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目光灼灼,手指揪着衣角,嘴唇紧张地抿成一条直线。
“我确定。”
江琮没有犹豫,盛乔的心,好像在滚油里烫了一遭后,立刻丢进冰水里。
盛乔内心咬手绢哭兮兮,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毕竟……
毕竟,她要在他的耳朵上打一个耳洞,用头发交换,这很公平。
Sam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好,盛小姐,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一剪刀下去,可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了。”
江琮的眼睛古井无波:“开始吧。”
Sam一笑,手指点点镜子前的软椅:“盛小姐,坐。”
江琮坐了下去。
“依照流程,先剪再染,可以吗,盛小姐?”
MW以优质的服务在景阳市出了名,Sam作为店长,始终贯彻MW的服务理念:任何操作,都要问过顾客。
江琮的视线落在镜子里清清冷冷的少女身上。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瞳孔微转,把坐在一边等候的盛乔的颓丧尽收眼底。
盛乔不想看江琮了,看她的长发被剪掉,对她而言,是酷刑。
临别之际,她才意识到她不是不爱她的长发,而是没有意识到——
原来她是爱的。
哎,不亏头发换耳洞,不亏。
盛乔强行不亏,漏听了江琮对Sam说:“不。”
“先染再剪。”
“好的,盛小姐。”
……
做头发是一件很需要时间的事情,盛乔作为做头发的当事人的时候,尚且觉得做头发很无聊,更不用说如今她的身份是一个等待者。
她呆滞地看着Sam在江琮头上左弄弄右弄弄,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不行。”
“再看下去我要睡着。”
盛乔的声音被Sam听见,Sam扭头看她:“小朋友,困了可以去那处睡。”
他套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单间里的一套沙发。
沙发很软,面积很大,上面有枕头还有棉被,完全是给等候的人准备的。
“对哦。”
盛乔弃了椅子,走到沙发边上,毫无形象躺了下来。
然后,拿出手机,轰炸薛景书。
【盛乔:薛狗子,陪爸爸下副本,现在立刻马上!】
【盛乔:薛狗子,爸爸现在很无聊,你快来……】
【盛乔:薛狗子,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不来,以后也别来了。】
……
薛景书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打游戏的时候,屏幕最上方疯狂弹出来微信消息。
他平时玩游戏绝对不开微信的提醒,但是今天不一样,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等盛小乔叫他一块儿打游戏。
虽然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和盛小乔一起长大,她见过他尿裤子,他剪过她的小辫子,他们对彼此之间的了解,三天三夜说不完。
乔姐一旦下了某个决定,就很难改变。
比如小时候,她说要好好学跳舞就学,摔得浑身青青紫紫也是要学。
比如初中她决心考景阳中学打盛叔叔的脸,她开始拼搏努力,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然后她真的考上了,尽管后来她一直说只是运气,她运气好而已,说得连盛叔叔都信了,但薛景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