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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宿未睡,还一番体力劳动后的某人,就跟吃了让人兴奋的药一样,不但一点倦意都没有,反而还哼着小曲儿。

起来去厨房生火烧了热水,又拎进屋倒进浴桶,调试着水温,凭着记忆翻出牧莹宝头晚已经收进包袱里的干花瓣,抓了一把撒进浴桶中,看着好像太少,又往里倒了些。

到床边,看着躺着的人好像睡着的样子,想了想,轻手轻脚的上前,把人给抱了起来。

牧莹宝睁开眼睛,也不吱声,任由他把自己放进浴桶。

看着浴桶中飘着的花瓣,牧莹宝在心里叹口气,忍着没凶人。

这花瓣是此地野生的玫瑰花瓣,跑过延国很多地方了,就只有这里才有。她刻意买回去炮制花茶,做玫瑰豆沙包的,那铺子里拢共就这么两斤了,都让她买了。

可是他这个家伙,竟然给用来泡花瓣浴。

这家伙,精虫上脑,把大脑给堵短路了么?虽然她买的时候,没告诉他用途,但是他怎么就不会想一想,泡花瓣浴的干花,京城里多的要死,她干嘛非得从这带啊!

牧莹宝忽然想起来,当时买的时候,正想跟他说呢,却见他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没打搅他。

就疏忽这么一下下,都不行!

不过呢,牧莹宝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野玫瑰的花瓣泡澡,确实是比京城用的那五颜六色的花瓣要香啊。

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体贴,心细为了她好,做人呢,要知道知足。

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那啥的时候,都不会只顾着他自己爽,而是还顾及着她,照顾着她的感受,非得要一起上云端。

就算他把两斤花瓣都这么霍霍了,跟他对自己的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了这点干花瓣就跟他生气?真的值得么?自己是不是傻啊!

再说了,干花瓣而已,就算这次一点没剩也没什么干系啊,大不了明年早点安排人过来买不就行了。

“莹宝啊,这是什么花瓣,这么香的?”给她找了衣裙过来的人,嗅了嗅好奇的问。

“山上的野玫瑰,可以食用,用来做花酱、玫瑰豆沙包、做香水、花茶。”牧莹宝想通了,心平气和的给他科普着。

薛文宇一听;“这么好?那怎么不多买点,反正又不重,哪家铺子,咱等下过去再买几十斤。”

牧莹宝看着他幽幽的说到;“这镇上,就一家有的卖,而且就这两斤了,都被我买了。再想买,只有明年了。”

啊?原来不是用来泡澡的啊?薛文宇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好心做了坏事。

“那,既然这么好,不如咱去山上挖几株,带回去种,这样开花了咱自己就能收集采摘,不是更好?”他赶紧想办法,弥补失误。

牧莹宝摇摇头;“这个季节,挖回去也难种活的,想种就要刚开春的时候,那个季节移栽成活率会高一些。

“我薛文宇的妻就是博学多才啊,什么都懂,什么都知晓。”弥补不了,就使劲拍马屁。

把个浴桶里的牧莹宝都给拍笑了,随手抓一把花瓣就往他身上呼过去了。

花瓣湿哒哒的,他也不躲,任由落在自己的身上,衣袍湿了就湿了,反正媳妇不生气就好。

等牧莹宝穿好衣裙,绞干了头发,薛文宇已经动手把洗浴间收拾好了,浴桶里的水也倒掉了。

坐在梳妆台前,束发的牧莹宝,看着卷着袖子忙活的他,忍不住的在想,他若是娶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本土女子,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劳模丈夫呢?

这样一想,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酸,完全没办法想象这个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做了别的女人的丈夫。

这样的好男人,就该是属于她的!万幸,自己没错过他!

不然的话,可是亏大发了。

俩人收拾好带走的行礼,这才去厨房里做早饭。

烙了鸡蛋饼、头天买来的一块里脊肉怕坏,就放小桶里吊在井中,剁了包馄饨。

早饭简单,营养却很好。

宅院不远处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这边,这太阳都老高了,怎么还么见出来离开呢?

直到他们看到烟囱冒烟了,才想起里面那俩是个懂生活,享受生活的,不用说肯定是做了早饭吃好再启程的。

人家啥身份啊,怎么可能会节约到宁愿自己动手做,也不去铺子吃现成的呢。

可是,这顿早饭做的也太久了吧?中间还带歇气儿的?

烟囱的烟都没了好半天了,又开始冒烟了?

还是,早饭吃好了,又开始做午饭了呢?

好奇的人这一个个,都是抓心挠肝的,不是好奇他们到底在厨房吃什么,而是不看见他们离开滦镇,这颗悬着的心七上八下的太他娘难受了。

看看人家独眼婆婆祖孙俩多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家就走了。

其实,他们自己也鄙视自己,以前在江湖上闯的时候,什么血雨腥风,刀枪剑雨没见过,没经历过?怎么现在过了些年安稳太平的日子,这胆子都变得跟兔子似的?

他们若是知道,牧家宅院里第一次烟囱冒烟,是某人在给媳妇烧洗澡水,不知道会不会郁闷的吐血。

第二次冒烟才是做早饭,而第三次冒烟,实际上是在烧路上吃的下酒菜,香辣小龙虾。

其实也不怪他们琢磨不透宅院里那俩,实在是那俩乃世间少有的绝配,完全就不按套路走。

谁规定一大早上,出发前,两口子***上来了,不能先办事儿了?

整个延国,权力最大的那个皇帝,都管不了这俩,相反的还得听这俩的话。

事实就是,在延国,已经没有谁能压制住这俩了,那可不是更加的可以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了么!

终于啊,看见那烟囱的烟又没了。

在众人焦躁的等待中,那扇被礼物小山挡住的院门,吱嘎的开了。

只见里面的男人出来,先为了马,然后开始往马车上搬东西。

包裹,口袋、不是,那怎么连盆子都端上车了?

很多人,揉揉眼睛,想看清楚,以为自己看错了。

门口堆着的东西,就当天见那一品夫人挑了两样,再就没动过。

这会儿,她人都上马车了,那国公爷都锁好了院门,坐到车辕子上,已经赶车走了,这是,根本就没打算把那些东西带走?

没看上?应该不会啊,那些东西中,可是有不少贵重的物件,拿去献给皇上都能拿得出手的啊。

站在了望台上的徐安长,看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车,眉头却仍旧没有舒展开。

因为,他站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前后好几路人马,有上百人跟过去了。

为什么大麻烦离开了,也没在滦镇出事,本该松口气却没有,反而觉得心头上被压上了一块更大,更沉重的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