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叔就是我爸的师弟。”
罗顽顽不知道为什么小姨会特别关注冯云开,不过看小姨这个表情,怎么有点奇怪?
“冯云开?”
武子矜又确认一般问罗顽顽。
罗顽顽乖乖点头,然后看到小姨的表情由奇怪,变成了不高兴?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听冯叔叔的名字就不高兴了呢?
不过不等罗顽顽想出个所以然来,武子矜已经找了件长外套,往睡衣外面一套,一边扣扣子一边穿鞋。
“小姨你干嘛去?”
这有点让人搞不清楚状况啊,瞅着架势像是要出去啊?
“去看看。”
武子矜声音听着有些僵硬,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隐隐的激动。
穿好鞋就一开门出去了,罗顽顽想了想,也跟在她后头一起去了。
前后脚进了小客厅,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姥姥掩着嘴正乐呢。
武子矜和罗顽顽的到来打破了其乐融融的气氛,尤其是武子矜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目光像刀子一样往冯云开身上剜。
罗顽顽站在武子矜身边,正好能看见冯云开的表情。
只见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有些直愣愣地望着武子矜,如果以罗顽顽约等于零的感情经验来看,那眼中分明是浓烈的情意。
“子衿……”
能言善道的冯云开,呐呐地叫着武子矜的名字,坐着的身体也缓缓站起来,似乎想要走过来。
“呸!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上我家来干啥,你给我滚!”
结果还没等他凑过来,就被武子矜一声娇喝,劈头盖脸地骂住了。
“子衿……”
像是被定住一般,冯云开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武子矜,脸上是惭愧?内疚?深情?
反正罗顽顽看着挺复杂的,没想到冯叔叔和小姨竟然貌似有感情纠葛似的?
“子衿,你怎么说话呢?云开是客人。”
姥姥本来还笑意盈盈的,看女儿一进来就炸了,她有些吃惊。因为武子矜虽然性格比较开朗,却家教很严,从来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
对一个老母亲来说,亲眼看见自己用心教导的女儿上来就虎着一张脸骂人,可太震惊了。
“妈,您别管。这人不是什么好饼!”
武子矜被妈妈说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愤怒地瞪着冯云开,恨不得立马把人撵走。
“伯母,确实是我对不起子衿,她骂我两句解解气也是应该的,是我活该。”
冯云开看武子矜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帮她开脱。
“你既然知道自己活该,那还不滚?以后再敢登我家的门,我打折你的腿!”
变身母夜叉的武子矜,真是火力全开,理智全无。
几乎是一听见冯云开来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子衿!”
听武子矜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下连武柏温都有些不满意了。
他并不知道闺女和冯家小子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既然人家登门就是客人,哪能这个态度说话?
不过老爷子也奇怪,虽说他和冯云开的父亲有些交情,可冯云开和他们家子衿好像并不熟识吧?
眼下瞅着倒不像不熟了,冯云开反倒像个负心汉呢?
也难怪老爷子这么想,他闺女那个架势就好像冯家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似的。不然以子衿的教养,她绝对不会这么失态。
能让一个女孩子如此失态的,除了杀父之仇,大概也就是被始乱终弃了吧?
这样一推测,武柏温的脸色可不太好了,看冯云开的眼神也带了些探究。
“伯父,伯母,不怪子衿恨我,是我做错了事,惹子衿生气了。我活该。”
冯云开脸色颓然,他想到过武子矜会对他没好脸色,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反应这么激烈。
“哼,你既然有自知之明,还上我家来恶心我,你可真是无耻。”
面对冯云开的一再示弱,武子矜半点软化都没有,抱着胳膊扬着下巴,依旧冷嘲热讽。
“好了,子衿。你回房去。”
姥姥是真的有点气,她也知道武子矜这样的反应实在太反常了。她现在也是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解开,但是这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呢?
“妈,您怕是不知道您面前坐着的这位道貌岸然的家伙做过什么吧?他可是为了前程,甩下您女儿的人渣!”
武子矜红着眼眶,瞪着冯云开,恨不得把他皮扒了!就知道装作一副无害的样子骗人,其实骨子里都坏透了。
武子矜的话让在场的人表情各异,武家夫妇惊讶又心疼,罗顽顽也同情地看着小姨,而罪魁祸首冯云开则羞愧得不敢看武子矜。
“这……你从来没跟家里说过,你处过对象啊。我说你怎么好好的省城医院不留,非得跑回家来。原来是因为他吗?”
闺女说出了原因,姥姥心疼万分。这是她的老疙瘩,最其他哥哥姐姐都成家在外,独留她一个在身边。
当妈的了解自己的女儿,若非真的伤透了心,她哪里会失去理智对冯云开百般刁难?
“妈,我哪儿好意思跟您说我让个小瘪三给甩了?冯云开是个王八蛋,我这辈子都不想提到他,不想再见到他!”
武子矜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一听到冯云开这个名字,她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涌上心头。
原来她从未忘记过,冯云开带给她的伤痛。
只是她把这些心痛都封存在了记忆的深处,当初逃避一般地从省城回到父母身边,她以为两人此生不复相见,再无瓜葛。
可命运就是这般作弄,他还是出现在了她的家里,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和她的父母谈笑风生。
这样的淡定,深深刺痛了武子矜。
好像在明晃晃地讽刺她,只有她一个人在介意,他早已放下。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武子矜豆大的泪珠涌出眼眶,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流下来,看得她身边的罗顽顽也一阵难受。
“子衿,你能给我个机会吗?我可以解释。”
冯云开的心像被武子矜的眼泪烫伤了一般的疼,他是混蛋,辜负了子衿。
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当年不能说,现在不敢说。
天知道,这次来武家,他暗自给自己鼓了多大的劲儿。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想见到她,又怕见到她。怕她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波动,可现在她反应这么激烈,他是既心疼又有点小小的希冀。
毕竟,真的不爱,是漠然,而不是恨。
子衿如此激动,是不是说明,她还在意自己?他还有机会挽回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