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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上圣天心浩然气

随着艺军遭受重创后分兵而走,岳云统辖数万骑军紧追在黑龙军、雷神军之后,杨继坐镇的南线大军也分出近十万兵力,在荆湖北路设防拦截。 .

姚若愚为了避免被宋朝多名八境围攻,只能遮掩气息,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找到他们,所以楚狂歌和岳鹏举也在数日后先后返回了杭都,向赵昺禀报前线战况。

此时苏轼、赵挺之、包拯三位尚书也都已经返回了杭都,朝堂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盛况,以两相和三王为首的武群臣,依照六部划分列队而立。

两相、三王、六尚书,除了十位一品军侯或战死或在外围剿艺军没有参与,宋朝武最顶尖的几人千年罕见地齐聚在朝堂。

秦桧紫袍鱼袋,拢袖立于百官之首,身侧是容貌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苏相。

楚狂歌、岳鹏举、杨继三尊异姓亲王因为八境身份,都有资格入殿赐座,此时也都端坐在御阶之侧,只是除了杨继气息如常,楚狂歌和岳鹏举的脸『色』都有几分苍白。

楚狂歌那日突袭艺军,先后遭受吴血、谭军的舍命一击,再加姚若愚以终结天道侵蚀,使得他体内暗伤严重。

至于岳鹏举,他则是在拦截张子强时受的伤。

那晚张子强临阵破入八境,和岳鹏举一场血战几乎将数十万丈方圆尽数化为废墟,虽然最后张子强被杀心侵蚀,发疯遁入山林,但是岳鹏举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杨继见他们两人都负伤不轻,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秦桧。

此时殿内正说到接下来讨伐川渝的事宜,秦桧一如既往地没有过多发言,只是笑眯眯地看向三王,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杨继微微皱眉,却不清楚秦桧又有什么阴谋,便没有作声。

待得伐之事安排完毕,秦桧忽然清了清喉咙,咳嗽了声。

原先还稍显喧闹的朝堂陡然间恢复寂静,无论敌友,所有人都是转头看向这位权倾朝野的『奸』相。

虽然大宋皇城名义有两位宰相,但是谁都清楚,苏相常年隐居皇城,只有秦桧才称得是真正的宰相,也是真正的官第一人。

面对众人注视,秦桧淡淡一笑,面朝面沉如水的赵昺,作揖道:“禀陛下,老臣要弹劾岳王。”

杨继虎目圆睁,猛然立起身来,同时朝堂也是顷刻间喧闹起来,但凡秦桧麾下亲信尽数出列,出声附和,其他派系的武官员则是面面相觑,或茫然或惶然地看向秦桧。

听见秦桧居然弹劾自己,岳鹏举浓眉一皱,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他的起身,朝堂内瞬间又恢复了寂静,无论那些附和秦桧的人刚刚如何吵闹,面对这位八境帝尊级强者,他们还是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恐惧。

“你要以什么罪名弹劾本王?”岳鹏举瞳孔满是冷冽,沉声道。

秦桧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地一掸衣袖:“莫须有。”

“荒唐!”杨继愤然前进半步,厉声道,“连个罪名都没有,也敢弹劾岳王?”

楚狂歌也是缓缓起身,脸『色』冰冷地凝视向秦桧。

瞧见三王先后起身,秦桧的党羽都是面『色』一阵不自然,少数胆小的更是退入人群,生怕对方一怒之下动手,危及到自己。

面对三王并肩后展现出的威势,秦桧面『色』如常,淡然笑道:“我觉得岳王有罪,还有谁觉得?”

正值寂静到落针可闻,兵部侍郎管集缓步出列,拱手道:“本官附议秦相,岳王有罪!”

吏部侍郎徐福纪随后出列,朗声道:“岳王有罪!”

“岳王有罪!”

“岳王有罪!”

“岳王有罪!”

伴着一道道人影先后出列,“岳王有罪”四字此起彼伏,几乎响彻殿堂内。

瞧见户部侍郎陆秀夫也随着众人出列,身为户部尚书的欧阳修不禁一瞪眼,只是不想身旁人影一闪,天祥、包拯两人竟然同时出列,高声道:“岳王有罪!”

先前秦桧党羽附和的时候,王安石还安然肃立,此刻看见天祥和包拯居然也都出列附议,不觉心头一沉,眼满是惊疑。

如果说管集、徐福纪、卢东、陈一秀等人是秦桧党羽,所以附议还算正常,那么包拯、天祥两人也会附议,说明今日之事绝不是秦桧一人所为,定然还有其他人掺和在内。

忽然间,王安石仿佛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端坐在的赵昺,眸尽显疑问。

瞧见王安石的目光,赵昺有些迟疑地低下头,但是旋即重新抬起头,眼满是坚决,开口道:“秦相既然以莫须有之罪名弹劾岳王,那么岳王你可有反驳?”

