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次了！”宗吾再三强调。
“我倒是想。”云纨嘉摊手，“这也没第三个面了啊。”
饶是宗吾胸襟气度不凡，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东西都要和他去争，宗吾开始怀疑自己找人的方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同道中人吗？
宗吾很是怀疑。
不过他还是比较忙，给云纨嘉画完剑令之后，他便离去了。尽管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带来的两个仙盟弟子有自保能力，但是他这种放养行为恐怕回去了之后还是会遭到投诉。
而且作为一个天才，他显然对他带来的两位新秀实力有所高估。他当年金丹打元婴，元婴同级无敌，他就觉得新一代的天才也能做到——能做到个锤子，这悬龙荒野的妖王哪个不是手眼通天，就算是天赋再差的妖王，只要坐在妖王的位置上，他们的实力都绝对不容小觑。
只能说，被宗吾带着的两名弟子还能活下来，是他们运气真的好。
这一路上，宗吾保护云纨嘉的次数都比保护她们多。
和宗吾心境相若的是菩提子，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云纨嘉的做法，并且对自己选中云纨嘉的这件事感到万分的后悔。
当然，这种想法在菩提子的心中只占据了那么一丁点地方。相较于云纨嘉，他自身的心魔更甚一些。
死里逃生的菩提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地方，相反，他变得更加迷茫。一个从出生就一直浑浑噩噩，直到现在仍然找不清楚自己定位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为整个世界献身的觉悟，却又被人救下。
他说不上不满，只是很迷茫。
从拥有记忆开始，他就只是在造福这个荒漠的妖兽，持续了万年，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他看不见外界的世界，也获取不了新鲜的知识，只能将自己已知的事情不断地告诉其他妖兽和人类，以期盼他们能改变着世界。
所有的妖兽都以他为智慧的源头，但是他本身就充满了困惑。没有人能为他解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云纨嘉忽然开口了。
“菩提前辈。”
“还有什么问题吗？”菩提子心念一动，莫非这个年轻人洞悉了自己的想法？
“我还能继续在这里修行吗？”云纨嘉指了指地板。
作为一个无情的强度党，他会去关心其他人的想法，菩提子怕不是思想上出了问题。
“……”菩提子一时语塞。
“我也不知道。”良久，他用“不知道”回答了云纨嘉的问题。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回答过不知道，但是他总是会在“不知道”后面跟上几句别的。哪怕问题的答案他真的不知道，他也会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回答过去。
但是现在，他的心真的很累了。
他变成了一个只想用简短地一句话，搪塞掉所有问题的老妖怪。
“这样啊。”云纨嘉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这里修行一段时日，对了前辈，我有点在意您的身世，如果方便的话，您介意我去查一下吗？”
“你能查到吗？”菩提子心念微动。
他刚刚就期待着云纨嘉自告奋勇把自己的身世查个明白，因为他自己没有能动性，只是一个被钉死在这里的老东西。
作为一个被设立在这里的工具人，虽然他的实力是化神期，但是他只能招架不能闪避，战斗力已经被大大削弱了。单说打斗，他的战斗力说不定只能在化神期里面垫底。
当然，这也比绝大多数元婴期的修士强。
“我也不知道。”云纨嘉说道，“不过我听那个陆晨说，和他一样被困在这个世界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
通过陆晨的说法，结合菩提子的说法，云纨嘉大致推断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这个凡人界曾经是一片战场，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仙魔大战，仙的实力强大，而魔为了下界压制了自身的修为，节节败退，因此凡人界和魔界修士联合在一起短暂地击退了仙界修士。
但是凡人界的修士们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们并不觉得一时的胜利是胜利，因此他们燃烧自身，牺牲自我，将整个凡人界和仙界魔界都隔断开来，阻断了升仙的道路。
正也因此，流落在这个世界的魔界修士无法回归魔界，在这个世界上的化神期修士始终无法感应到天道。
这也是这个世界万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飞升的真相。
说不定当年通冥天尊就是在那段时间建造了副本，只可惜万年过去了，也就只有云纨嘉找到了这个副本。
……
不对，云纨嘉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明悟，同时，他也感觉到一阵凉意。
通冥天尊的洞府里面有一个接引NPC名为韩刃，这个韩刃就连柯芙都认识，难道说他在前不久也下界来过？那既然他知道凡人界的坐标，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
云纨嘉连忙甩了甩脑袋，这件事情暂且不考虑。通冥天尊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信息太少，要找他还不如多修行魂语通冥诀来得快。
除此之外，整个事情的大致经过应该是云纨嘉推测的这样。只是这件事情还有数个疑点没有解开，那就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仙魔大战，菩提子的身世又是什么？
或许云纨嘉修炼到化神期，找到那些魔界修士了之后可以从他们那里“问一问”，这些问题也和通冥天尊一样，光是靠想是没办法得到结果的。
比起苦修，还不如原地打坐修行来得快。
云纨嘉当即席地而坐，开始修行起来。
除了羽衣不需要修行之外，云纨嘉一行全都在这里闭了死关，云纨嘉甚至还动用了灵石来辅助修行，筑基到金丹期需要的灵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用了一枚灵石，修为的进度才到三分之二。
完完全全超出预算了！
云纨嘉打算这六枚灵石省吃俭用混到化神，但是显然按照这个进度算下去，灵石根本不够吃。
这时候，云纨嘉就暗暗诅咒了一下自己的天赋。
这要是换成好一点的天赋，自己还用得着靠灵石吗？他直接拿功法修行岂不美哉？之后，他的修行就没有再依靠灵石了，他打算把灵石当做应急储备，反正什么时候都可以用，没必要在现在立马用掉。
而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冲击金丹，作为天赋比较差的修士，他没有资本失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云纨嘉终于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