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越将手中的刚刀在空中挥出一道圆融的弧线,闪电般冲到唐偌之前,刀法轨迹鬼神莫测,肉眼根本无法捕捉,转瞬间便将其压制下来,真的应证了一句老古话:近身打法一寸短一寸险。
唐偌表情冷鹜平静,双手紧握着枪身,眼睛直直的盯着闪烁的刀光,忽然左脚向前一踏,腰部骤然发力,枪尖闪电般劈下,同时嘴中暴喝一声:“开!”
随着这声落下,凝聚全部精气神的一击重重的砸向唐越,没有任何的招式,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这样快狠准的劈向唐越。
刀光顿时一顿,对此唐越早有准备,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左手握住长刀柄末端强行一摁,正向斜下方斩去的刀锋闪电般翘起,正好击中那道枪身之上。
轰的一声发出金铁交鸣的乱响,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心头一颤。
“快!”
唐越一声暴喝,陈遁一心领神会在二人错身的一瞬间欺身而上,一剑刺出,贯穿如电,轻松穿破唐偌胸前的甲胄,割破了足以致命的大动脉!
唐偌身后的护城司将士的表情渐现悲愤之色,压抑悲壮气氛中,只待唐偌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抽刀杀上前去。
唐偌压抑不住的闷哼一声,手中一掌挥出,直击面前的陈遁一。
陈遁一不敢硬接抽剑闪身后退数步,然后严阵以待。
唐偌看都不看一眼不远处的陈遁一,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唏嘘的说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堂哥啊,老奸巨猾不减当年啊!要是你能把这份心思放在修炼上,也不至于会被我迎头赶上。”
陈遁一听了微微一怔,虽然他们二人都姓唐,但还真未将二人联想到一起,只因性格截然不同。
“够了。”听到唐偌当众道出二人的关系,唐越不由得微微皱眉,若是平时还好说,现在这样敌对的场面说出来,很容易影响到军心,当下不悦的说道:“你我各为其主,我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倒是你,现在身受重伤,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弃械投降,我会向少城主求情,免你一死。”
“投降?哈哈……”
唐偌好似听到了平生最大笑话,不禁当众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声在庭院中回荡,宛如山林间的野马,狂放不羁,傲然于世。
胸前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着,将身上的甲胄染红了一大片,但是唐偌依然不以为意,眼神凌厉的盯着唐越,淡淡开口道:“是你飘了还是我提不动枪了,让你忘了入室境的厉害了,竟然敢对我口出狂言。”
言罢,体内元气宣泄而出,一时卷起周遭尘土飞扬,落叶乱舞。
手中长枪猛地射出,带起的劲风将庭院周围的树梢都卷动了起来,簌簌作响,然后树叶纷纷落下。
这一枪的来势不仅猛而且急,以唐越的修为根本挡不住。他只能极力的躲闪,但依然被长枪贯穿了肩膀。
何其恐怖的力量,竟能在穿透唐越肩膀后依然余威不减,插入了后面的巡城司将士的胸膛,使其连惊呼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当场惨死过去。
一时全场皆惊,护城司的将士更是激动的大声高呼:“威武!”
陈遁一大步来到唐越身边,望着他那应剧烈疼痛而变得煞白的脸,关切的问道:“唐大哥,你怎么样了?”
唐越强忍着肩膀传来的痛楚,语气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本……不想用这招的,奈何唐偌……实在太强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放大了数倍的铁丸,递到陈遁一的面前道:“为了文江城百姓的性命,也为了文江城的未来,我们必须做出牺牲,赌上我二人的性命也要杀死对方所有人。”
陈遁一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为了家国理念可不顾性命的人,特别是经历过之前的牢狱之灾,更是看清了人性的丑恶。
但面对唐越的请求,陈遁一一时间尽无力拒绝。捂着手中冰冷的铁丸,心中竟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不待陈遁一反应,唐越已经冲了出去,他要为陈遁一创造出最有力的奇袭机会。
每一道刀光都是那般凌厉强横,割破空气,直攻不守,一副拼命的打法。
一时间竟然将唐偌打的一退再退,陈遁一知道,这是对方在避其锋芒,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当下也不迟疑,手中冷锋剑如白蛇吐信,携嘶嘶破风声加入战团,将对方逼到靠近那些护城司将士身边。
“没用的,你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唐偌以一敌二,竟还能游刃有余的开口讥讽道:“我就算是站在这里,你也奈何不了我。”
眼见已经达到了铁丸爆破后,那些护城司的将士也在毒雾的覆盖范围,唐越不在犹豫,冲上去用身体挡在陈遁一的前面,想要遮住唐偌的视线,同时高声喊道:“动手。”
周围的护城司将士以为他们要群起而攻之,遂全都冲上来接应唐偌。
而唐偌本能的觉得不对劲,长枪一扫,改守为攻,一击重重的击打在唐越的刀背之上。唐越本就是强弩之末,突然受到这势大力沉一击哪能挡的住,直接被扫飞了出去。
没有了唐越的遮掩,唐偌自然看清正在准备丢铁丸的陈遁一,顿时心中大怒,手中长枪一抖,宛如困兽出笼势不可挡。
转念间枪尖便风驰电掣般的插进了陈遁一的胸膛,使他想要投掷的左手也为之停顿了下来。
唐偌轻蔑说道:“不堪一击。”
“既然我活不成,那就一起死吧!”
