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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哥此刻已经坐到为他准备的高椅上,面前的桌案铺的也是明黄『色』的。

他的桌案下首,左右还有两个桌案,分别坐着大理寺和御宗堂的人,其他的文武官员都是站在台子的两边,就还怎么一打眼看过去,差不多能到场的都来了。

历朝历代到如今,午门外斩首的朝中重臣不计其数,但是皇家子嗣却很少。

一般做错事的,不是被贬远走他乡的封地,没有皇帝召见不允许离开的。要么,就是秘密处死的,比如毒酒,比如三尺白绫的。

像这般五花大绑,像寻常犯人一样跪在台子上等候问斩的前皇帝,周至安是第一个。

这次抓住了周至安之后,辉哥通知了御宗堂的人,根本就没用商量的语气,直接的通知他们,处决周至安的时间和地点了。

御宗堂的人当然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啊。

杀亲之仇啊,让他成为孤儿的仇人啊,抓住了当然是要他的『性』命了,怎么可能放过。

辉哥刚刚经过周至安身边的时候,步伐只是放慢了一些,却没有停下来,因为,他不知道停下来之后,自己该要对他说些什么。

那个人带给辉哥的伤痛,不是骂他几句,踢他几脚就能抚平的事。

其实就算是砍了他的脑袋,辉哥还是难解心头只恨。

咦,母亲和父亲怎么还没过来?辉哥移开注意力,不去看跪在台子上的那个仇人。

却见不远处的人群里忽然一阵『骚』『乱』;“不好,有刺客,保护皇上。”大臣这边就有人紧张的喊道。

却见台子上的那位小国君,仍旧坐得端正,脸上丝毫的慌『乱』都没有,众大臣心中更是感到辅佐这样的国君,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再看看那台子上跪着的人,虽然没有开口求饶过,可是他颤栗不停的身子,就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足以让人鄙视他。

到底也曾经是一国之君,就算做了些伤天害理之事,现在既然运气不好被抓住了,那至少有一份傲骨啊。

在都发觉人群里的『骚』『乱』时,周至安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挣扎着扭身往人群看。

就说么,他周至安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斩杀呢,天不绝他啊!啊?

不成想,还不等他兴奋,『骚』『乱』已经停止,就看有穿着禁卫军衣袍的拖着几个人,也可以说是尸体往城墙根那边走,把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扔,就不管了。

“周至安,怎么样,刚刚那一幕你激不激动?兴不兴奋?可惜啊,几个不成气候的蝼蚁,自不量力的来送死。”牧莹宝走到周至安跟前,笑嘻嘻的问。

“要我说啊,今个就不应该处死你,就该把你扒光喽,挂在城墙的杆子上,然后你的那些虾兵蟹将就会来救你,来一个我们抓一个,来两个就灭一双,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一网打尽的。”牧莹宝很是遗憾的又说到。

薛文宇就站在她身边,任由她欺负他曾经的旧主。

“薛文宇,你本是人中龙凤,却怎么看上这样的女子?她会毁了你的,毁了你的前程,你的一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周至安眼见自己人失败,求生无望,又被五花大绑的不能起身踹这个女人几脚,看着她嬉笑着戏虐自己,恨得是咬牙切齿的。

明明之前都试过挑拨他夫妻之间的关系,失败了,却还是忍不住的要试一试。

大理寺把他捆得很结实,就算放了他其实也没用,一天一宿没吃东西,水都不给他喝一口,哪里有力气拼命。

就是张张嘴说这么几句话,干哑的嗓子都火辣辣的疼啊。

闻听此言,薛文宇只是低头朝跪着的人看了眼;“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死后要下多少层地狱吧。”

说罢,又朝自己媳『妇』看去,越看就越觉得媳『妇』好看。

只见她一手掐腰,一手凌空虚点着周至安;“你说你啊,我该说你点啥好呢,怎么说你也算是一位人物了,为了得到皇位,不顾骨肉亲情的残害辉哥一家子的『性』命,甚至连你自己的母亲和一个兄长都搭进去了。

你说说你,这么有魄力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幅德行,你怎么就不能咬牙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风骨来呢?好歹,也给百姓们留下一点点的好印象啊。

居然学什么泼『妇』,还来这套挑拨离间?

哈哈,你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了。

要不这样,我陪你玩个赌局怎么样?我写俩纸条,上面各有一个字,一个是生,一个是亡。然后呢,让你来抓阄,你若是抓住了生字,那我去跟皇上说,饶你不死,放你一条生路。

但若是你抓到了亡字,那就没办法了,那是老天爷都不看不下去了,不允许你继续活着。

怎么样?有兴趣不?”

尽管此时的周至安内心是混『乱』的,但是她的话却是听进去了,眼睛一亮后,瞬间又暗了下来;“又想戏弄我?真当我想薛文宇一般的蠢,会上当么!哼!”

边上的薛文宇也听清楚了,本想开口制止来着,一想自己媳『妇』那爱恨分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这家伙留活路呢!

于是,他没开口,想看看自己媳『妇』怎么继续戏虐。

薛文宇了解自己媳『妇』的『性』子,可是辉哥两侧站着的大臣们中,有不是很了解的啊。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了;“皇上,今个这个场合,一品夫人出现不合时宜啊。”

“是啊,若是然,还是请一品夫人过来入座吧。”

接连站出俩大臣来,牧莹宝和薛文宇也看了过来。

这俩都是辉哥后来冬考中新选上来的,一位是四品武官都尉,还一个是三品的监察使,二人年纪都是三十出头。

他二人说罢,都没敢朝那两口子看去,而是抱拳俯身低头的继续朝着辉哥。

薛文宇看向这二人,心里琢磨着这笔账以后该怎么跟这俩货清算。

而牧莹宝呢,却没恼,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说起来他们都是拜你所赐才能有机会入朝为官的,居然敢公然的这样对你了。”薛文宇很是犯愁的低声对身边这位说到。

不是犯愁有人看媳『妇』不顺眼,而是犯愁这媳『妇』怎么一点都不恼不气。

其他的文武大臣的,有那没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就跟身边的打听,知道之后,就都一起竖起耳朵,等着皇上会有什么样的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