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容,或许就是因为同情,亦或者,更简单的,只是因为她那天在提起自己母亲时面具破碎眼中闪过的伤感与动容。
正如徐容所说,她们毁了她的一生,不单单是对她肉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上的。
徐容的母亲自小便有一个音乐梦,而她唯一的孩子徐容似乎也继承了她的梦想,自小便喜欢音乐,以前倒还好,徐容的父亲没出事之前家庭富庶,根本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可自从他父亲下海经商再未归来,家里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她只能沦落为一边在外打几份工,一边在学校拼命的读书练琴,最终还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这座城市唯一的艺校,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她其实并没有资料上写的那样原本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人,恰恰相反的,她很厉害,可为什么她不受同学的待见,甚至不受老师的待见呢?这其中则是那几位她的好室友从中作梗,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看人更加是必须扒开它的一层一层的皮才能探究到他那颗心到底是黑还是红。
不过显然的徐容并没有这么残暴,于是她只是默默忍受着,直到学校决定选出人代表参加全国大赛的消息出来后,学校组织的比赛之前,一切悄然发生了变化。
之后的事情比起当初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小打小闹。
徐容说,“我求他们放了我,却只换来更深一层的折磨。”
徐容出事的那一天,正好赶上了她妈妈的生日,她想要快点回去帮妈妈庆生,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见这样特殊的日子徐容并没有早早回家,于是徐母找来了,默默用自己双手撑住了整个家的中年女人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全部的勇气与力量,可终究还是抵不过那几名强壮男人的几拳几脚。
我回忆起她说到后面又哭又笑的表情,那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突然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可她生命经历的确比没有灵魂还要在痛苦几分。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死的时候那恐惧后悔的表情,可笑的是,他们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像是…..当初我妈妈一样。只要将一切都藏在暗处,灯光之下,我依然是那个天之骄子。”
我留给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墓园最美的风景。再绕回去然后徐容似乎是哭累了所以靠在墓碑旁边闭上眼睛,像是安详的睡着了,冯雪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怔了怔而后摇了摇头。
我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却不想亲眼看到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有些难受。
徐容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了,所以葬礼是办不了了,但尸体总得收拾好,我便和张正义,冯雪一起收拾好了她的尸体。
而另一边,高阳家中,高阳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盘接一盘的菜,那停不来的架势后几乎要把肚子给撑爆了,高阳虽说不心疼饭菜,但心疼自家妹妹的胃,于是劝道:“你少吃点,我知道饿了这么久你一定是饿坏了,但暴饮暴食只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
“你别管我。”高月不满的看着高阳将那盘鸡腿从自己手上拿走,瞪了一眼道:“我饿了。”
看着高月那渴望的眼神,想起她受过的苦,高阳终究是于心不忍,还是放下了,可没曾想高月只是欣喜若狂的又吃了两个鸡腿便停住了嘴,似乎是难受极了,干呕了几声张大嘴巴。
“你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
高阳作势要去拍拍他的背,高月却直接躲开了他的手。
高月张开了大嘴巴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喉咙里,使劲的抠了抠,而且是在客厅当中,这场面可谓是恶心十足,高阳看着不免心里反胃也跟着吐了起来,那屋子一瞬间布满了恶臭。
刚一开始,高阳还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家妹妹是因为太久没进食突然之间吃多了所以才会吐,却没成想,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要恐怖得多,高月原本只是饭量大,如今却把自己搞得快吐虚脱了,一手扶着喉咙,一手扶这位跪在地上连续不断的朝地下呕吐,胃酸都吐了出来,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满身狼狈。
最后还是高阳忍不住将人打晕,终于消停了,可再醒后,这下子可就是将他直接打入了谷底之中。
曾经学校的钢琴天才,学弟学妹们景仰的对象,就像学姐们骄傲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她能记得清楚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你记得住自己曾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却怎么也记不住自己记了大半辈子的乐谱,就连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看着高月几乎要气的砸钢琴了,高阳也是快要疯了似到处想办法稳定自家妹妹疯狂的举动。
当高阳终于收拾好了残局回过神来想要找我算账时,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坐在船上感受着海风的呼啸,一路往东北方向走,赵无芳那边传来消息,灵珠的位置已经有了些眉目了,需要我们赶紧过去汇合,而我们照着他们所说的方向看着地图一点一点的走,最终走到了一个寂静的村庄。
与其说是寂静,不如说是死气沉沉,这样的氛围我倒是有所熟悉,这不正是我们寻找灵珠的途中所遇到过的那些吗?
夜色浓重,天空上的一轮弯月也没有,更加没有漂亮的繁星点点,有的只是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若非是有手电筒,我们怕是连这村子都找不着。
放眼一望,没有一个人的气息,街面上甚至还有落叶随着风飘来飘去却永远没有人打扫,阴森森的恐怖氛围也变成了点睛之笔,直觉告诉我,这个镇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绝对没跑了。
“看来一来这里就摊上了点事儿,真不知道这次究竟,又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我翻出了一身行头,将假胡子贴上,换上一身白袍子,拿出了浮尘顺了顺上头的毛,然后扬起一副仿佛仙风道骨的笑容,我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这位施主,贫僧乃少林寺苦行僧。路过宝地,见天色,已晚故,故借宿一夜,还望行个方便,阿弥陀佛。”
我回忆着在书上所看过的对和尚大师一类的描述尽量做到我认为最好的程度,可屋里面仍然没有动静,但有一瞬间的,光透过窗户我却只能看见该做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