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努力扩展知识盲区的封九妄闻言一怔,被人勘破的恼怒叫他狠狠瞪了安德一一眼。
安德一乐呵呵的请罪说自己多嘴。
可到底是给封九妄一头热的脑子泼了盆冷水。
是他魔怔了。
将话本合上,封九妄静坐良久。
“她不懂事。”
陡然开口听得安德一一头雾水。
却见方才还跟愣头青似的陛下如今又恢复了往日的闲肆冷沉。
“是朕孟浪了。”
封九妄从不是畏惧于世俗的人,从见到连央,对她生出兴味后,允她住在玄极殿内殿就能看出。
自确认自己不会将她嫁给封鹤眠后,封九妄就默认了连央会永远留在他身侧。
所以连央说想做皇后,他就能写下立后诏书给她。
可实则,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将连央留在身侧,封九妄并不确定。
是留在后宫还是想要步入前朝,他总是能允她的。
可今日的举措,叫他顿觉自己的卑劣。
带着旁人看不清的颓败,封九妄阖眼。
她不知事,与他相拥,与他亲昵,根本不懂世俗的眼光。
可他却是一个再了然不过,世间种种对女子苛求的人。
他却任由她,落在旁人眼中,冠上狐媚的标签。
前一句没头没尾,后一句倒是让安德一摸清了封九妄的心思。
心中长叹。
旁人都说陛下冷清寡情,可唯有他一路看着陛下从赤诚少年,一步步藏身于黑暗。
得知中毒后驱毒的日日夜夜,封九妄都陷在无尽的自责中。
那只神鬼莫测的黑翼卫全是东宫暗殿活下来,失去自我意识的人偶。
卑劣者会将他们湮灭,抹去所有痕迹,从此心安理得的恢复成如玉君子。
可封九妄不是。
失去的灵魂无法添补,他便为他们安排了新的身份。
成为人人震颤的黑翼卫,是能给出的最好的交代。
腰间的木牌是他为他们失去的鲜活灵魂立的墓碑。
凡黑翼卫亲眷,皆在他无声的庇护中。
凡是被封九妄放进心中的人,他总是竭尽所能的想为其圆满。
“陛下,连姑娘与旁人不同,老奴说句僭越的话,囿于世俗之人,是无法令姑娘欢颜的。”
安德一的话并没有抚慰封九妄的内心,轻声叹息,封九妄倦怠的揉了揉眉眼,
“安德一,爱欲果真令人胆怯。”
他明白他纠结的根本不在于自己,而在于连央。
他送连央入国子监,叫她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那么总有一天,她都会知悉如今懵懂的世情,到那一日,她会觉得他卑劣吗。
“所以陛下是打算疏远我吗。”
藏不住的委屈在小声的呜咽,却入一道惊雷兜头砸下。
封九妄慌乱的起身拨开帘帐,入眼是红透了的眼眶,盛满晶莹的泪珠,委屈极了的看他。
看见这样的连央,封九妄哪里还有功夫思考所谓的名声,清白,俯身将人抱进帐中。
握住连央冰冷的手将其捂热,才微有不悦的看着衣衫单薄的连央,
“谁叫你这样就出来的?又想受风着凉吗?”
连央本就听见了封九妄说的胆怯心中惊慌,如今见他还要凶自己,泪珠子掉的更快了。
“陛下,陛下是想疏远我吗。”
连央那样敏感的心思,怎么能感受不到封九妄今日古怪的分寸感。
隔着衣袖握她的手。
一触即分的拥抱。
和只能在黑暗中的亲吻。
一切都在表明着他的顾虑。
连央不懂他在顾虑什么,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就想来找他问个清楚,却在帐外就听见什么胆怯二字。
“陛下,陛下,你才答应过我,最在意我,怎么就能说不算话要疏远我呢?”
“你这样,我,我好难受。”
泣不成声的将封九妄的手握住,按在自己胸口,连央哭的又急又委屈,
“这里,这里好痛。”
掌下起伏的丰盈在此刻灼烧着封九妄掌心,再难抑制的掌住连央后脑,俯身吻上连央。
青涩的叩开她的唇齿,真切尝到藏在口腔深处的甜,恍惚要将她吞吃干净一般的强势,叫连央难耐的轻啼。
绵软的喘息成了更为烈性的催化计,扣住连央后脑的大掌缓缓下滑,掐住她的后颈让她无处可逃。
推拒他的小手被一并握住,唇齿纠缠中,被大掌强势的张开,嵌入小巧的指缝,迫她与自己十指相扣。
无师自通的雄狮迅猛的不成样子,连央只觉口中的呼吸被尽数剥夺,感受到她的挣扎,封九妄耐心的退出,在她红肿的唇瓣难耐的轻啄。
不过片刻喘息,再度深入。
不比方才迅猛,带着餍足的封九妄引她一并沉沦,温柔的交缠让她与他一道起舞。
扣住后颈的大手不住的摩挲,引出她更多战栗。
委屈哭红的眼尾被潮意彻底取代,抵上连央眉间,封九妄终于放过怀中气喘吁吁的小可怜。
“疏远你,朕怎舍得。”
无师自通的帝王仿佛贪婪的貔貅,即便连央的唇红肿,也舍不得推开,一下又一下的轻啄。
从带出涎液的唇角,啄到微丰的唇珠。
黏糊的连央脑中混沌一片。
最妙的是连央神志不清的回应,微挺的身子,回吻他唇角的柔软,都让封九妄爱不释手。
直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化涌起,封九妄才难耐的哼了声,不敢再肆意,脑袋滑在连央颈间,微微喘息。
良久,炙热情潮才缓缓退却,封九妄直起身看向怀中仍旧失神的连央,轻笑一声,
“小蒹葭。”
超过的亲昵让连央顶着熟透了的小脸,压根不敢抬眼看封九妄。
便也错失了进攻迅猛,事后红透脖颈的某人与她一样藏不住的羞涩。
显然,与白日里,他羞恼,连央分外的大方的模样相比,此刻被他欺负的深埋怀中的连央,更令人满足。
无关其他,男人幼稚的胜负欲罢了。
眼神无意识瞥了一眼桌案上的话本,封九妄不得不承认。
这玩意儿也不是全无用处。
“陛下。”
细弱蚊蝇的声音从怀中传出,封九妄嗯了声。
十指相扣的手不曾松开,别别扭扭的纠缠。
“陛下是在转移话题。”
重新回炉的思绪让连央记起,她分明的在质问封九妄的!
怎么,怎么就被亲的七荤八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