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在什么地方？”云纨嘉匆忙问。
“就在悬龙荒野啊。”老者侧过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悬龙荒野那么大我怎么知道在哪。我问的是准确地址。”云纨嘉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显得很是急促。
“这谁知道啊。”老者一脸无辜地说道，“宗门大会的宣讲听了没？那个问心教的教主不是说了，西部的悬龙荒野里全是妖魔鬼怪，一般人谁闲得没事跑那里去？我化神期我都不敢去那冒险。”
云纨嘉的脸色愁得像个苦瓜。
一方面，他找到了线索，但是另一方面线索又断了。
像是做完十五级的主线之后，主线任务告诉你八十级再来接。
怎么说呢，这要真是手游，策划的家里人和这游戏必须得没一个，必要时刻可以多选。
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这么任性，生活嘛，不寒碜。
“那我要一本妖兽功法。”云纨嘉降低了需求，“不管怎么说，修行总是排在第一的。”
“妖兽功法，我给你看看……”老者看到云纨嘉的要求总算是务实了，心头总算是舒了口气。
他瞥了一眼黑猴子，随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它一番，最后从旁边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放在了桌面上。
“就这本了。”
云纨嘉向下看去，这是一本名为《降猿经》的功法。功法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名字的颜色是白色的。
云纨嘉乍看到白色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他还在想白色是个什么品质，莫不是比橙色还要稀有的品质？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尼玛白色不是最垃圾的废品品质吗？
“不是老板，你不厚道啊，你这怎么卖这种东西？”云纨嘉登时就不满了。
老者却却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云纨嘉，笑着说道：“你看你看，不懂了吧，外行了吧，犯了新手常见错误了吧？”
云纨嘉一愣，旋即问道：“老板你什么意思？什么就新手常见错误。”
“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不起白色品质的功法？”老者问道。
“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云纨嘉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给你高品质的功法？”老者又问。
云纨嘉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
“那我换个问法，比方说我，我们，我们宝象宗。”老者指了指墙壁上的功法，“我们宝象宗别的不多，卡池里人不能练专门给妖怪灵兽修炼的功法应有尽有。要是随随便便什么小动物都能拿来修炼，那我们那边妖怪得有多少，你想过没有？”
云纨嘉一怔，他不是宝象宗弟子，自然不可能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世界上人有多少啊？畜生有多少？要真能这样，我们宝象宗早就一统江湖了。”老者说道，“太高深的功法寻常的动物学不会，强行给它学，它脑子会炸掉的。我还是看你家猴子有点灵智我才给它这本功法的，要你拎过来一头猪一条狗，甚至是什么虫子毒蛇，那我都要赶你出去了。”
“……行吧，多少钱？”云纨嘉这才接受了现实。
“两个钻石。”
云纨嘉眉毛挑了挑，说道：“不是吧，能不能来点稍微高端点的，就是在他可以承受范围内，尽可能奢华一点？”
“你要是过意不去，那我们这么办。”老者指了指这本功法，“还是这本功法，我卖你二十钻，不然换其他的你家猴子练死了练废了还要找我麻烦。”
云纨嘉摆了摆手，扔上去两枚钻石：“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钻石给你，功法我拿走了。”
“我这怎么叫废话，我这些东西都是为你好啊，你家猴子要是练出来什么岔子了那我不得担责任啊，我肯定得事先告诉你吧？而且我跟你说，就单论废话这个东西，我觉得你水平不比我差，就之前咱么聊的那几句，我跟你说……”
云纨嘉把功法放进物品栏后，捂着耳朵低着头向门外跑去，生怕听到这地狱私语把自己的精神给污染了。
走出门的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人。
“不好意……”他本能地说了半句，但是对方的态度却不怎么和善。
“没长眼？”一个冷冰冰的男声响起，云纨嘉硬生生把最后一个“思”字吞进了肚子里。
进门的时候互相撞到对方，要么双方都没责任，要么双方一半一半的责任。谁都看不见谁，本来就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云纨嘉主动道句歉就结束了。
但是对方说这话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道歉彰显的是云纨嘉的礼貌，而不是性格。
云纨嘉抬起眼，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那一瞬，云纨嘉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此人是之前在演讲的时候登上过讲台的大名人，卧龙楚天楼！
“看什么看？你真没长眼啊？”跟在楚天楼身后的女人有些聒噪，但是云纨嘉看也没看她一眼。
那个女人只不过是卧龙的狗腿子，并不是凤雏，因而没有什么关注她的必要。
有那么一瞬间，一向和和气气的云纨嘉想要攥紧拳头冲上去暴打对面一顿。但是鲜明的实力差距对比让他又把拳头松了下来。
“没事。”云纨嘉开口笑了笑，然后拽着黑猴子走出了宝象宗的店铺。
微笑不是放下，而是“还没翻脸”。
就在两人短暂地照面后，外面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就是仙盟强推的卧龙？真把自己当在世真龙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背后是整个仙盟，谁甩他脸色，那就是甩仙盟的脸。”
“烂烂烂，现在仙盟已经开始靠造势强推来博得关注了吗？”
“呵呵，卧龙已经算好的了，他好歹还会骂你两句。那位凤雏大小姐就压根没把其他人当个人看，你跟她问个路，她当你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我还说谁这么没礼貌，一问才知道，是仙盟鼎鼎大名的凤雏大小姐。”
看上去这两位的风评似乎也并不怎么好啊，不过也难怪，平白无故地出现，平白无故地博得了那么多关注度，又平白无故地趾高气昂，踩在各大宗门弟子头顶上作威作福，但凡是个人看到了心里都会不舒服。
但是这和云纨嘉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理解的修仙，就是主要管好自己。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死磕没有必要，因为假以时日，说不定对方就只是一个随手都可以被他碾死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