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大意了！”
江平安看着云淡风轻的卡尔，心里一阵后怕。
所有人都知道，投影只能算是一种特殊的通讯方式而已，跟视频通话一个道理，是没有任何功力能力。
这算是常识问题，就算是凉冰的投影也同样是如此，想来凯莎也不会例外。
但现在，卡尔却打破了这个常识。
这就好比是你正在家吃着零食看动漫，欣赏自己单方面认领的老婆（或者是老公）的时候，对方却突然从屏幕里钻出来给了你一耳光一样。
在没有亲身经历过之前，谁能想的到啊。
而且卡尔做的，可比扇耳光严重的多。
数十名转化恶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瞬间就被摘掉了脑袋，涌出的血液很快就铺满了地面，并逐渐向外面蔓延开来，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可任凭外面的脚步声如何嘈杂，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进入帐篷，就算是蔷薇和琪琳也不例外。
不仅如此，江平安甚至还隐隐听到了琪琳在呼喊他的名字。
“这次，需要我解释吗？”卡尔再次问道。
“解释一……唉，算了。”
江平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估计你解释了我也听不懂，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我还是自己脑补吧。”
在学识领域上，卡尔完全称得上是宇宙最强，没有之一。
他涉及到的那些东西都太深奥了，江平安一个连大学高数都要补考的普通学渣，怎么可能听的明白。
不过就这么算了的话又有点不太好，江平安虽然心里有13数，但他也不想表现的太明显。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别误会啊，我不是听不懂，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理解而已。我是无所谓，也不怕浪费时间，但让你这种大忙人干等着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还是江先生考虑的周到，被如此照顾，卡尔不胜荣幸。”
卡尔说完便伸出了手，无数白色的光点飞速汇聚，在他掌心凝聚成了一块薄薄的白色卡片。
“空间隔绝技术，一项很有意思的课题，确实需要多花些时间来理解。”
卡尔将白色卡片送至桌子上，说道：“所有原理都在这上面了，江先生可以慢慢查看。”
“这……”
？？？
江平安有些意外地看着桌子上的卡片。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就是随便扯了个借口而已，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嘛，白捡的技术，不要白不要。
江平安很自然地将那张卡片揣进兜里，问道：“这空间技术，难不成就是你想说的重要的事？”
“不，这只是一个解释而已。”
卡尔摇了摇头道：“和那些小恶魔们一样，都算是我给江先生的见面礼。
我真正想问的，是江先生对目前已知宇宙的看法。”
“什么意思。”江平安有点没听懂。
什么叫对宇宙的看法，问他这么高端的话题，真的合适吗？
“就是对虚空的看法。”
卡尔解释到：“我始终认为在已知宇宙之外，还有一层更大的空间，那就是虚空。”
卡尔随手一指，在江平安面前勾画出了一副简易的动态图投影。
那是一个不大的小盒子，里面有无数大小不一的光点，它们在盒子里不停地移动着，但却始终不曾触碰过盒子的边沿。
卡尔指着那个盒子，说道：“如果将它当成是已知宇宙的话，虚空就是盒子所在的地方。而我们，则是这些被困在盒子里的东西，终其一生都在这一块自以为很大的地方徘徊着。
所以，我想打破这个盒子，让所有文明都能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
随着卡尔的话说完，盒子中就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光点，它来到了盒子边沿，并成功将其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一些更大的光点凭空出现在盒子外面，它们顺着裂口，纷纷涌入了盒子当中。
投影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这就是虚空时代！”
卡尔平静地看着江平安，问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对虚空的看法。”
江平安皱了皱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后面的结果呢，那些更大的光进入盒子之后，发生了什么。”
“抱歉，我也不知道。”
卡尔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因为我对虚空并不了解，所以暂时也没办法推演出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利用大时钟模拟过类似的过程，通过不停地变更大光点的行为方式，共得出了一亿三千万种不同的结局。”
“说来听听。”江平安道。
“百分之五十，小光点被全部消灭。
百分之四十九锐减，但剩余的会变强大，并逐渐融入那些大光点当中。
百分之零点零一，和谐相处。
其他的结果也有，我就不一一细说了。江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模拟一下试试。不过这需要大量的能源支持，需要先找到足够多的恒星才行。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对虚空时代的看法了吗？”
“我不知道。”
“但我一定会阻止你！”
江平安揉了揉脑门。
卡尔的意思不难理解，无非就是想通过更高智慧生命的降临，来提升宇宙整体的高度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江平安突然想到了莫甘娜和她的恶魔军团。
因为卡尔的理念和恶魔简直太像了，都是通过极端的方式，来让一个种族或者文明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完成进化。
二者间的区别就是眼界的大小，一个是星球，一个是宇宙。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做法都很极端。
就拿恶魔来说吧。
他们的确能让普通人类进化成更高级的恶魔，但如果不算直接使用超级基因变成转化恶魔这个前提，真正能完成进化的人又有多少呢。
几万？还是几千！
江平安隐约还记得，莫甘娜似乎有一句让人印象非常深刻的话。
恶魔要在核洗礼中，寻找他们的子民。
那么问题来了，核洗礼啊，没有符合要求的人，结果会如何呢。
这不用想了吧。
莫甘娜的做法，就是在用枪指着人类的脑袋，并告诉他们，我开一枪，只要它卡壳了，你就可以得到一百个亿，以后要什么有什么，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面对这个条件，有人会答应吗？
肯定是有的，而且江平安也知道，这个数量绝对不会少。
但如果她问的是一个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的人呢。
那就不一定了吧。
或者说，但凡是个生活还算过得去的人，就绝不会答应。