岳鹏举抱拳一礼,洪声道:“本王对我大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好个忠心耿耿,岳王,那你可曾做过坏我大宋根基之事?”秦桧斜眼瞥他,冷声问道。

岳鹏举哼了一声,不等他说话,秦桧已经作揖道:“陛下,老臣知晓岳王狡诈定然不肯口吐真言,不过无妨,包大人。”

包拯黑脸铁青,似是有些犹豫,不过看了眼赵昺后,还是缓步出列,拱手道:“禀陛下,下官有一法子,可以判断岳王是否『奸』邪。”

“哦?”赵昺长眉一挑,问道,“什么法子?”

包拯缩手入袖,忽地抬手一拂,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有一道纯白气柱从天而降,轰然落在岳鹏举身。

“圣天心浩然气?”

瞧见那道贯穿而下的气柱,所有人都是骇然『色』变,便是先前从容不迫的秦桧也稍稍小心地后退半步,忌惮地看向那道气柱。

圣天心浩然气,乃儒门最核心秘法才能炼制,采集浩然长河最深处的精纯正气,借取天意加持,只需触及会被天意拷问,但凡心有半分不正不义之念,都会引得天意罪罚。

王安石、欧阳修两人看见这一幕,心头都是惊怒交加,因为要想炼制此气,包拯一人根本做不到,至少要联合三十位大儒和过百儒生,才能从浩然长河采集到那最精纯的浩然正气。

而身处于圣天心浩然气之,岳鹏举只觉一股浩大到连他这尊八境都如蝼蚁的意念降临下来,从他幼时开始,审查他人生的每一件事情。

感觉到这股审查,岳鹏举面『色』沉静,他自幼家教甚严,自己又『性』情严谨,可以自负地说一句,从小到大,他绝对没有做过一件不忠不义之事。

瞧见岳鹏举在那气柱安然无恙,王安石稍稍松了口气,而先前附和秦桧的那些武则是纷纷变『色』,惊愕地看向岳鹏举。

虽然世人都知道岳鹏举忠义无双,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此人竟然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一件错事,这特娘的是圣人转世吗?

朝堂内人声鼎沸,秦桧却是安然而立,眼见岳鹏举虎目『逼』视过来,他只是淡淡一笑,开口道:“岳王,你当真没有做过一件坏我大宋根基之事吗?”

岳鹏举冷哼一声,正欲反驳,心头却忽地一动,之前镇压李奕健、蒋思羽,派遣武穆军团突袭艺军,并亲自拦截张子强的事情莫名浮于脑海。

虽然当时答应了楚狂歌,但是岳鹏举只是碍于赵昰之命,而非他真的觉得邦有谋逆之心,更何况,其实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邦是大宋今后平定天下的最大助力。

所以那日伏击失败,让艺军高层逃脱后,岳鹏举心底其实是暗暗松了口气,只不过此事委实逆了本心,所以他也时常感觉愧疚。

刚刚回忆起这些事情,岳鹏举心道不妙,果不其然,那股浩大意念仿佛感应到了自己的这些念头,威压猛然倍增,先前环绕身周而平静不动的圣天心浩然气也是瞬间爆发开来,牵引着那股浩大天意不断深入自己心魂,质问着自己。

若是以往巅峰时期,岳鹏举单凭自身功力的确有能力对抗这股不完整的天意,但是他和张子强一战,受到终结天道的侵蚀,本来只需要数月时间他能慢慢恢复,但是如今受到天意审查,那股暗伤也是于此刻爆发了出来。

噗!岳鹏举猛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躯一个摇晃,身周圣天心浩然气也是轰然大盛,原先还无形无质的天意在这一刻骤然间化为熊熊烈焰,自他身躯燃烧起来。

这一刻,朝堂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向岳鹏举。

“岳王有罪!”秦桧面无表情,缓缓拱手说道。

包拯叹息一声,和天祥同时作揖,朗声道:“岳王有罪!”

武群臣也都醒悟过来,纷纷出声响应,伴随着“岳王有罪”之声越发洪亮,降临在岳鹏举身的天意火焰也越发汹涌,哪怕他贵为八境,竟然也开始有无法对抗的迹象。

然而身处于此等痛楚之下,岳鹏举忽然间明白了楚狂歌为什么要找自己一起对付艺军,他扭头望去,见楚狂歌不知何时已经坐下,正唇角含笑地看着自己。

“楚狂歌!”岳鹏举心怒极,一抬手祭出沥泉枪势刺出,只是他本负伤,又身受天意炙烤,战力十不存一,这一击虽说足以秒杀任何七境,但是面对同为八境的楚狂歌,却是微弱到不值一提。

随手一拳将枪劲击碎,楚狂歌缓缓起身,沉声道:“岳王你疯了么?”

赵挺之大袖一拂,朗声道:“岳鹏举此人果然『奸』邪,竟然恼羞成怒攻击楚王!”

王安石冷眼旁观,看着殿堂内满是指责岳鹏举之声,如果说先前慑于他八境身份还不敢太过放肆,此刻大局已定,所有人都是撕破脸皮,唾沫横飞各种斥责,捏造各种罪名丢过去。

岳鹏举此时已经被熊熊烈焰彻底淹没,只是任凭他如何痛苦地嘶吼,那天意依旧源源不绝地降临下来,化为烈焰焚烧着他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