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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调配

苏清河已经熟悉了太子的作息和日常,第二天应对起来就更轻松。但即便如此,还是格外的小心谨慎。

谢云亭将收上来的奏折重新摆在案几上,有些忐忑的等着太子发话。

苏清河翻开看看,险些没笑出来。这些老大人们早就习惯了八股文,文章承转自有规矩,硬生生的闹得如今话都说不清楚了。

“殿下,这些还都可以吧。”谢云亭看着苏清河似笑非笑的脸,忐忑的问道。

“就这样吧!再改下去,也不知道是难为他们,还是难为我。”苏清河淡淡的道。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改规矩,就这么着吧。

谢云亭松了一口气。他也被那些大人拉着改奏折改怕了。昨晚他愣是没能睡觉。

“没休息好吧!”苏清河戏谑的笑道。

“殿下英明。”谢云亭不好意思的道,“还好,臣年轻,扛得住。”

“扛得住也不行啊!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苏清河笑道,“孤今儿上午就处理这些折子了,没旁的事,你先去休息吧。下午你来当值。”

谢云亭见苏清河说的诚恳又不容置疑,也怕不小心因为精力不济出了差错,忙感恩戴德的退下了。他如今也有些看不懂这位殿下,风格倒是比以前稍微软和了一些。

谢云亭退出来,迎头就看见沈驸马大步而来。

“驸马来了,殿下那里暂时没有外人,下官为您去通报一声。”谢云亭客气的道。

沈怀孝一见谢云亭从大殿里出来,心里就有些不爽。年纪轻轻的探花郎,还长得一表人才,一天到晚在自己媳妇眼前晃悠。能爽才见鬼了。

但到底压住心里的不忿,淡淡的道,“有劳了!”

谢云亭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今儿这位驸马爷的态度可真是奇怪。算了,都是贵人,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少詹事可以腹诽的。

苏清河听说沈怀孝求见,心里一喜,连眼睛都亮了起来。马上道,“快请。”

谢云亭心道,还是护国公主受宠啊!瞧瞧,连驸马的待遇如今也越来越好了。

沈怀孝进来,先是恭敬的行礼,然后不错眼珠子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一身装扮,实在是有些违和。

张启瑞咳嗽一声,“殿下,奴才去外面守着,您和驸马尽管说话。”

苏清河马上点头,打发了张启瑞。

“你可算来了。”苏清河惊喜的道。从昨儿进宫,她心里就满是不自在。

沈怀孝对着这样的苏清河,实在做不出亲密的举动。要不然,以后见了太子还不得尴尬死啊。

这让苏清河有些失笑,“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你得过两天才进宫呢。”

沈怀孝扭过头,不看苏清河,“怕你在宫里不自在。”

“可不是不自在嘛。”苏清河开始吐槽,“一点也不自由。想你,想孩子,想的厉害。”

沈怀孝点点头,“我知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私房话,沈怀孝就道,“陈浩已经抓住了,在他的身上,有这样一个纹身,你看一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苏清河展开一瞧,“这跟那枚印章的图案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没错!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差别。”沈怀孝道,“我猜测是不是因为他们负责的事情不同,所以,印信上的东西也有所不同。”

“照这么说,你当初看到的刀柄上的图案,跟着两个应该也是有差别的吧。”苏清河沉吟道。

“这个……只能等凉州那边的消息,然后再比较了!”沈怀孝有一些不确定,“如果真的不同,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这印章按照职责的不同,有些差异。同时也说明,他们的组织相当的严密。但若是跟其中一个是相同的,那就可能是按照别的划分的。也许是等级,也许是年龄,也许是辈分。这个得继续往下查了。”

“要是能找到一些有关南越的史料就好了!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毕竟,像这样的图案,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的。要不然你找一些老史官问问,或者派人去南越故地查一查,也许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苏清河提醒道。

沈怀孝点点头,“交给我办吧!”这南越就像是一颗毒瘤,割了旧的,未必不会再长出新的来,掌握更多关于他们的资料,对他们来说,才是有利的。

苏清河笑着点头,“以后有什么事,你就进宫来说。”

沈怀孝知道,她这是想借机天天见到自己。心里顿时就舒畅起来了。

两人还要说话,就听见张启瑞在门外禀报,“六部的大人求见。”

苏清河只能作罢,乖乖的坐回去,看着沈怀孝离开。

六部大人,好吓人的名头!

