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到了,消灭贼寇所立军功的人头赏金下来了,一颗人头五两,擒获贼寇一人也是五两,前后送去两批人头,虽然朝廷财政困难,但在扬中玄的催促下,军功赏金六千余两拨了下来。
这个数明显与自己斩杀贼寇和擒获贼寇数量不符,但周大虎知足了,也不想这上面过多着墨,进而得罪上司官员,而且自己也讨不了好。
做人太钢易折,做人太软,没有原则,就会随波逐流,不知流到哪里。成大事者,必须刚柔相济,二者兼顾。
现在的自己需要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自己现在手中的读书人,只有山寨几个老童生和年轻人,严兴陵老先生陪着大儿子严为宗八月在省城乡试,这次又是不中,赵民早已派人接回到了林县,虽然心里受到些许打击,精神有些萎靡,但整体身体精神还好。
严家老二严为民,已作为军中军医在辅兵营进行军事训练。剿灭贼寇之战周大虎并没有让其参加,而是挑了山寨几十名少年跟着其学习一些外伤包扎、止血等一些军中常用知识,今后充当军中救护之事。
山寨之中有不少青壮妇女,周大虎想想却不敢用,封建礼教势力太大,有时会死人的。
不过,自己从贼寇手中解救的青壮妇女,倒可以试试但当这个军中救护之事。她们在这里没有亲人,又不能回家,做这些事也好,不怕议论和家人责怪。
再成立一支女子护卫队,配发兵器盔甲,只担当一些警戒和护卫的事,应该可以。队长的人选他就想好了——牛金珠,不知她答应不答应。
牛大有作为特殊人才被周大虎安置在城中居住,
牛大有家中,周大虎说明了来意,静等牛大有一家子回复。周大虎很纳闷,牛大有精壮瘦小,老婆更是落魄大户小姐出身,也是文弱不堪,怎会生出这么一对孔武有力的儿女,周大虎心中暗暗咋舌。
牛大有黑着脸盯着周大虎这小子。刚刚挖走自己儿子参军,现在又想让自己闺女去当那个什么救护队的护卫队的队长,岂有此理,自己闺女还没有嫁人,怎能整日抛头露面,舞刀弄枪。
周大虎感觉到了牛大有脸色不善,不过他不怕,牛大有家中之事还是何佩娘何姨说了算。
何佩娘饶有兴趣的盯着周大虎,她心中一叹,自己闺女长得五大三粗,一身力气比男人还男人,实在是配不上这个后生,况且现在人家已是千户官,手中兵马能战之士数千。
她早已断了此念想,只是自己长得不丑也很苗条,自己女儿却……这是为什么呢?
何佩娘问了几个关于救护队和其护卫队的有关情况,暗自思索一番,良久之后,莞尔一笑开口道:“好,我答应了,还请千户多多照顾。
牛大有一听急了,叫道,“夫人……”
何佩娘转头回瞪了一眼牛大有,牛大有赶紧噤声不语。
周大虎一看不好,立即施礼告退。
周大虎亲自亲为,是要把自己班底框架搭好,今后世道更乱,自己会四处出击扩大势力,就没有时间来顾虑一些杂事了。
崇祯六年最后几天,接灶神、贴门神、除夕守岁和后世差不多。官府衙门也从腊月二十四放假除夕假,连年节上元假至新年正月二十日方满。
由于林县被贼寇大范围破坏,破败不堪,百姓四散而逃,或跑、或死、或从贼、或被贼裹挟而去,元气大伤,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恢复。
而现在,知县余大成看着县城满街的店铺和人流,感到不可思议,犹如做梦一般。短短数月,变化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余大成的家眷安置在彰德府城之中,过年了,已在来林县的路上。身边有了周大虎这帮雄兵悍将,余大成感到特别安全。
不少来此打短工的附近州县百姓纷纷带上赚的工钱,脸上带着笑容,感觉步步生风,回家的路走的轻松无比。老天保佑,家中妻儿父母终于可以过一个可以吃饱饭的春节了。
无数在这里打工的人带着银子和希望回家过年团聚而去。他们临走时,还听到一些好消息,开春之后,这里要大修县城房舍和城墙,需要不少人,听说他们已开始定大墙砖了。
几日之后,便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周大虎陪着父亲周远山和母亲杨金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听着房外阵阵爆竹响声,此时显得平安而祥和。
“虎子,你现在当了正五品千户官,是不是该歇歇了,说门亲事,娶个媳妇,我和你妈死了也放心了。”周远山红着眼对着儿子说道。
见母亲也看着自己,周大虎有些心虚,连忙打着马虎眼,赶紧搪塞过去。用手摸摸脑门,满头是汗,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杨金花困了,去了里屋休息。大厅中只剩下周大虎和周远山父子二人,两人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烤着炭火盆,瞪着大小眼。
“爹,你要尽快熟悉军务,学习带兵打仗事宜。过了明年,我会常常带兵在外,经常不在家,家中就要靠你支撑了。”
“我可不想一回来,看见老窝被别人端了,或你被别人捉了去,欲哭无泪!”周大虎嬉笑说道。
他虽然嬉笑这说,但心里是十分严肃的,也是心中担心所在。至于嬉笑那是他害怕父亲难看面子挂不住。毕竟这不是什么好话。
周远山冷哼一声,对儿子对自己的小看甚不满意,自己也许开扩不足,但守成还是有余的,虽然自己副千户是儿子给弄的,但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拉的开硬弓,射的死雄鹰,打的死恶狼,一根铁棍在手,天下可走。
他心中有问题想问儿子,他问道:“儿子,刚才听你说,还要去外地战斗,还要经常去?”
“不错,爹,今后我们会经常出去作战,不但和流贼作战,还要和辽东建掳和蒙古鞑子作战。”
“辽东建虏,还有蒙古鞑子?”周远山一听头皮发麻,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