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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元婴后期境界,一直留在金锐之碑旁边,也不知是在观察些什么。
李绩一笑,“见笑了,人前出丑,不知道友何以教我?”
老道故作高深,爱答不理,李绩心中好笑,知道这是在索要好处了,于是屈指一弹,一枚灵环飘了过去,这是得自桓国的天地伟力灵机,是他和凤凰作为长老的供奉,光十一娘当然不可能使用这些东西,便都留在他手里,其实也没用。
对半仙层次的修士来说,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只差最后一步的修士,早已不在伟力灵机上下功夫,更多的是在道境,性灵等一些冥冥中的神秘上孜孜不倦。
老道很是惊讶,对他这样的元婴来说,一枚灵环上蕴含的灵机已经很了不得,不是容易得到的,这年轻人看着普通,出手却甚是大方,看来也是个有后台的,不过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自己能为之解惑的呢?
“想知道什么?老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说道碑吧!我观道友流连此处,一定见过不少修士进入道碑的各种状况,不知能否祥尽道来?”
李绩有个好习惯,这还是来自前世的根深蒂固的思想方式,他从不认为,层次高的人就不能从层次低的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人总有不足,在自己不擅长,没留意的方面,也不可能做到那种把眼一眯,然后往世今生所有疑难都尽在心中的地步。
所以,从别人那里总能得到一些东西,这才是好的修行态度。
老道就笑,他在这里待着可不是好心好意为了帮助后辈弟子,而是在那些经验不足的新晋元婴身上捞取些外快;今天这个年轻人看着很陌生,应该不是稷国的元婴,出手大方,有些来头,是他近段时间中最大的一笔收入。
他是个老道的,懂的分寸,捞好处从不过份,也怕引来背后的麻烦。
“等新晋元婴,最忌贪多嚼不烂,没有沉淀,没有浸淫,就图着金行之锐,利在杀伐,就莽莽撞撞,殊不知后天大道也不是随便可以选的,总要符合自身功法道统特点。
看那些真君,半仙,在自身积累深厚之前,又有哪个是随便进入大道碑的?”
这是正解,不过对李绩来说毫无意义,于是顺着话茬往上靠,
“金锐大道碑还有真君来过么?他们那样的层次,怕是早就对这样的小道看不上眼了吧?”
老道摇摇头,他其实也很享受这种教育后进的过程,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好为人师也是其中的一种,尤其是在还能捞点外快的情况下。
“怎么没有?不仅真君来过,就稷国历史记载,还曾经有半仙大能回过头来参悟金锐大道呢!
我天择大陆,传承至今,从来就不以先天后天论高下,尤其注重基础,注重后天大道的培养,很多半仙大能,先不说能不能最后一步登天,但是只要实力足够的,都莫不以创立一个后天大道为荣!
就像现在看到的金锐大道碑,可莫要小看了它,这也是一位升入仙境的仙人,在其半仙时期辛苦创立的呢?”
李绩若有所悟,老道限于境界层次,其实所知不多,但他所说的这些基础性的东西,其实就是代表了天择大陆的一个方向,既然能在数百万年的时间长河中慢慢形成,那一定就会有其内在的道理,而不是一种偶然。
不是仅仅因为注重基础!
而是先天大道基本上已经无道可合,所以他们必须寻找出一种符合自己的大道方向!
这个方向,需要先在先天大道上寻找,确定了大方向后,再找寻体悟独属于自己的后天大道,这才是天择半仙修士们注重基础的根本原因。
告别了热情的,还想在他身上赚取更多灵环的老道,李绩离开了金锐之碑,他没有急吼吼的在去四处碰运气,而是在稷城停了下来,
他有一个很是奇特的习惯,别人在考虑修行过程中的疑难问题时往往都选择闭关孤索,他正好相反,喜欢流连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坐在某个陋巷中的风味苍蝇馆里,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看外面的红尘百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自己的心思。
这样做的效果往往格外的好。
就像是现在,吃着各种美味的烧烤,喝着本地人自酿的烧酒,妖娆的本地女子在窗外招摇而过,他的心思就变的格外的敏锐。
一系列不好解释,不好理解的东西开始串了起来,终究,他是强大的半仙,有异于常人的强大思维逻辑能力,有严密的理性思维,当所有的这一切都浮现在脑海中时,也就慢慢的串成了一条线!
那就是鸿茅所化身的大道是怎么在三鸿大道中夹缝求生,是怎么利用大道碑这一完不在主世界修真界考虑范围内的东西来渗透自己的影响,是怎么通过巧妙的方式来向修士们指引大道方向的。
基础大道,衍生大道,后天大道,这是基础,是绝大部分半仙修士往上更进一步的唯一方式,是受众最广的方式,
但是,却不是核心方式!
鸿茅大道的核心方式是,怎么向修士们指引在三十六个先天大道中,哪一个才是空缺的!是没人合道的!
修真界上层建筑决定一切,想要把鸿茅大道传播出去,仅仅依靠从天择大陆走上去小仙庭的人仙是做不到的,层次太低!
鸿茅大道真正想培养的是在仙界能说的上话的,能有自己一席之地的仙人,比如,金仙!
三鸿大道在竭力隐藏的,就是先天大道的合道情况,希望由此控制仙界最上层的掌控力量;也许,三鸿大道的本意并不是如此,而是为了给进阶最上层的道路设置足够艰难的门槛,但显然,在岁月流逝中,逐渐掌握了上层建筑的势力们开始把这份希望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是另一个问题,属于三鸿大道内部。
鸿茅大道在做的,就是把这一层迷雾,通过某种巧妙的方式来掀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