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泽一连做了两首诗,一首夸月色,一首夸美酒。
用词很精致又形象,不负才子之名。
陆涯忽然问:“程兄,你的目标是什么?”
“考取功名。”
“之后呢?”
带着酒意的程九泽摇摇头:“没想过。”
考取功名是他唯一的出路,他把全部心血都放在做学问上。
之后做什么,他还没考虑过。
每年参加科考的那么多,成功的凤毛麟角,他自认学识不差,却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考上。
“陆涯,人得先活下去,才能考虑其他。”
陆涯给程九泽夹了菜,示意他别只顾着喝酒,否则很快就醉了。
“以程兄的学识,一定可以考上。”
程九泽低笑起来:“你都不知我学识如何,怎知我能考上?”
陆涯笑而不语,自然是他曾经成功过。
“以后少给我带酒喝,我若考不上,全赖你。”
“是,是,我知道了。”陆涯连忙应下。
若真是因为她的缘故,让程九泽科举失利,她可赔不了一个榜眼。
程九泽含糊的应了一声:“知道就好。”
“他日等程兄高中,程兄难道不想做出一番事业吗?”
“事业?什么叫事业?为了权势不折手段叫事业吗?那我宁愿一生碌碌无为。”
陆涯不禁诧异,前世她与程九泽相识时,正是他春风得意之时,竟不知他年少时竟是这么看待事业前程的。
“程兄考取功名难道不是想入朝为官吗?”
程九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也不是。”
“为何?”
“因为,因为我……”
剩下的话没说完,程九泽已经醉倒了。
这种酒水,一般姑娘家都能小酌几杯的,程九泽酒量真不是一般的差。
不小心灌醉了程九泽,陆涯也是郁闷,略坐一会儿便回了家。
洗了澡,换了身夜行衣,给落落留了张字条,悄摸溜出了出去。
此时已是宵禁。
陆涯飞檐走壁,穿过小半个洛京城,来到丞相府外。
略一犹豫,还是遛了进去。
其实前世临死前,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大昭国几代皇帝都对权势极为看重,为了约束臣子们,对各个品级的官员、王爷等府上的府兵有极其严苛的数量要求。
那天她在丞相府大开杀戒时,明显感觉到丞相府中有超出规制的府兵,而且个个功夫不低。
她越狱出逃,杀到丞相府,本就没想过全身而退,却没料到丞相府的抵抗那般顽强。
她拼死杀光全府,只来得及留下一张血檄,就重伤力竭而死。
当时柳汀兰已经入宫为后,柳忠位高权重,又是皇亲国戚,在府中加派些人手无可厚非。
重生后她一直很在意这事,她总觉得柳忠府上那些人不只是看家护院而已,但她没有证据,都是凭空猜测,也可能是因为她认为柳忠不是好人,看他处处不对劲。
今晚过来没什么目的,就是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若能顺便发现柳忠做坏事的证据就更好。
前世她来过丞相府几次,大概记得里面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