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的信,给了李信一个警醒。
那就是人多口杂。
他用火『药』炸开绵竹这件事,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件事却是很多人看到的,有人看到,就难免会有人传出去。
在李信已经刻意压制消息,并且用天雷做烟雾弹掩盖的情况下,叶鸣还是很快知道了是李信用“手段”弄开了绵竹的城门。
虽然没有人知道李信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是李信弄出来的。
如果是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李信还可以追究到底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但是叶鸣是主将,叶鸣于情于理都应该知道这件事。
而且应该是叶茂或者是贺崧把这件事给叶鸣听的。
这两个人,李信都没有办法去追究他们什么责任。
想到这里,李信开口唤住了将要离开的赵嘉,缓缓道“幼安兄,我这两天把那个高人的事情编一个头尾,然后你找几个人,把天雷的事情在绵竹城里传一传,尽量让所有人知道,是一个道士帮着我们破开了绵竹的城门。”
赵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信。
“侯爷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除非那位高人再回来,否则谁也没有办法再召唤天雷了。”
赵嘉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李信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咬牙道“幼安兄,这件事就算到陛下面前,我也是要死咬着不松口的,无论如何,咱们得把这个谎在源头上就圆好了。”
赵嘉抬头看了李信一眼,然后迈步走回来几步,对着李信低声道“侯爷,那个东西……做起来麻烦么?”
李信看了赵嘉一眼,没有话。
狗头军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侯爷,这个物事用的好了,您……”
李信闭上眼睛。
“不要再下去了。”
赵嘉识趣的闭上嘴巴,转身走出去了。
李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心思。”
“我就只想自保。”
靖安侯爷喃喃自语。
“如果到能安安生生一辈子,我就把它带进坟墓里去,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有了它,死人的速度可就快的太多了……”
这是李信把火『药』弄出来之前,就想好的打算。
这个时代也是有火『药』的,但是对于火『药』的应用,也就是后世唐宋之间的样子,对于这个世界来,热武器时代还太早太早了,李信不太想强行改变它的进程。
当然了,如果有人威胁到靖安侯府了,那么管他娘的是不是潘多拉魔盒,李信会毫不犹豫的开启新时代。
…………
在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绵竹城里开始流传一个绘声绘『色』,又很俗套的故事。
一个出身姑苏的浪『荡』公子,少年时家财万贯,留恋风尘,逛便了所有姑苏城里的青楼楚馆,到了三十岁出头,万贯家财就被他挥霍一空。
然后这位浪『荡』公子也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几乎病死在苏州大街上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所救,浪『荡』公子跟随这个乞丐沿街乞讨了一十三年,尝尽了人间苦楚。
奇怪的是,乞讨了一十三年之后,这位浪『荡』公子身上的病竟然不『药』而愈,好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有一日,那个带他乞讨的老乞丐重新带他回到了当初落难的地方,这个落魄公子赫然看到当初他病的动弹不得的地方,躺着一具白骨,看情况已经死了十来年了。
那个老乞丐对着他了一句话。
“你从前享福十三年,今番受难十三年,从前的你已经死在这里,如今的你可愿随我道?”
浪『荡』公子幡然悔悟,跟随老乞丐隐入终南山消失无踪,一甲子之后成一身雷法下山,依旧是当初的年轻人模样,道号纯阳。
下山之前,师父教给这位纯阳真人一句话。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在那之后,纯阳真人以一身五雷正法行走天下,遇妖降妖,逢鬼收鬼,做了数不清的好事。
太康二年冬,这位纯阳真人云游到涪城,求见了当时身在涪城的靖安侯李信,对靖安侯言道“前番天下五国之时,相互之间征伐不休,刀兵四起,民不聊生,后天命归晋,五国一统,天下当兴四百年,如今西南再起刀兵,是平南军逆天而行,将军于今夜攻城,贫道以雷法助你开绵竹城门,以膺天命。”
靖安侯李信最初不信,被纯阳真人轻轻一掌拍碎一柄长刀之后,以为天人,于是在当夜出兵。
是夜有天雷从天而降,轻轻一雷击碎绵竹城门,于是绵竹破城。
事成之后,纯阳真人长笑一声,开口道“绵竹城破,西南定矣。”
于是口吐一柄小剑,小剑迎风便涨,霎那间便长丈余,宽两尺,纯阳真人脚踩飞剑,飘然而去。
……
这个故事,自然是李信编出来的。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他写这种东西再容易不过了,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在绵竹连载一本《纯阳真人历险记》,不过篇幅有限,靖安侯爷只能创作这么多了。
这个故事,是他吸取了传统故事和传统神话融合出来的产品,对于这个娱乐产业匮乏的年代来,可以是一枚深水炸弹。
在赵嘉派人宣传这个故事三天之后,这个故事就以最快的速度,在绵竹城的大街小巷传开。
有人自己亲眼看见了纯阳真人用掌心雷,一掌炸开了绵竹的城门。
还有人看到纯阳真人踩着飞剑在天上喝酒。
更有人拍着大腿,纯阳真人要收自己为徒弟,自己以为是骗子,没有同意。
整个绵竹城里,纯阳真人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
而此时,作为始作俑者的靖安侯爷,正坐在书房里,与赵嘉赵县令对坐饮茶。
身着白衣的代县令,抚掌笑道“看不出来,侯爷编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如果不是属下亲自传出去的,属下自己也要信了。”
李信撇了撇嘴。
“这有什么。”
“下次本侯跟你一青云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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