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唐斯年】
祝怨在寻的尸骨,在一个叫阿川姑娘的人身上。
这位阿川姑娘还有一个名字,唐觅。
前者,生于冥界的忘川河,起于奈何桥-孟婆。
后者,她于海中落难,起于-唐斯年。
她本是妖,三界中几乎绝种的‘昔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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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一些人在初次听见她的名字后,眼睛微眯着探究她美艳的脸,娇媚的眼。
白皙的皮肤,婀娜多姿的身材和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
那些人笑时眼周的鱼尾纹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眸子里放射着贪婪的光,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社交握手时,另一只手还会不老实的覆盖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流连。
她胃里一阵恶心,面对各种油腻的人,却又能不动声色的保持礼貌的微笑。
“唐觅小姐人美名字更美,听着就甜到了心坎里,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也能让人甜到了心坎间儿呢?”
起初,她还会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蜜糖的蜜,人家是寻觅的觅。
可后来,每次听后只是宛然一笑,对于名字甜与不甜的问题一带而过,懒得去做过深的探究。
对方根本不会在意它到底是哪个字?
谁给它赋予了多少的含义在里面。
他眼里在意的只能是在你身上揩多少油水与分走多少利益,商业合作大多都是这般,利为先。
你越跟他解释,二人相握的手,时间便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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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没有人在敢趁机占她一分便宜,她不再是那个游走在灯红酒绿场所社交的唐觅。
不熟悉的人会恭敬的叫她一声“觅姐”,无论是见面还是通电话,都不由自主的点头哈腰,语气可谓是毕恭毕敬。
那些轻飘的言语,再也不敢随便的从口中说出。
不仅是看那个男人的的身份,这个女人也同样难惹,沾上了便会和毒蛇一般,想尽办法缠死你。
熟悉的人,依旧喊她阿川。
她是忘川河的阿川,她同样也是他们的四妹阿川。
她乐此不疲的披上各种能伪装自己的兽皮,装得像模像样,偶尔还会朝着你摇动摇动尾巴。
存在于这人世间数百年,头一次把自己当成个正常人,在爱恨交织中肆意洒脱的活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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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在见唐斯年的第一面后便会时常想着,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她的执念?
后来她恍然大悟,他不是她的执念,他是她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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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阴历七月半。
中元节,鬼门大开。
地狱空荡,百鬼出行狂欢。
除了狂欢,还有鬼市可谓是热闹非凡。
对她而言,那个日子只不过是每年需要回冥界受罚的噩梦罢了!
阴天的夜晚总是黑的深沉,除了私人游轮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外,其余的地方基本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大海隐与黑夜,海浪声在夜里更加清晰,空中无月更无星,且大雨将至。
私人游轮上音乐声开的极大,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热辣的衣裙,肆意地跳着舞,尽情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甲板上高档皮质的沙发里坐着几名上流男士正在推杯换盏。
金钱、权势、地位,是在座这些人的标签。
当然,更少不了‘某些’陪衬。
沙发正中间的男人最引人注目,这个位置并不是谁都能坐的这般坦然自若。
这样高端的私人局,细枝末节中的你来我往便十分值得考究。
表面看起来各个惬意畅快,岂不知敬酒时杯子的高度都是算计好的。
谁与谁说话用您?谁与谁说话用你?
跟谁需要赔笑?而又不能在谁的面前落了面子?
这跟三两个好友相约去大排档撸串儿可不同,这种局面多说一句话可能就是越俎代庖。
他们这些人,酒越喝越多,脑子却越来越清明。
每一个字都要拿捏的准确,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对方套里,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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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斯年。
南有祝九京,北有唐斯年。
他便是北边余市的传奇。
唐家的一位私生子,在唐家人眼里十分不受待见。
为人绅士有礼,谦虚优雅是他迷惑的外皮。
阴谋诡计,洞察掌控力双强,才是他生活的常态。
唐斯年十几岁时,便被余市中有名的‘铁关公’乔爷赏识。
从此在阴谋诡计的血泊里淌着行走。
他能被乔爷欣赏,到不是凭着一腔孤勇。
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阴,思维里的狠,这才更让人惧怕。
短短十年的光景,他如愿‘篡位’坐上了第一把的交椅。
乔爷那年立刻决定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安度晚年,不再参与外面那些纷乱之事。
对于这种情况突然的发生,外面传闻可谓是褒贬不一。
有人夸他手段超绝,更有人贬他忘恩负义。
当年若是没有乔爷这位伯乐,如何能有他今日的地位?
但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想想罢了!
有谁能敢真的说出口呢?
难道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还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如意太平了?
他从接替乔爷位置后便开始转行,黑的洗成白的,可是谁又相信他真的全部洗的透彻?
那么多捞金的行当,他能舍得一样不留?
怕是只有鬼才会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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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上在场的人费尽心机的想要坐在他的身边,发展不了正牌女友,能认识认识混个脸熟也总是好的。
也许聊得来,还能一起共度个良宵。
能与他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没得到,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吃亏。
而今日这样难得的机会,却让一个叫Lyra的女人抢占了先机。
气的其他人恨不得眼珠子瞪到要飞了出来。
他身边女伴不断,每次带出来的都不同,甚至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游艇上还有一位比较特别的男人,傅礼初。
现在是唐斯年手底下的二当家。
他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中握着水晶制成的威士忌杯,大号圆形的冰块占着杯子的四分之三,好似冰与火的融合。
黄色的酒液在水晶雕花处折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美轮美奂的纯净。
双肘惬意的搭在游轮的栏杆上,目光正盯着向自己这方向急速驶回来的快艇。
仿佛他和那边热闹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他只厌恶两样东西,雌性和红色。
说白了:女人和血。
沙发处有人在叫他,声音中带着酒后难以抑制的兴奋:“礼初,过来,一起玩嘛!”
他转头看了眼,漠然的无视。
目光依旧落回游轮下,快艇中刚刚在海中被打捞回来的人出神。
她这是...死了吗?
好像,看起来并不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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