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将最后一颗解药给他,他只轻轻闻了一下,就断定这肯定是真的解药。
末了,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或许,你真的是那至真至善之人。”
先前他不是不愿相信,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是以愈发小心了而已。
可是光凭这个还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只有最后一颗解药服下后无碍,才能真正说明此事。
既然药没有问题,苏菀也便放心了,她才不在意那“至真至善”四个字,只知道自己是带着目的服药的,是不是还难说。
“这么说,现下他体内的毒是不是更少了?”
程煜略一思索,忧心忡忡道:“离魂散遍布他全身,只是此时你已服下六颗解药,他身上便只有心脉处有残留的毒,这也是最致命的一点,只有最后一颗解药服下,此毒才会完全消失。”
今日的事,容郁定会有所察觉,往后再得到这种机会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
苏菀想了想,还有五日莫修然与楚辞便要大婚,她也即将离开,必须在此之前服下此药。
“五日后我会服下此药,届时必是瞒不得他,往后还请医师多多照拂王爷的身体。”她福了福身,真诚地祈求。
程煜从没想过她竟会为了容郁做到这个地步,眼里竟全然不顾及自己的生命。
“放心吧!你顾好自己就行了。”他幽幽叹息。
事情已经说好,苏菀并未久留,戴上帷帽就离开了此处。
坐在马车上,她唤出来了小奶音:“小奶音,回去后我会以什么身份生活?”
那时她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倒,应该已经命丧当场才是。
小奶音拍了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宿主,那个世界里你的身体还保存着,任务完成回去后你会按时醒来,继续那里的生活。”
原来是上天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所以才叫她穿进书里来完成任务。
“以后,我还能回到这里来吗?”她垂着眸子,虽知道结局却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果不其然,小奶音很遗憾地说:“不行,你回去后,这个世界里的原身也会回来,有关你的一切会全部转移到原身身上继续运转。”
全部转移,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会把她当作其他人,往后余生,这一切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苏菀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滋味,难过的同时好像又有些庆幸,如果他们都会忘了她,就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难过了吧!
小奶音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连忙安抚道:“没事的宿主,不要伤心,因为你的参与,下一次这个世界的安全指数会更高一些,你所做的一切也不是无用功。”
这一世,容郁过的凄惨,将军府最终衰败,父亲苟延残喘,兄长没有前路,大夏国岌岌可危。
可下一世,说不定会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再无这些悲剧。
苏菀点了点头,没有再应,心里的失落难过淡了一些。
总归是好的,这一切都会是她曾经留下过的痕迹。
......
苏菀并没有预料到容郁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当天夜里冒着倾盆大雨便闯进了她的房间。
她还没有说什么,便见一身黑衣的他脸色沉沉,浑身上下全都湿透,向她伸出手,嘴里吐出两个字:“解药。”
连她的解释也不想听,看来程煜没有拦住他。
彼时苏菀还躺在床上,仅穿着里衣,隐隐露出白皙的肩膀,急得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
可是容郁却连等她穿衣服的耐心都没有,单膝跪在床上向她靠近,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肩,掐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闻所未闻,沉声说道:“将解药给我,苏绾,别叫我生气。”
一声惊雷响起,闪电劈开,那一瞬屋里大亮,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暗藏的沉沉怒火。
他已经生气了。
程煜便如此没用吗?她心中暗暗骂道。
容郁哑着嗓子开口:“苏绾,不是他没用,是我过于相信你。”
过于相信,才会真的以为她没有骗他,那解药真的不是她拿的。
可他怎么会没想到,连离魂散都知道了的她,当时怎么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去,反手拿走解药呢?
苏菀一手推着他,一边急忙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松开我,我没有拿你的解药。”
她推的动作用力,容郁却纹丝不动,反而发力直接将她的手反剪,压在了她身上。
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一副躯体严严实实压在她几乎光着的身子上,可他的眼里却无半分暧昧。
“苏绾,解药没了,今日我却没有毒发,你知道这是为何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有人吃了一颗解药。”
他才不信程煜口中的机缘巧合,若他真的那么好骗,恐怕已经死了几十回了。
苏菀被压得动弹不得,眼里闪出泪花,极为艰难地回答:“这关我什么事?你现在是要压死我吗?”
容郁喉结一顿,瞥见她光滑的肩头,蓦地低头咬了上去。
这一下是真的咬,混着他心中波涛汹涌的怒气,牙齿在她肌肤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
她嘤咛一声,转动着手腕想要取得自由,却始终是无济于事,只能任他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良久,他才松嘴,凝视着她肩头的红印,心里的怒气稍稍压了下去。
“解药在哪里?”他又开始逼问。
苏菀简直欲哭无泪,目光瞥向窗口,思索着惊动那四个护卫的可能性。
下一刻,容郁掰着她的下巴,朝着她的嘴唇重重碾了过去。
唇齿相依,这个吻里带着他的霸道与怒气,勾得她无力回应,只能顺着他的动作起伏。
他不肯轻易地放过她,待她察觉自己的嘴唇已接近麻木时,才稍稍退开,重重的吐息落在她脸上,气氛一时更加暧昧。
她的衣裳已经全然褪下,胸口似有若无地露着,一双眼睛混着泪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容郁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连忙拉好她的衣裳,从她身上起来。
几乎是同时,苏菀立马拉过薄被遮在身上,防备地看着他。
他的气息沉了沉,唤她穿衣服,人也离开床榻边,站在窗口平息怒火。
她看了一眼,确信他不会再转过身来,便拉开被子下了床,悉悉索索穿起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