苏清河略烦!闹来闹去,原因不过是都想办事,都想让朝廷给他们拨钱下去。但问题是国库没钱。

兵部要革新武器,户部说没钱。

吏部对考核优等的官员进行嘉奖,户部还是说没钱。

礼部要修缮宗庙,户部依然是没钱。

工部要修水利,户部打死也没钱。

就那点银子,只能办一件事,你是给哪个部门好呢。

看见这几个人,清河真是愁的揪头发。

户部尚书这位大老人,不管其他几人说什么,他始终就两字,“没钱!”

当着苏清河的面,几人的争吵声都能冲破了天。怪不得明启帝推到这里来了,没钱不好办事啊!

“殿下,别的倒也罢了,只是战船正督造了一半,朝廷迟迟不给拨款,后续该怎么办。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兵部的一位侍郎痛心疾首,表示兵部的事情十分紧要。

苏清河点点头,这事不能耽搁。

“殿下,吏部此次考核的官员,都是几十年清廉如水的好官啊!如今都已经到了卸任之时,朝廷不予以嘉奖,是要让臣下寒心的啊。”吏部的尚书被苏清河炮轰过,于是就将历年中考核出来的清官都提溜出来,证明自己还不昏聩。此时他话说的铿锵有力,证明这次的人都是真金不怕火炼。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奖励吗。

苏清河朝老大人点点头,对他的话也颇为认同。

“殿下,宗庙祭祀可是国之大事!”礼部的侍郎淡淡的说了一句。

但苏清河却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宗庙祭祀确实不容小觑,人们期盼着上天赐下福泽,这样的事,绝对是重中之重。不管苏清河心里怎么想,她都不敢否认这样的话。

“殿下,今年雨水比往年增加不少,钦天监已经看过了,今年秋季,只怕也是多雨,得防患于未然啊!”工部侍郎忧心忡忡。

苏清河点点头,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说话。

“老大人,户部究竟能动用多少银钱。”苏清河问道。

“真的没有,殿下。余下的银子,是给皇上的圣寿和皇后的千秋准备的。”老大人无奈的道。

苏清河看了看刑部的这位大人,见他呵呵的笑了两声,就明白这是个看热闹的。

“确实不好办!”苏清河看了一圈,才道,“几位脸上的褶子原来都是忧国忧民的褶子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孤也觉得自己长褶子了。”

几人期待的看着苏清河,都尴尬的笑了笑。

苏清河抹了一把脸,“这么着吧!户部先将能动用的银子给兵部,海船的建造不能中断。”

户部尚书脸色不变,“但圣寿……”

苏清河摆摆手,“孤听闻,民间老人做寿,都是子女为父母办的!孤为人子,为父母做寿,不动用国库的银子了。再说了,孤还有兄弟姐妹,必不会委屈了父皇和母后。就这么办吧。”

这几位大人不由的对这位殿下肃然起敬。在公与私之间,这位殿下的选择,让人动容。别以为贵为太子就不要银子了。事实刚好相反,没有银子,太子拿什么养自己的势力呢。可太子如今的表态,就证明他的心胸是坦荡的。

苏清河见几位大人的神色有些动容,没有像刚才那般争抢,就道,“兵部的事,非银子不能办。所以,这银子先给兵部。”

“至于吏部的嘉奖,这个也简单!”苏清河想起了奖章,奖状,奖杯等嘉奖方式,就解释给吏部尚书听,“……您觉得这样成吗!这也是朝廷对他们的肯定嘛。”

吏部尚书愣了许久才道,“殿下……高明!实在高明!”

其他几人都乐了!这办法还真是一点实惠的东西都没有啊。

苏清河也有些讪讪的,想到人家的得奖除了奖状,好像还有奖品,奖金。于是看了一眼刑部的尚书道,“刑部手里,一定有抄没的田产庄子,按等级赐下去,这应该差不多了吧。”反正就是要银子没有,真掏不出钱来。

户部那位老大人看着苏清河的眼神,都明晃晃的写着‘您比臣抠’。

刑部的尚书今儿真的就是凑热闹来了,没想到最后,倒成了他掏腰包了。刑部每年收缴的产业,年底才会上缴。多得一年的收益都归刑部支配。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今儿,可算是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