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站在球网对面的是一支什么球队,但我们也知道站在球网这一侧的队伍更加优秀也更加出色,我们已经做好了击败对手的准备。”
面对记者,史密斯教练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全程的访谈都展现出强大自信,完完全全没有肯定棕熊队的实力,话里话外都在强调特洛伊人的强大,显然对这场决赛充满信心,做好了登顶冠军的准备。
但是离开镁光灯关注之后,史密斯教练却非常头疼——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史密斯教练非常清楚地知道,这场冠军战的比赛和常规赛截然不同,棕熊队单打球员的状态确实出众。
来到雅典之后,棕熊队单打依旧保持全胜,这一份表现是非常可怕的,除了状态开始复苏的汤普森和吉隆之外,高文已经成长为棕熊队攻城拔寨的头号人物,绝对不容小觑。
“全美排名十七”?
如果还有人傻乎乎地根据高文的排名数字来判断实力,那么史密斯教练就会嗤之以鼻地告诉对方,这就是迈向失利深渊的第一步。
他们必须正视高文的快速成长与蜕变,现在的高文,已经和赛季之初的汤普森、吉隆处于同一水平线,甚至还要更好;但问题就在于,哪怕正视高文的实力,史密斯教练也没有能够寻找到有效的对抗办法。
应该如何安排布阵呢?
当然,这是团体赛,“田忌赛马”的策略是永远奏效的,随随便便安排一名球员对阵高文,战略性地放弃这场胜利,然后通过其他场次来赢得全场比赛的胜利,这是可行的方案,甚至是高效率的方案。
但设想是设想,执行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来,马丁教练会如何排兵布阵,高文会被安排在什么位置,他们应该如何布阵才能够准确地“废掉”高文这场比赛?
二来,哪怕成功“放弃”了这场比赛,其他场次又应该如何对阵?汤普森、吉隆以及成长速度同样不可小觑的麦克唐纳德都是硬茬,如果对阵表安排不当,这些比赛也可能陷入被动,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算计与反算计,这是一门学问,否则俄克拉荷马大学的考威尔教练就是前车之鉴,聪明反被聪明误,明明捷足者队具备了击败任何队伍的实力,却一面倒地输掉了半决赛,史密斯教练不希望重蹈覆辙。
既然“田忌赛马”顾虑重重,那么堂堂正正地正面胜负呢?
谁,能够击败高文?
萨拉门托?汉夫曼?奎罗兹?还是其他黑马?
首先需要排除奎罗兹。
整体来说,全美排名第四十二的奎罗兹,能力还是不足。灵活多变、战术丰富的打法,面对麦克唐纳德或者布莱默的时候能够拥有一些优势,但相较于阿尔科塔还是有着明显差距,对阵高文恐怕非常困难,非常非常。
萨拉门托的话,从赛季两次交手来看,确实具备了对抗的能力,防守反击的打法也总是能够确保安全系数,他和高文的第二次交锋大比分落败主要还是战术层面的失误,重新回归他自己的熟悉打法,未必没有机会。
而汉夫曼,力量型打法确实冲击力十足,对阵高文、阿尔科塔这样的球员都具有先天优势,上次他和高文的对垒就纠缠到了最后,两个抢七局才分出胜负,从球风套路来说,选择汉夫曼是理所当然的正确方式。
但是……
来到雅典,高文对阵俄亥俄州立大学克伯特的那场比赛,着实触目惊心,史密斯教练不得不表示担心,汉夫曼的表现是否能够超越克伯特,保持平常心,发挥出正常水平?
真是头疼!
半决赛才刚刚结束,没有时间欢呼庆祝,史密斯教练就已经开始考虑明天决赛的排兵布阵,而特洛伊人的球员们也不例外,一个个摩拳擦掌地期待着赛季的第四次洛杉矶同城德比,再次面对死敌,他们最不缺少的就是斗志。
但是,汉夫曼却有些担心。
看着报纸上满满当当的新闻全部都是关于高文的,汉夫曼就自闭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实,汉夫曼是一位作风硬朗、意志坚定的球员,他从来就不缺少自信,甚至是张扬的肆意的外放的,自然而然地,汉夫曼也不会轻易害怕任何一位对手,无论什么比赛,他都敢于冲击对手。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汉夫曼也不例外。
他最最不喜欢对阵的就是,那种变化多端、滑不溜秋、难以预测的球员,就好像秋葵或者山药一样。
汉夫曼的比赛节奏相对单调也相对一致,全场发力、强硬到底;但是,面对那种不断改变节奏不断改变战术的球员,时时刻刻都被强迫推出自己的舒适领域,不仅需要一直思考,而且发力也不能随心而欲,这样的比赛,他就会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好像数不胜数的蚂蚁爬上身一般,说不出来的怪异难受。
在对阵高文之前,汉夫曼就不喜欢高文的风格,但感触不深。
因为联盟里还有不少类似风格的球员,阿尔科塔、吉隆等等,汉夫曼不喜欢归不喜欢,但这些比赛里,他往往能够用力量压制住对手,抢占上风,在煎熬过后总是能够取胜,汉夫曼也就说服自己:
“磨练,这就是一种意志的磨练。”
一直到汉夫曼和高文正面交手,他才深深体会到那种恐惧的侵蚀。
尽管汉夫曼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坚韧的意志让他紧咬牙关拼了两个抢七,这才遗憾地输掉比赛;然而,那种忽上忽下、忽快忽慢的比赛节奏,却如同一场噩梦,纠缠着汉夫曼不放。
即使是现在,汉夫曼偶尔还会在梦魇之中惊醒。
如果可以,汉夫曼永远都不想再和高文交手,再也不想重温那种浑身别扭的经历。
特别是来到雅典之后,高文送给克伯特两枚甜甜圈的比赛,具有统治力的强势表现,让汉夫曼瑟瑟发抖——
别人没有经历过就算了,他自己真正面对过高文就知道那种“憋屈到想要爆炸却偏偏又释放不出来的难受”,某个瞬间,恨不得直接用球拍砸自己的脑袋,否则脑袋可能就要真的炸裂了。
从那时候开始,汉夫曼就暗暗祈祷,棕熊队输球棕熊队输球棕熊队输球,只要棕熊队早早被淘汰的话,他就不需要面对高文了,不是吗?
结果……
他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