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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唐斯年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喝酒,阿川焦虑的抱着肩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来回渡步。
她满脸疑惑着自言自语道:“这事,太乱了。”
唐斯年放下手中的红酒杯,饶有兴趣的问了句:“怎么乱了?”
她有些不解的走过去,坐在唐斯年的身边,问道:“你说,今天这事儿会不会传到九爷的耳朵里?”
唐斯年瘪着嘴摇了下头,“应该不会。我是不会说,大婚提这个,多触霉头。”
阿川羡慕的跟着嘟起嘴说道:“瞧瞧粟先生对祝怨,真的就像亲兄妹一样。
今儿这事要是段秋寒,他早屁颠颠的跑去告诉你了!还能帮着瞒?”
唐斯年深情轻蔑的哼笑了声,“你看见的未必是事实,如果今天不是祝怨,换做另一个女人发生了这事,你再看看冗魇的态度?”
阿川打量着看向唐斯年,有些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唐斯年纤长的手指搅着她的长发,少有耐心的与她分析道:“祝怨没有亲人,冗魇也是,他只是粟家的养子。
而且,是成年了以后才来的养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按照老九的性格,他自己的父亲都没让上台去,即便祝怨没有父亲,这若是以前的他,一定会安排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以祝怨义父的名义站在那里。
而今他却让冗魇站在了压他一辈的位置,不难看出这其中是有关联的。
外面传祝怨是冗魇的义妹,而我倒觉得,像亲兄妹。”
阿川在心里给唐斯年鼓了鼓掌,这男人观察能力也太仔细了!
难怪自己那点子烂事,永远逃不出他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昨日祝怨口中说的刺槐,莫非,冗魇就是刺槐,真是她的亲哥哥?
所以冗魇才会背着祝九京这般的维护祝怨?
唐斯年浅笑着问:“之前不是不愿意过来,现在怎么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阿川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将耳边的头发掖到耳后,眼神躲闪的回道:“这不是阿姐帮了我个大忙嘛!我们平常相处的还行,只是日常关心。”
唐斯年心里了然她说的大忙,应该就是她受伤的事。
阿川转变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赶我走?”
她摇了摇头,语气顿时软了下来,“不是,我舍不得你走。”
唐斯年的眉眼间化开了笑意,“怎么来了几天,学乖了?”
“哎,我觉得吧!
我们之前的相处确实有些问题,我想和你和坦白,不知道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听。”
唐斯年挑眉问道:“这就是你昨天和我说的新看法?”
阿川认真的点了点头。
“洗耳恭听,只要是实话。”
阿川将他杯里剩下的红酒拿过来仰头而尽!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艰难的开口说道:“唐斯年同志,可能以下我说的话可能有些荒诞,但是我跟你保证,一切都是真的,你可千万别害怕啊!”
唐斯年看着她跟要赴刑场似的模样,笑着回:“不害怕,你说吧!”
“我知道,可能说了你也不信,但是我...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生下来就在寻找,就是说我是因为寻找某个人或者某件物而生的,这点没有撒谎。
就像阿姐来寻九爷,因为他们上辈子是夫妻,而且彼此都有记忆...
唐斯年,你笑什么啊?你不信啊?”
唐斯年收起了笑,点了点头,“信,只不过你的表情很好笑,你继续。”
“我也知道这么跟你说挺扯的哈?
昨天看了阿姐和九爷的事,我突然明白,爱一个默默付出是没用的,你得让她知道,不然两个人会因为误会而错开,最后遗憾终生。
我之前和九爷一样,是找错人了。
九爷梦里梦见的那双眼睛,其实是阿姐的,但他找到了逐玥,误以为那是他要找的人。
我以为,我的执念是余修,但其实不是,让我真正心动的人,是你。
我不是找借口,真的是在时间点上出现了问题,我以前不敢说,我怕你会觉得我在撒谎,我是个怪物。
所以...”
唐斯年的表情特别的严肃,他问:“那为什么现在敢说了?”
阿川的眼睛红了红,怅然道:“不想遗憾吧!
她病成那样了,都那么勇敢,她说的对,我...我现在好好的,我凭什么怂...”
“祝怨真的生病了?”
阿川点头,“嗯,好像很严重,九爷还不知道。”
唐斯年轻咳了声,“你继续。”
“哦,我就是想说,我以为我爱过余修,但现在证明我没有!
我对他是有恩情的,我知道当时你知道了以后特别生气,我也知道是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解释不清,我不是不想解释,我什么都做了,我差给你一个解释吗?
你别光看着我呀。你给我点回应啊!你这整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斯年在脑海里想了想她胡言乱语所说的话,从而问道:“阿川,你为了什么而活着?”
阿川看向唐斯年,愣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为什么而活着?
她为了执念...吧?
唐斯年浅笑着继续说道:“说不出来?”
阿川点了点头,笑的有些勉强,“我为了执念而生,应该为了执念而活,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
唐斯年摇了摇头,“你该为了你自己,活着。你寻的是人也好,物也罢!
就算,你寻找的人是我,这些都只是你生活里的附加条件,你不能一辈子都将活着的意义赋予在别人身上。
也许有天我会离开,也许你一辈子也找不到你寻找的东西,但那都不是你放弃活着的理由,不是吗?”
阿川想要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自己找到反驳的点,突然不成立了。
她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的摇动,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但又好像不怎么明白。
仿佛,这几百年,都没活过一样。
姬四九曾对她说,希望你是个特别的昔之念,不要被执念两个字圈住,要遵循自己的心。
他们好像都在告诉她,她所坚持的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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