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杨师傅,你一会儿就带我去火化炉哪里去感受一下,看我能不能也听得见死饶哭声。”
我很认真地。
杨老三能听得见鬼哭,值得我称他为“师傅。”
看不出啊,杨老三为人很低调的呢,身怀绝技还对黄宝那样的崽唯唯诺诺,我都不一定做得到。听见鬼哭的这个本事,恐怕连黄元奎也是没有的。
其实我现在也没有这个本事。
宝哥临死的时候,我看得见他的魂魄逐渐消散,并不就是我的法力恢复了。也许是宝哥把李光全的那一缕魂魄转给了我,我才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些感应。
但是当初黄元奎叫我“停业”十年,现在都过了十六年了,要不是跳下虎跳崖之后记忆力受损,我也不至于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甚至恢复不了法力。
1991年农历正月十二,我得知王筱雪跳崖自杀的噩耗,在遭遇父亲的一顿臭骂,心灰意冷就跳下虎跳崖,三后奇迹生还,却将这些年所掌握的茅山诡术全部以遗忘了。
但是我忘记了茅山诡术,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茅山鬼谷门弟子,关于其他事情的记忆力依然超人,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还在。回到林阳,两年时间就顺利地把中文专科的全部科目考完,拿到了大专文凭,然后当了记者。
我在林阳买了房子,和杨梓结婚之后,就把存放在老家的师父的那些禁书,还有肥坨的开山神斧也带到了林阳。也曾翻看过那些禁书,但是领悟起来却很艰难了。
我才明白,我已经是一个记者,不在是一个端公。
这十六年,我究竟是穿越了,还是迷糊了?
或许都有,我的魂魄原本就错综复杂,有我自己的,也有灵国王子万兴和的。
现在又多了李光全转过来的一缕英魂。
但是就在宝哥去世的那一瞬,我似乎感觉到我的法力又开始出现异动。倘若杨老三能带我去听见鬼的哭声,那么,我达冥通幽的茅山诡术又将重现江湖。
不料杨老三却越发惊恐起来:“算了算了,怕球得很。”
罢,手忙脚乱地开车,吓得我不敢再多一句话。
听不听鬼哭那是题外话,现在关心的是闵德晗的去向。
“杨师傅,刚才我三嫂了,我们也看见了,我哥的手机卡都是丢在家里的,那你昨晚上打的不是这个号码?”
杨老三镇定了一些,车也开得很稳。
“是这个号码,号码这个不是问题,可以补办的。关键是那声音,不太正常,当时也没太注意,以为他是感冒还是什么的,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对劲。”
我仔细回想,闵德晗的声音是不太正常,像是戴着口罩话一样,特别的嗡。
“那你觉得,我哥去了哪里呢?”
杨老三把车开的更慢,掉头看了我一眼,很不信任地:“慧茅法师,这些年闵总一起你,可是满脸的骄傲,得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当年还创下了一单法事挣一万四的记录……”
我得意地笑了笑:“哪里哪里,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就嘛,可惜了。”
杨老三口气一边,满含揶揄地:“当年的慧茅法师当了记者,可是玄门的一大损失。现在居然连鬼哭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我有些不悦,但是没表露出来:“杨师傅,此话怎讲?”
杨老三淡淡地:“昨晚上你和你哥通话的时候,就没有听见什么异常?比如哭声……”
我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是有哭声。
不过当时我就身处殡仪馆里,没有哭声才不正常呢?
“其实……当时我也没注意,以为是殡仪馆的人在哭,现在想起来,电话里的哭声,就是鬼哭的声音。”
“嗤……”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
“你的意思,难道我哥已经死了?”
我干脆直接一点,免得杨老三绕来绕去半也不到主题。
杨老三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没有死,但是闵总肯定到了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地方?
昨闵德晗在电话里就要和谈谈关于彭青云的事情,而彭青云已经失踪了十六年。我当时还以为他通过神秘渠道得到了彭青云的消息,不料现在杨老三却他去了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青山园和景云山,算不算是神秘的地方呢?
“杨师傅,你最近听到我哥过什么没有?”
我想从杨老三这里找一些线索。
冥潭法杖是否真实存在?彭青云失踪了,彭家的人除了彭雅璇之外,一夜之间全部神秘消失,我找不到一个人追寻答案。
杨老三摇摇头:“除了生意上的事情,闵总从来不和我们谈其他的,不过他一旦有空,就去阳明路花鸟市场玩,和一帮老者海空空地乱侃,却也不见他买过什么东西。”
“阳明路花鸟市场?”
那个地方就像个鬼市,闵德晗以前的确很喜欢去逛,还从那里探到不少玄乎的消息。
转眼到了青山园,我来到思亲厅里,宝他们居然正在念《金刚经》,原来安排的法事里并没有这个项目的。
男金刚女地藏,这是端公对度亡法事的统称,当然,女逝者也念《血河经》。
……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着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汝等比丘,知我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
木鱼声声伴着香烟缭绕,我又陷入悲赡情绪不能自拔。
“慧茅,你过来一下。”
一回头,是黄元奎。
“谢谢了黄师傅。”
我知道给宝哥念经是黄元奎刻意安排的,彭雅璇不懂,以为这也是端公分内的事情。
但是黄元奎压根就没这事。
“慧茅,我想给你个事情……”
黄元奎突然吞吞吐吐的。
“啥事,黄师傅尽管讲,死者和我亲如兄弟,当自家的事情来办,很多事情我还能做主。”
我想,宝哥的墓地都是他自己选定聊,现在黄元奎要操心就是发丧和下土的时间。
“慧茅,你还是不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了。”
黄元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奇怪了,十年禁令已经早过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丧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