唐偌的话彻底的激起了陈遁一的凶性,紧咬牙关,在意识涣散之前,拼劲最后的气力挥动了左手,将那枚特质的铁丸丢了出去。
瞬间唐偌的周围爆开漫天的烟雾,烟雾的扩散速度很快,将上来支援的护城司将士也笼罩进去,引发一众急促的闷哼,面露痛苦地倒地翻滚悲鸣。
不过几息之间,烟雾中就再也听不见半点声响。
待烟雾散尽,映入眼帘的皆是面目狰狞,手捂胸口倒地不起护城司将士。他们死状之凄惨,连身为敌对方的巡城司将士都不禁咋舌。
“咳……”
微弱的咳嗽声自唐偌的口中传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正在俯视他的男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些许惆怅,叹息道:“最后还是你赢了,我的堂哥,你的心机谋虑当真厉害啊!”
唐越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胜利而喜悦,反而挂满了深深的疑惑,问道:“刚刚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是的推开,以唐偌的力量完全可以直接贯穿唐越的胸膛,刺中身后陈遁一,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扫飞唐越。
这一点时间虽不长,但以顶尖高手的速度却可以做很多事,包括让自己活命。
唐偌虚弱的张了张嘴,片刻没有吞出一个字,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出,最后只得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句号。
唐越的内心荡起涟漪,选择不同,坚信的信念不同,谁有能说自己真的是对的呢?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想要强大真的只有不择手段吗?
唐越不禁抬头看天,或许只有它能够看的清楚吧!
……
……
城主府,祭天台。
此时已经喊杀声一片了,却没有任何人胆怯,更没有任何人退却。
战斗一开始便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现在比拼的除了境界和人数外,更多的是敢于拼杀流血的强悍战意。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偷袭很成功,不但重伤了圣使使其无暇分身,更是有剑歌行这个强援加入。
在入室境后期的护城司司长被同境界的近卫司司长牵制住之后,剑歌行一柄飞剑犹如龙入大海所向睥睨,所过之处,无一人能与其争锋。
在剑歌行的护持下,申屠鸿很快便杀到祭天台前,望着正盘膝而坐,极力稳住境界的圣使,申屠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体内元气疯狂的灌入手中的银枪之中,牟足气力,只见一抹寒芒射出,气势如虹的刺向圣使。
但是眼前的人毕竟是半步大成境的强者,只待胎丸凝实,便是着偏远地区的至强者,那是区区一杆银枪就能伤到的。
就在枪尖快要击中面门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圣使眉头微微一皱,手指轻轻一弹,好像在驱赶烦人的苍蝇一般,动作十分随意,却正好弹在了枪尖之上使其向右一偏,偏离了轨迹。
紧随其后的剑歌行,毫不迟疑的一计飞剑射出,刚好补上刚刚申屠鸿偏移的空位,角度之刁钻,使人避无可避。
圣使依然是伸出两根手指,好似要夹住来袭的飞剑。却在手指快要接触道飞剑时,飞剑突然向一侧一偏,正好贴着圣使的手背处飞了过去。
圣使不禁一惊,睁开眼,望着近在眼前的飞剑,脸皮抽动了一下,旋即张口吞出一道劲气,直接击中了剑尖,打断了飞剑的来势。
剑歌行见此只好召回飞剑,冷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强敌。
圣使那浑身散发的阴寒之气,即便隔了数米距离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种寒意不似冬日的冷,使人皮肉受创,更像是面对猎食者时,对方身上散发的死亡之气,让人从灵魂深处感觉到恐惧。
“修真者!”
刚刚那一手确实惊到了圣使,在这急需元气凝结胎丸的时刻,还不得不分出一缕来阻挡,就可见一斑了。但是看到来人的年龄和修为,旋即又放下心来。
对方的气息不强,顶多比入室中期强上些许,还远达不到威胁自己的地步。
但是修真者的手段众多远比不是武者可以睥睨,若有可能还是不要与之交恶的好,旋即问道:“你所谓何来,若是想要借用此地的守元大阵,待我用完后,可以让给你使用,我们没有争斗的必要。”
“嘿嘿!”看出对方有些忌惮自己,剑歌行当下又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这你就会错意了,我对着大阵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