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宜没有谢绝张启的好意,带上了一队府兵。
宵禁了,街上除了打更人和巡逻官兵,再无他人。
殷瑾宜一行人马骑的飞快,马蹄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很是响亮。
一路安全回到府中,没再遇到刺杀。
殷瑾宜留了府兵们在府中略略休息,明早再回去。
陆涯也留了下来,宵禁了不能乱跑,自觉去了上次的院子。
第二日,陆涯刚醒,就见到了上次来送家具的小刘公公刘见。
刘见:“陆公子醒了,殿下让你过去。”
陆涯收拾一番,去主院见了殷瑾宜。
殷瑾宜只着中衣,头发倒是好好的束了起来,正在桌边吃饭。
见陆涯过来,瞥了眼:“坐下吃点。”
陆涯也没客气,桌上另外备了一副碗筷,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殷瑾宜的早饭以清淡为主,却种类丰富,各种小菜,各种粥,各种饼子和点心,每一样看起来都很用心。
陆涯享过福也吃过苦,对吃食不怎么在意,好吃的多吃几口,难吃的就少吃一些。
这一桌子饭菜味道挺不错。
殷瑾宜略略用了两口便放了碗筷,见陆涯仍旧不紧不慢的吃着:“你不怕我。”
周既白说的对,陆涯对他只有恭敬,没有敬畏,礼仪都是浮于表面。
看不起他这个纨绔?
陆涯停下,反问:“殿下有什么可怕的?见过六皇子后,我发现殿下您真的毫无架子。”
相比另外几位皇子,他对待下人算是极为随和了,还惦记给她送伤药。
殷瑾宜冷笑:“不是看不起我这个纨绔?”
他知道他名声在外很难听。
那又如何,他过的随心,又能降低仁帝对他的戒备之心。
否则周家这几年也不会安稳。
“殿下贵为皇子,谁敢看不起您?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您比有些人,真是好太多了。”陆涯诚恳道。
单有人情味这点,就已强过许多。
“陆涯,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跟着我?”
“殿下,我也再问您一遍,发生了昨天的事,您仍旧不想改主意吗?”
“你怎么知道昨日是冲我来的?兴许是冲着六哥。”
“不管是冲谁去的,您确实成为了棋子,不是吗?”
棋子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只有执棋之人才行。
“本宫既无野心,又无能力,现在这样,挺好。”
陆涯一时无言。
她知道是她私心太重,才想拉殷瑾宜一起。
可前世他那条路是错的,错的彻底。
“殿下,我等您改主意,在此之前,我哪儿都不去。”
陆涯起身,行了一礼。
殷瑾宜盯着陆涯,仍旧是昨日那一身,上面染着血,昨晚光线太暗看不清,这会儿倒是看清了,大团大团褐色的血迹。
他忽然想起昨天没说完的话。
“身不由己,为何?”
陆涯迟疑。
据实已告,时机到了吗?
殷瑾宜忽的笑出声来:“你瞧你,满身的秘密,却让我信你。我纨绔了些,又不是傻。”
陆涯猛然抬头,对面那人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些许自嘲。
“殿下……”
“想好了再说,真假话我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