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晚宁的挣扎,握住她手腕,拽着她进了房间,粗暴地将她甩到了床上。
不给她任何起身的机会,不顾她的哭喊。
说出来的话冰冷至极。
“这会是你和江绍的婚房吗?!你知道自己在这里跟我做了多少次?你数得过来吗?江绍也不嫌膈应?嗯?!”
“还是你就喜欢玩这种?你觉得这样更刺激是吗?!”
晚宁哭喊着,不停厮打他。
可他却无动于衷,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晚宁身体不停战栗,泪水顺着眼尾止不住地往流下,哭喊着:
“易延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易延舟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笑,眼里都是红血丝,笑着笑着就流了泪,轻声说:
“好,你说恨就恨。”
晚宁看着他唇瓣张合,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摸到了床柜上剪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腿上划去,鲜血直接涌了出来。
趁易延舟愣神之际,晚宁一把推开他,将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处。
她看着他,眼里满是仇恨。
剪刀还沾着腿上鲜红的血,顺着脖颈,流到胸前,就像是开在秋日里的彼岸花朵,红得艳丽。
恍惚之中,易延舟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
那是他的心,碎了一地,捡也捡不起来。
胃里翻涌般的难受,叫他几乎无法思考。
绝望和无力感充斥着他整个身躯。
他盯着她,咧嘴笑出了声,轻声道:
“洛晚宁,你怎么会这么狠心。”
他走后,晚宁浑身就像被抽掉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床上。
她没有去管腿上的伤口,只静静坐在那里。
直到窗外暮色苍茫。
直到腿上的血凝结成痂。
耳边又开始嗡嗡作响,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很快就会看到一些可怕的画面。
她连滚带爬地起身,拉开抽屉,胡乱抓了一把药塞进嘴里。
却因为吃得太急,咽不下去,猛地咳了起来。
好在她的水杯在这里,她按住胸口,去拿水杯,仰头灌了下去。
可那药就跟黏在喉咙里似的,便是就着水也咽不下去。
喉咙里的异物让她止不住地干呕。
不一会儿,所有东西都被她吐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缓和下来,却不再尝试吃药。
只裹了一条披肩,去了阳台。
夜色寂静,她站在栏杆前,往楼下看。
真高。
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会死人。
但也会吓到别人。
终究,她还是转身坐到了摇椅上,将身上的披肩裹紧了一些。
虽已疲累至极,可她仍是不想睡,微微睁着眼看向夜空里柔和的月光。
就这样,从深夜一直到清晨。
……………………………………………………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任芊芊早早就过来敲门了。
开门看到她,任芊芊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晚宁脸色蜡黄,双眼浮肿,眼下乌青甚是吓人,哪里有一点新娘的模样。
任芊芊连忙拉她进屋,却发现她浑身滚烫,像是高烧。
“你怎么发烧了?走走走,赶紧去医院。”
晚宁却拒绝了。
她虚弱地笑了笑,说:
“来不及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误了时辰不好。你去小区门口的药店,帮我买个退烧药就行。”
任芊芊皱着眉看她,犹豫了一会儿,也只能这样。
正要走,晚宁又拉住了她,说:
“我有一条珍珠项链,正好配今天的婚纱,不过放在林姨家了,你能不能顺便去帮我取过来?就在我卧室的抽屉,用白色礼盒装着的,你找一下。”
任芊芊从不知,晚宁竟对今天的婚礼这般上心。
只是林姨家离这里,有点距离,便是开车,也要费些时间。
不过她难得对婚礼提出点什么要求,索性也就应了下来。
任芊芊把手里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嘱咐道: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记得吃饱,免得婚礼上饿着。”
晚宁弯唇笑了笑:“好。”
任芊芊走到客厅角落,把婚纱取了过来,笑着说:
“你先穿上给我看看,我很快就回来。”
晚宁拧不过她,终究是把婚纱换上了,又在她面前转了两圈,问:
“好看吗?”
任芊芊笑道:“好看,没人比你更好看。”
她走后,晚宁回到了房间,在梳妆台前坐下,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仅是隔了一夜,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已经不认识了。
桌面上,还散乱放着白色黄色的药盒,还有几粒掉出来的药。
她拿过垃圾桶,把这些药全都扔了进去。
她不再吃这些药了。
因为她知道,吃了也没用。
今天是个艳阳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室内温暖如春。
这是江绍选的好日子。
她努力抓住这样的好日子,可张开手,却什么也没有。
这些美好,注定不属于她。
她仍旧穿着婚纱,起身出门,下了车库。
白色婚纱裙摆拖在地上,一路走去,已经沾染了灰尘。
晚宁却似毫无知觉,直接上了车。
天还早,路上的车并不多。
晚宁开着车,顺着环城高速一直开。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沿海公路。
她下车的时候没有穿鞋,一身白色婚纱,光着脚走在沙滩上。
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又被婚纱尾摆横扫干净。
今天的风和海浪都格外大,除了她,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
海水冰凉刺骨,可她却无知无觉。
一开始漫过脚面,后来慢慢没到小腿、膝盖,一路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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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延舟是被噩梦惊醒的。
同样的梦,他做了两次,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过了今天,她就是江绍的妻子,和他易延舟再无瓜葛。
这样的事,只要想上一想,便觉得心如刀绞,窒闷得快要不能呼吸。
在许多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曾经做过许多后悔的事。
可唯一不后悔的,就是破坏她和沈沛然的婚姻。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所以,他也决不允许她和江绍结婚。
除非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