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菀院里多了四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且还是清一色的冰块脸,大块头一排排在她面前一站,站出了黑帮的气场。
“绾绾,你这里没有护卫,太不安全,这些人就留下替你看着院子了。”苏沐站在那四人前面,黑帮老大一样趾高气昂。
苏菀微微垂眸,昨晚容郁才来过,今日他便送来护卫,想必是发现了端倪吧!
若是容郁第一次闯入她闺房的时候,他便能及时发现,说不准她和容郁之间的纠葛会少许多。
苏沐的态度强硬,铁了心叫她要留下人,苏菀便没有再推辞,叫锦溪将他们带了下去。
左右拦的也不是她,若是往后容郁想要再来,便叫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今日她着了妆,遮住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终于有了些许气色,且身穿深蓝色长裙,罩着厚厚的披风,颇有番雍容华贵的味道。
“绾绾可是要出门?”苏沐自然而然地发问。
苏菀拢了拢披风,勾唇笑道:“兄长看我看的愈发紧了,今日应莫尚书的约,去知味观吃顿好的。”
依她之见,莫修然定是会带着楚辞在身边,二人一同给她道谢,而她正好也可趁机提出自己的请求,再宰他们一顿。
楚辞这朵清纯的小白花心软,定是会一口应下,至于莫修然是什么想法,那便全靠楚辞的了。
“去见他做甚?”苏沐蓦地板起脸来,神色紧张,“绾绾,你莫不是还——”
“兄长,你这脑补的能力是愈发炉火纯青了,有这时间,还是多想想如何能娶个嫂嫂回来管家吧!”
苏菀忒不耐烦,今日兄长总是神经兮兮的,怀疑这怀疑那,无中生有的能力简直是更上一层楼。
要知道,他的心上人还被关在沈府呢!自己的事情不急,倒是替她急起来了。
不过说归说,知道她要出门,苏沐还是立马着人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叫锦溪准备了汤婆子给她暖手。
是以今日出门,苏菀一点没被冻着。
街上人群拥挤,叫卖的商贩来来往往,极具生活气息。
苏菀被锦溪护着上楼,推门进去,莫修然果真带着楚辞,二人早早地等在这里。
“苏姑娘,好久不见。”楚辞先他一步站起来,想要拉她的手却又像反应过来一样,悄悄地收回了双手。
“好久不见。”苏菀温婉一笑。
“苏姑娘请坐,先喝口热茶,饭菜马上就来。”莫修然侧身,手臂抬起邀她入座。
三人于是坐下。
此情此景,难免叫人回忆起上次在知味观闹的不愉快,不过三人却都默契地撇过此事不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姑娘,我先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旁边的楚辞忽地侧身举起茶杯,落落大方谢道,“当日若不是你,恐怕我们都不会安生坐在这里。”
她如此举动,莫修然自是耽搁不得,自顾地倒了杯酒,爽快饮下,只字不留,只一双眼睛饱含谢意地盯着苏菀。
苏菀顶着两人灼灼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谁能知道她那日其实是担心容郁犯下大错,与他一同坠崖也是因为他,那时好像一点也没替这二人着想。
只是如今她有所图谋,便暂时不告诉他们真相了。
“无事,‘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当日之事已经过去,不提也罢!”
她得体地笑着,下一秒却面含纠结之意,朱唇开开合合,始终没说出好来。
“苏姑娘有话要说?”楚辞离得近,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
别人已经给了根杆子,接下来她便要往上爬了。
苏菀苦涩一笑,神情悲痛,目光恍惚:“只是想起那日坠崖之事,令我对瑞王殿下心生敬畏,如今他生死未卜,不由得替他担忧。”
一个差点残害百姓之人,却叫她心生敬畏,听起来着实令人惊讶。
楚辞心思单纯,看不出她的目的,莫修然却是一下子便看懂了,便接着问:“苏姑娘何出此言?”
于是苏菀就将那日在王宫所说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临了还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沉浸在悲伤中走不出来。
室内先是一片沉默,而后还是楚辞出声才打破了僵局。
她已经被苏菀的一席话洗脑,心中庆幸自己能知道真相,好不会错怪了瑞王殿下。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竟还以为瑞王殿下果真是心思歹毒、残害无辜之人。”
她这么好骗也是令苏菀刮目相看,再看旁边的莫修然,他早就转开了视线,凝视着茶水不知在琢磨什么。
不过苏菀敢赌,在救命之恩面前,加上楚辞的劝说,他一定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正是剑拔弩张之际,店小二却敲响了包厢的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这一顿是苏菀照着清单上最贵的菜品点的,让莫修然破费不少,色香味当然极佳,看的苏菀悄悄吞起口水来。
罢了,气氛已然被破坏,还是先用膳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辞动筷,给她夹了一块鸡髓笋来,眨着大眼睛讨好地看着她。
苏菀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知今日她为何会这般反常,印象中,先前好像是没有欺负过她的吧!
楚辞不好意思说,莫修然便替她开口:“苏姑娘,阿辞想邀你帮着她准备成婚的事,不知你有没有空?”
苏菀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按理说,他们二人即将大婚,是不该私下见面的,然莫修然是何许人也,作为书中的男主,那自然是无限制地宠爱女主,霸道又温柔,是以便将规矩全都抛在脑后。
如今还叫她帮着楚辞筹备婚礼,换作旁的男子,恐怕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苏姑娘若是不方便,其实也没事的,我还可以找其他人帮忙,”楚辞微微脸红,“不过希望到时候姑娘能到场,届时我们二人一定敬你一杯喜酒。”
别了,我还要喝毒酒,苏菀心中暗道。
不过楚辞这般诚挚地邀请,不如她顺势应下,这便又是一桩人情,看莫修然如何好意思再拒绝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