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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斯年看着她难得恐惧的脸,突然感觉到特别的讽刺。
认识她三年了,第一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害怕竟然是因为她说了一句实话。
难怪不让人问她的过去,她的过去里面有他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温柔的说道:“来吧,我今晚只想听你说实话。”
唐斯年故意挑的都是烈酒,比白酒还烈。
他一手卡住她的下巴强制性的让她张嘴,一手将酒成瓶的往她嘴里灌。
眸底没有一丝不忍,手上没有半点留情。
她受不了往出呕,他便继续灌。
如此的反反复复。
屋子里面充斥着浓重的酒精味,还有干呕的声音。
她没再求饶。
的确,这都是她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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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阿川的确是撒了谎。
她在还是透明小妖的时候,第一次去人间便碰到了余修。
余修是第一个能够看见她的灵。
她天真的以为这是上天的安排,余修应该就是她灵魂的执念。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是余修的有意安排。
她当日落海没死,却被唐斯年救起那次,她那时当然死不了,余修在水里的真身是半人半蛇,有他在底下拖着她,才让刚受过磔罚的她,坚持了那么久。
在人间生活这么多年,她和余修在一起什么都没做过。
不心动,也不想做。
他们只牵是过手和拥抱过。
在遇到唐斯年之前,阿川以为爱情就是她和余修那种平平淡淡的互相陪伴。
在遇到唐斯年之后,她才发现她错了。
唐斯年亲手为她盖上西服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动心了。
阿川开始的算计,除了为了生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余修。
余修确实骗了她,但她也骗了她自己。
几世前的恩怨,余修拿到这一世来报,其实对于唐斯年来说不公平。
余修从没预料到,他会算错了阿川这一步棋。
即使泡过了忘川,即使自己帮她重塑骨血,即使他陪伴她数百年。
她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唐斯年。
她一次次的要替他死,唐斯年几次都平安无事的躲了过去。
余修那时才开始想要收线,但是却也收不回来了。
阿川为了早点回去见他,抱着她最厌恶的鸡血,喝了吐、吐了喝的时候,余修便知道,这步棋,下错了。
他没惩罚到唐斯年,却也丢了阿川。
胖子东那次,其实是余修想设计借此将她收回去。
而她后背的伤,是余修当时亲自落下的。
她阿川再狠,也狠不到自己能弄烂自己的背。
这幅骨血是余修帮她得到的,她当时想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那时她真的绝望,躺在那里一遍遍的问自己,活着的意义。
风翩翩得知了余修的事情,这才主动去找唐斯年想让他把阿川带走。
这也正是唐斯年和傅礼初心里最大的结,她阿川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为了报复可心报复唐斯年,能把自己弄成那般不堪。
她回来后除了把可心放在身边时刻警醒自己,她至今还未做过一件报复她的事情。
她最后一次回冥界受罚时,为了争取时间回来而骗了余修,她说她必须立刻赶回去,唐斯年已经爱上她了。
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她不知道是余修其实早就发现了她心底的秘密。
他问她,还能坚持吗?
她拼命的点头,身后是余修讽刺的笑。
阿川出狱那日,她下楼梯的时候,看见的不是雇佣Bing。
她当时看见了余修,她以为他可能是要有什么动作,所以要护着唐斯年。
后来是余修心软了,所以,他离开了。
她哪里知道后来会出现雇佣B?若是早知道,她那时绝对不会拿自己去赌。
她终于能有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了,她何必要浪费这一年的好光景?
余修当时派她来,也没有吩咐让她做伤害唐斯年的事。
他只是告诉阿川,想办法要唐斯年爱上她,最后在狠狠的抛弃他。
她第一次和唐斯年在一起的时候,是那般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因为某些计划。
她爱他。
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了。
这次,她终于和余修讲明了。
她是真的爱唐斯年。
她想和他在一起共度余生。
她以后不会再帮余修去做任何事情了。
她欠余修的她会想办法还,但若余修日后再敢伤害唐斯年一分一毫,那就别怪她阿川不客气了。
余修说:阿川,我后悔了。
你不欠我什么,我什么也不要了。
只要你留下来了,不走了好不好?
阿川说了声:对不起。
之后。
她带着一身轻松回来,带着一颗炙热的心。
但。
报应来了。
真的。
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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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斯年看着阿川像从酒缸里泡过一般,躺在地上。
她的头发湿了,衣服湿了,眼也湿了。
她一会儿呕一下,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吐了一地的酒水,他这么洁癖的人就坐在地上,抽烟。
他淡淡的问她:“还不肯说吗?”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拒绝回答。
她说什么?
说自己是妖怪吗?
“唐斯年,你杀了我吧!
我自己死也行,怎么样都行。”
唐斯年的胳膊拄在膝盖上,探身向前用掌尖拍了拍她的脸。
“你想的太美好了,阿川。
从此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在哪儿,你在哪儿,听到了吗?”
阿川点了点头,“好,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
从此以后变成了她的口头语。
阿川以前经常说:我这人最欠不得别人东西。
欠别人点什么,晚上觉都睡不安生。
这不。
从此以后,她就留在他身边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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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斯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把她丢给别人当成礼物一般,转来转去。
更没有找女人在她面前,故意刺激她的神经。
他走哪儿,便把她带到哪儿。
这是阿川曾经最向往的生活。
如今,却也变了味道。
她和狸猫没有什么两样,更没有什么特殊。
对了,现在多了一个职业,挡酒专员。
唐斯年所有的局,挡酒都是她的活。
他们每天在一起,但眸子里却再无了爱意。
彼此看彼此的眼神开始陌生,甚至连笑都在硬挤。
有的时候唐斯年会把她留在雅颂,办完事后便让她滚去客房。
她从来不吵也不闹。
他怎么着都行,她全部都能受着。
别人猜测他们的关系时,他会解释一句:四妹。
外面的人都很给唐觅面子,毕竟是唐斯年的‘四妹。’
有的时候她烦躁了便去抢山鬼的活,她也有情绪也需要发泄,现在只有看见暗红的液体,才能止住她心底的狂躁。
确实,她如愿披上了狼皮外衣。
在余市过的风生水起,但心里快不快乐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也不知道要还多久他才肯原谅她,途中想过几次离开,可最终依旧留了下来。
唐斯年,希望有天她能把欠你的债全部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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