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查。”
“是。”
易延舟面色淡淡,忽然想到,方才陈炎说他今天换了药之后就可以出院。
可是晚宁,已经有好几天没来看他了。
他这些日子在病房里,忙着公司的事。
自从晚宁那天走后,他们也没有再联系。
他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半晌,最后还是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她的号码。
手机里并非没有存她的电话,只是对于那串号码,他虽然不经常拨打,却也早已烂熟于心。
就像他早已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敏感点一样。
电话响到了最后,直至电话里机械的女音传来。
易延舟又拨了一次,可依旧是没有人接听。
晚宁一连消失几天,没有跟他联系过一次,现在电话打过去又不通。
想到这里,他脸色就沉了下来,吩咐一旁的许秘书:
“查一下她在哪里?”
许秘书应下,退出了病房。
他的动作很快,不出半个小时,就查到了。
再回到病房时,易延舟已经在护士的帮助下,换好了药。
又已换下病服,重新穿上了剪裁得体的高定西服。
面上虽还有些病容,可五官仍是俊美。
黑色西服衬得整个人英气逼人,一副精英模样。
“易总,查到了。洛小姐前些日子回了巴黎,想来是工作室那边有事要忙。”
巴黎?
那是晚宁和江绍生活了两年的城市,也是一个让易延舟近乎憎恨的城市。
他知道她有工作在那边,一时也割舍不了,不得不回去。
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不受控制地不舒服。
许秘书站在一旁,看着他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几分,不由得暗自心惊。
不一会儿,易延舟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几乎是立马就划下了接听键。
易延舟神色有所缓和,可语气却仍是淡淡。
“怎么刚才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在开会,把手机放办公室了,才看到。”
一连几日的加班,让晚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易延舟也听出来了,不觉皱眉:“工作很累?”
“还好,快忙完了。”
“什么时候回国?”
晚宁刚伸了个懒腰,闻言不觉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出国了?”
“想知道很难吗?”
易延舟勾唇浅笑,声音不知不觉就温柔了起来。
“我今天出院,你都没来接我。”
晚宁这些天忙得厉害,确实没有空联系他,也不知道他今天出院。
听到他这撒娇般的话语,不由得轻笑出声,调侃道:
“要不再等几天,等我回去了,再亲自去接你出院。”
这些年,他们难得这么和谐相处,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莫名地,易延舟心情好了不少,独自走到病房的阳台,也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下意识地问:
“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晚宁听得面色微红,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启齿地挤出两个字。
“……想了。”
只两个字,就让易延舟心情大好,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哪里想?”
他的语气,十分缱绻暧昧。
要是放在以前,晚宁肯定大言不惭地回他一句【哪里都想】。
可现在,不知为何,短短的一句话,她却听得脸红心跳了起来。
莫名地,她又想起了那日。
他们在病房里,疯狂地做着那种事。
那种极致的心颤和舒服,现在想起来,身体都不觉开始发热。
听见她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易延舟喉咙也不由有些发紧,身体某处不知怎地就起了反应。
开口之时,嗓音已经带了几分暗哑,低声问:
“想要了?”
晚宁又羞又恼,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说:
“正经点,我还在办公室呢。”
易延舟忍不住大笑,继续逗她道:
“那不是更刺激,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又不是没试过。”
晚宁小声嘟囔。
他们第一次做,就是在他的律所办公室。
那时候,楼下的人正在上班,他们却公然在楼上的办公室做着那种事。
确实刺激。
那是两年前了,那时候他们关系还算和谐。
如果他们就一直那样相处下去,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易延舟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
他敛了笑,静默了片刻,才轻声说:
“早点回来。”
他在等她。
等她放下过去。
等有一天,她重新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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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晚宁恢复记忆,江绍提前回了国,再次找到温毓。
为了不让人查到,他们约在了一个隐蔽的咖啡厅。
这一次,江绍不再像之前那般淡定,刚坐下没多久,也没寒暄,直接进入了主题。
“晚宁已经恢复记忆了,而且现在,易延舟很可能也记起来了。您打算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才跟她相认,告诉她所有事情?”
温毓化了个淡妆,看起来年轻漂亮,说是30岁都有人信。
与那日的情绪失控相比,她今天倒显得淡定许多。
闻言也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并未回答。
江绍难得有些坐不住,却又无可奈何,轻嗤了一声,问:
“他们要在一起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温毓面色平静,淡淡道:
“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还得慢慢来,着急有用吗?”
江绍不想她会这样回答,皱了下眉,说:
“所以就任由着他们胡来?您可真是她亲妈。”
似是想到什么,他嗤笑了一声,继续说:
“忘了告诉你,当年的事,我已经查出来了。你别跟我说,这是你报复易希年的方式。”
温毓面色难堪,静静看了他一眼。
“所以呢?你也只是看不得他们在一起,并不是真的为她着想。”
“看不得他们在一起,和他们不能在一起,这有冲突吗?”
江绍笑笑,站了起来。
“你不说,那就只有我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