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完，在后面围观的苟拓三人人都傻了。
还有这种操作？还能有这种操作？
之前云纨嘉在那里来来回回闲逛，像是一只没了头的苍蝇，他们也没有在意。
毕竟他们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破解这个死局。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云纨嘉这招借鸡生蛋的绝技，全都惊呆了。
如果薅羊毛能够提升修为，现在云纨嘉应该已经化神巅峰了吧？
在众人眼中，云纨嘉这一招……简直可以用离谱来形容。
但是偏偏这招就非常有效，毕竟如果不知道云纨嘉真面目的话，大概也极有可能会把他当成了一个马虎的真武观导师。
现在的修仙者极少会表现出衰老，经常能看到七八十的修仙者看上去像十七八一样。
倒不是说他们真的不会衰老，而是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会把自己的外貌调整得和年轻人一样，单从外表上看，通常是看不出年龄来的。
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面前这位老人。
年轻人不可能把自己的外貌调整成老人的模样，因此老者也必然是德高望重的老者。
听到云纨嘉叫他，老者回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见老者不说话，云纨嘉又继续说：“老哥，是这样的，我……”
“借令牌？”老者提高了声音，同时把自己的耳朵凑向云纨嘉，并用手护住耳朵边，表现得像是很耳背的样子。
“对对。”云纨嘉点了点头，生怕老者听不见。
“噢噢，你是哪个宗门的？”老者大声说道。
“我是真武观新来的导师。”云纨嘉信口雌黄。
反正吹牛不上税，随便吹，有人信就行。
“你的修为好像很低啊，不像是导师。而且你买的这些材料是拿来化婴的，怎么导师才金丹期啊？”老者疑惑地问道。
他从外表上看，云纨嘉表现出来的气场甚至只有炼气期，要不是看他买的是化婴用的材料，他都要怀疑云纨嘉是不是只有炼气期的水平了。
可惜他离真相永远只差一步之遥。
“我是真武观请来的新的导师，主要教的是理论课。”云纨嘉临危不乱，丝毫也不慌张地说道，“我们这门课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用来研究，实战方面教的东西比较少。属于那种牺牲小我成就大家的职业。”
“理论课？”老者疑惑地说道。
“对对，理论课，就是那种把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研修上的。”云纨嘉说道，“譬如说您知道元婴有多少种用法吗？元婴总共有四种用法，绝大多数人只觉得元婴可以拿来修炼，实际上就走错了路。老哥您要是想听，我待会儿给您讲，您先把账帮我结一下。”
这一招，名叫夜航船。
夜航船是明末清初文学家张岱提出来的理论，大意是说在黑夜里一群人同坐一条船，一个胡吹乱侃的人只要敢吹，就其他人就很难插嘴。除非这个人自己露出破绽，或者被专业的人指出失误，否则的话他就是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陆地神仙。
张岱在文中就指出“天下学问，惟夜航船最难对付”，这个对付两字用得就非常的准确，这门学问不是拿来研究的，是拿来对付的。
这老者就被云纨嘉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他帮云纨嘉付了账，然后呆滞地接过云纨嘉递给他的钻石。
“老哥，您别看我修为低，我今年四十五了才修了个打架都不能打金丹，三十多年的苦功我全都花费在理论研究上了。”云纨嘉就可劲儿跟他瞎吹，“您知道吗，这修炼突破一着不慎便是要走火入魔，因此走火入魔也是我们研究的课题。我们研究出了理论知识，再把这种理论知识分享到市面上，到时候所有人就都能规避这种困境，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其他的功效？”老者惊叹。
“当然还有，你想，这修炼路途中是不是有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修炼方式？那哪种方式最好效率最高、什么样的人适合哪种修行方式、怎样规避无意义的修行、怎样搭配功法技能战斗力能最大化……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让修士们自己去来研究比较，他们比较得过来吗？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自己修炼，所以就有了我们理论学者，专门花自己的时间解决大家的问题。我不敢说我的研究成果一定是最好的，但是追求卓越，造福苍生就是我们的使命与责任。”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别说老者了，在他后面尾随他的那三人都花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云纨嘉正欲继续胡吹下去，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登时心头一凛，对着老者摆了摆手说道：“老哥，我有点事，下次我们再详谈，今天谢谢你了。”
老者欣然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生可畏，后会有期！”
云纨嘉走后，那个令他也畏惧不已的人踱步走到了老者面前。
那人正是真武观的掌门洞虚子。
怎么说呢，假李鬼不怕真李逵，但是怕真宋江啊，看到洞虚子的一瞬间，云纨嘉立马就知道自己要跑路了，不然的话等双方一见面，那不得尴尬死了。
洞虚子走到老者身边，恭恭敬敬地对老者行了个礼，并说道：“盟主，您怎么亲自来了？”
“哎，别说这种话，作为仙盟的盟主，视察一下仙盟的内部情况也是理所应当的嘛。倒是你，洞虚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云纨嘉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是仙盟的盟主。
洞虚子听了这话一时间没回过味儿来，他愣了片刻，然后才说道：“盟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太懂。”
“你自己偷偷搞的什么理论研究课，我觉得就很有道理嘛，应该把你们作为模范试点，再在整个仙盟推广出去，到时候整个仙盟都能受益。”
“什么理论研究课？”洞虚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云纨嘉私自胡编乱造开的课程是不用向洞虚子请示的。
“哎，你莫要藏私，大家都是仙盟成员，利害关系是一致的，你这不把盟友当自家人的行为可不能再犯了。我决定了，这次斗法大赛就由你来说开幕词，你自己好好准备准备，给大家介绍一下你发明出来的那个理论课，如果可行，我们就在中原地区大力推广，到时候我仙盟实力壮大，定叫那妖族魔道们好看！”
说得兴起，盟主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但是他有成竹，洞虚子没有哇！
洞虚子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就只是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莫名其妙老板就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可以，你能行，斗法大赛你来顶”。
顶不住啊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