牛爱花脸色一顿,暗暗的又拧了二毛一下。
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的东西,早知道就不给他们吃了。
她下午刚说花生米都给了田思思,晚上孩子手里就有花生米吃了。
那田思思能不多想?
牛爱花想到这里更来气了,拧的也更使劲了一些。
“啊~~~疼疼疼~~”
二毛歪着脖,龇牙咧嘴的喊着。
大毛看到二毛油亮亮的嘴,凑过去闻了一下,伸手在他兜里掏了掏,
“好啊,你吃好吃的没给我吃,死二~~啊~毛~啊~”
牛爱花气的一脚踹在大毛屁股上,把大毛嘴里的话踹成了颤音。
“丢人现眼的东西,家里缺你吃喝啦。都给我滚进去。”
她男人还在沈家呢,这两好吃东西要是丢了他的人,老罗不得气死。
“田妹子你快进去吧,不用管他们,欠收拾了就是。”
牛爱花冲田思思挥挥手,一手拎着一个孩子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牛爱花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田思思连句话都没插进去。
别人管教孩子,她还是别干预太多吧。
男人们喝酒吃饭那是相当慢的。
田思思和阳阳早就吃完了,锅碗都刷好了,几个大男人还在喝酒。
尤其是曾强,喝着喝着就揽着沈博远的肩膀哭的不成样子,
“兄弟啊,这次---这次哥真的要谢谢你。来干了这杯。”
“呃~~~”
曾强打着酒嗝,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和沈博远碰了一下杯。
张副营长嗤笑一声,仰头一口闷掉了,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我就没这个好命,有机会也轮不到我。”
老罗拍了拍张副营长的后背,
“这可不是啥好命啊,老曾这次差点交代在那里了,那真的是九死一生啊。
他老婆孩子要不是沈团长提前去安排了,那后果可不敢想。”
张副营长一愣,“有这么危险?”
换做是他,他可能真不敢豁出去。
要是没结婚之前他还敢冲一冲,现在心里会舍不得媳妇孩子。
“废话。”老罗白了他一眼,“得亏岛跟岛之间传来消息没那么快,不然全岛都得知道老曾是汉奸了,就这阳阳也没少受委屈。,”
“老曾这是忍辱负重啊,险些连我都骗到了。”
“来,老曾,我敬你一杯,实至名归啊。”
老罗摇晃着酒杯,咧嘴跟曾强碰了一杯。
曾强仰头喝掉,苦笑一声,
“我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不趁这个机会把媳妇孩子接岛上,她们就要被磋磨死了。”
“哎,我那老子娘是个心狠的人啊。”
沈博远揽了揽曾强的肩膀,
“都过去了,你爱人都给你安置好了,过段时间就能来岛上跟你相聚了。”
“这事过不去。”
曾强心酸的倒吸了一口气,仰头又闷了一口酒,
“当初我刚来岛上,要接媳妇来随军,我老子娘不同意,说什么岛上艰苦,舍不得我媳妇吃苦。我还就真信了,呵呵~~”
“后来我媳妇怀孕了,我又提出要把她们母子带来随军,他们还是死活不同意,说我儿子身子骨弱,到了岛上怕是养不活。”
“我儿子为什么体弱啊,你们敢想,我媳妇刚生产完,一天都没歇息,就爬起来给全家做饭,累的她奶水都不够儿子吃的。”
“我差点就没儿子了啊,每个月所有的钱票都寄回去了,全家都养的白白胖胖的,只有我媳妇孩子瘦的跟猴一样。”
曾强眼圈通红,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又喝了一杯酒,
“灾荒那几年,家里全靠着我寄的钱票才活下来的,弟弟们娶媳妇花的也都是我的钱,他们怎么敢那么对我媳妇孩子的。啊~~~”
“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在后面呢,让你兄弟们后悔去吧。”
老罗安慰的拍了拍曾强的肩膀。
老李和曾强碰了一杯,感叹道,“偏心的父母多了去了,讲理是讲不通的,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曾强摇摇头,
“不是这么回事,只是偏心我也不说什么,他们那哪是偏心,是存心想让我绝后啊。”
“去年回去探亲,我没提前跟家里说,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结果他们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吓。”
“呵呵~~~”
现在想到那一幕,曾强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
“大中午的,老子娘和弟弟们一大家子吃吃喝喝,我媳妇在河边洗衣服,儿子在院子里切猪草,两人饿得都打摆子了,他们愣是当没看到一样,这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当时我就发火了,要带着媳妇孩子走,我老子娘直接捂着胸口倒在了我面前,弟弟们带着媳妇孩子哭喊,说我不孝顺,不想管老子娘了。”
沈博远轻叹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曾强的肩膀。
“呵~”
曾强苦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你们敢相信,全村人拿着扁担冲出来,说我的不是。我就不信,我媳妇孩子在家吃的苦,村里就没人看见过。”
“什么乡里乡亲,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张副营长听了眼泪哗哗的,醉醺醺的揽着曾强,
“兄弟啊,你这么一个暴脾气的人,能忍下来一年,真是不容易啊,我---我是真的对你心服口服了。”
曾强扒拉开张副营长,
“老子要你心服口服,老子是为了接媳妇孩子出火坑的。”
“呵呵~~~我被敌方弄死叛变的消息一传回村里,老子娘立刻就带着全家在村里宣布跟我断绝关系,直接把我媳妇孩子赶了出来。”
“哎~~~我那个傻媳妇真以为我没了,脑子都懵了,直愣愣的就要往井里跳。”
“来,好兄弟,这杯敬你。”
曾强拿着酒瓶给沈博远满上,碰了一下,
“我媳妇的命是你救的,兄弟心里都记着了。”
“这都是应该的,军嫂也是部队组成的一部分,必须保护好。”
沈博远知道曾强不容易,揽着他的肩膀晃了晃。
他又何尝容易呢。
一直都想找个志同道合的爱人,结果被田思思耍了手段赖上了。
现在又横插了曾强这么个大舅子出来,这个婚离的怕是没那么简单。
“好,说的好,大家干一杯,都在酒里了。”
李营长摇晃着站起来,把酒杯举起。
几个大老爷们歪歪扭扭互相扶着站起来,使劲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