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云纨嘉还是有些不解。
他毕竟还是不能理解所谓的修仙者，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仍然只是一个游戏。
这个世界里的便宜父母，他可以弃之不顾，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只是游戏里的NPC，是不涉及到现世父母的。
但是黑猴子却是这个世界实打实的土着，他的父母哪怕只是无知的猴子，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份亲情。
虽然把自己的孩子送上了仙途，但却毁了孩子的童年与天伦之乐，这样做值得吗？
云纨嘉沉思。
他实在是不太好理解这件事情，因为他不是本地土着，也不是妖兽。对于土着修仙者他尚且没什么代入感，那就更不要说妖修了。
“有！当然有！”这时候，老狐狸忽然大声咆哮道。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在他旁边的孔雀连忙捂住了耳朵，但是随后，他发现自己显出本体没办法用翅膀堵住耳朵，于是连忙化形，用双手捂住耳朵。
老狐狸这一声着实吓得人不轻，恐怕他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声大声咆哮上面。
“这个狐妖说的对。”菩提巨树说道，“确实有不少妖兽都这么做，这在妖兽世界里虽然很罕见，但是只要你活得足够长，一辈子总能见上那么几次。”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老狐狸用低沉的嗓音大声说着，“如果你能让所有的野兽都有灵智，我相信九成九的单传野兽都会这么做。”
见到老狐狸这么激动，云纨嘉忽然心念一动：“老狐狸，你是不是也是……”
老狐狸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父母也是这样对我的！正因如此，我才有灵智，但是没有修仙资质。”
“不是很懂你们野兽。”孔雀倒退了半步。
他的种族是银翼隼，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妖。只不过血脉并不强横，只能介于小妖和大妖之间，算是有一部分大妖血脉的大妖后代。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种族也能够代代出天才，只可惜这一代的天才不是他。
所以有着这样的血脉的前提下，他根本无法理解小妖的痛苦和难处。
云纨嘉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是旋即，他又皱起眉头问道：“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获得了灵智之后，满世界到处磕头，给人跪拜求饶，才活到了这个年岁……与其这样，你不如浑浑噩噩活下去算了。至少还能和父母享乐。”
“错了，全都错了！”老狐狸正气凛然，他还是头一次硬气，尤其是在面对云纨嘉的时候，他可是从来都没有硬气过一回。
“你不能因为求仙的路途遥远，就否认这条道路。你不能因为获得智慧之后能看到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就拒绝获得智慧。你根本不知道浑浑噩噩是一个什么状态，我亲眼见过！”老狐狸状若癫狂，“我的儿子和他的配偶被人猎杀，活生生地扒了皮！它们什么都不懂，但是它们知道痛！”
“浑浑噩噩？这个世界上没有浑浑噩噩！只有灵智已开，和灵智未开！”
“我的儿子到死的哀嚎，我都还记得！如果不去修仙，我们小妖一辈子都是畜生，子孙也是畜生，子孙的子孙，还是畜生！永远都是没有任何希望和可能的畜生！永远都不能抬头翻身！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希望存在，好不容易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智慧，没有妖怪会拒绝传承下去！”
云纨嘉这才彻底被震撼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一直沉寂的老狐狸忽然大声说话，更是因为这些小妖们苦苦挣扎的样子，让他着实有点感动。
“原来如此。”云纨嘉点了点头，“我一切都明了了。”
被感动的不止有他，更有一旁的黑猴子，经过老狐狸的一番解释之后，他更加理解自己父母的用意。
小时候他看到自己周边的伙伴们都有父母，唯独他没有，他就变得很孤僻，因此，他不喜欢和猴子们玩，更喜欢到山里去看仙人们修道。靠着这份顽皮，他才和云纨嘉搭上了关系。
而同时，一旁旁听的羽衣和孔雀也稍稍有些触动，听了这番话后，内心也一些戚戚然。
尽管他们都是大妖，根本不需要走这种流程，但是一来往上追溯哪个大妖祖辈都是小妖，二来往下传承血脉只会越来越稀薄，到最后也会归于小妖。
丝毫没有被感动的唯独只有菩提巨树，他的感动或许早在无数年前就用完了。
他的寿元比长牙妖王还要久，而哪怕是长牙妖王在死了子孙的时候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事到如今，菩提巨树已经几乎不会被任何东西感动了。
“我明白了。”云纨嘉缓缓地点头，“我的问题全部问完了，我们继续吧。”
“很好。”菩提巨树点了点头，“那么你们三个，都来选择一下吧。”
“我要血脉晋升！”最先抢话的是孔雀。
“你不都是大妖了吗，怎么还要晋升？”云纨嘉问道。
“我的悟性很高的，不信你看我属性。”孔雀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分享给云纨嘉看。
“那没必要，早看过了。”云纨嘉摆了摆手，懒得看密密麻麻的小字。
“但是悟性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只是有大妖血脉，而不是大妖本体。血脉这种东西越传承越稀薄，我希望有自己的大妖血脉！”孔雀说道。
完美的大妖血脉增加的属性超乎想象，而且完美的大妖血脉也能稍稍提升一下悟性。
孔雀的悟性已经是超凡脱俗的级别，根本不需要单独拉出来提升
所谓悟性，实际上是有一个误区的，并不是悟性越高越好，而是说抵达一个合适的数值即可。
因为并非所有的妖兽都能抵达一百满悟性，因此也几乎不会有妖兽专门发明一种必须要有一百悟性才能学习的功法。
绝大多数的天才妖兽的悟性都卡死在一个数值之间，这个数值大概在九十左右，孔雀自己的悟性都已经八十九了，因而即便是丝毫不提升，用起来都绰绰有余。
云纨嘉不是妖兽，所以不知道这个原理，他还当悟性是天赋，悟性越高修行越快。
“好的。”菩提巨树枯木手掌对准孔雀，轻轻一指。
霎时间，孔雀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换了一般，这种感觉非常玄妙，有一种异样的空灵感，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只让他觉得十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