地球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这里有饕餮的科技，有天使的科技，也有神河文明的基因科技，从低到高，循序渐进，今后的发展不会存在任何瓶颈。
只要按照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或许只需要再过个几百年，他们就能就足以达到相应的高度，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险呢。
当然，这只是从一整个文明的角度出发的，并不包含个人的意见。
恶魔尚且如此，卡尔就更别提了。
因为他用的是冒蓝火的加特林，那玩意从不卡壳。
而且别忘了，就这，也只不过是百分之四十九的几率而已。
也难怪天使会极力消灭他们的理念了。
“不，你阻止不了的。”
卡尔平静地说道：“因为虚空时代注定会降临，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古神现在就灭了我，也只能将这个时间稍微延后一些而已。
但到了那个时候，就没人能控制他们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了。”
“所以你特么到底想说什么。”
江平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是为了给我科普一下什么是虚空时代吗？”
江平安虽然有心把这个极端的恐怖分子控制住，但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卡尔能通过投影做各种事，但他却无法对这个投影做什么。
这老阴比，太特么苟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对虚空的态度。”
卡尔轻笑道：“从你刚才的反应可以看出，你也是相信虚空真实存在的，这就足够了。
也幸好如此，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和古神为敌。”
“什么意思，如果我不相信，你还打算做点什么吗？”
江平安嗤笑道：“但你一个连来地球都只敢用投影的人，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江平安承认，他的确相信有虚空或是更高等级的文明存在。而且如果真打起来的话，也大概率不是卡尔的对手。
但地球可不止有他一个人呢。
面对江平安的嘲讽，卡尔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淡淡地说道：“曾经，我也不敢在凯莎面前大声说话。”
这时，卡尔的投影突然闪烁了起来，就仿佛是接触不良了一样，断断续续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耽误了江先生这么久，这支第三代超级基因，是我的补偿。”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卡尔便直接消失在江平安面前，只是他之前的位置上，多了一个装有天蓝色液体的小瓶子。
江平安看了看时间。
刚好一分钟。
虽然江平安感觉他们至少待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但事实证明，真的只有一分钟而已。
至于剩下的那二十九分钟去哪了，江平安也不清楚。
与此同时，一个虫洞也出现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上。
“江平安，出什么事了！”蔷薇一出虫洞，就急切地问道：“帐篷里怎么突然流出了那么多恶魔血……等等，这些转化恶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蔷薇一脸懵逼地看着满地的转化恶魔尸体，大脑一时有些宕机。
虽然她之前听了江平安的建议，拉着琪琳走了，但也没算真的去和地面部队的人解释江平安的身份，而是一直待在附近，准备等江平安出来后问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还没等多久呢，一滩绿色的血液就从帐篷里流了出来。
在边境这么久，天天都在和转化恶魔打交道的蔷薇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转化恶魔的血。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打算冲进帐篷里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虫洞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完成，而是卡了一下，几秒钟后才构建成功。
但由于疑惑帐篷里发生了什么，蔷薇并没有很在意这一点，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
而当她进入帐篷，眼前的场景更是让她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几十个没了脑袋的转化恶魔，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而江平安就站在它们中间，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没什么，只是帮你们解决了几个转化恶魔而已。”
江平安不动声色地将那个蓝色小瓶子收了起来。然后向前跨了一步，直接出现在帐篷门口，一把将刚想要冲进来的琪琳重新推了回去。
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之前卡尔转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现在卡尔一走，江平安才发现这里是真特么的恶心。
“我当然知道死的都是转化恶魔。”
身后，蔷薇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追问道：“我是说他们怎么在这里，那么多恶魔同时出现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说着，蔷薇还看了看黑甲上的微型暗物质计算机。
数据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江平安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实在不想跑太远，就干脆用了天基号的能力，把它们都带过来了而已。
而且你们不是不能明着过边境嘛，它们死在里面，也没人能说什么不是。”
天基号？
蔷薇皱了皱眉。
如果是天基号的话，那的确有可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转化恶魔一起传送过来。
当然，只是有可能而已。
因为蔷薇并不清楚天基号的能力，甚至都不确定它有没有这项功能，这个想法，也不过从其他匪夷所思的技术上推测出来的而已。
不过蔷薇总觉得江平安在刻意隐藏着什么，并没说实话。
帐篷就那么大，进入七八个人都会觉得拥挤，现在一连死了几十个转化恶魔，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算江平安是三代神体也做不到这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