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涯拱手道,惭愧一笑:“不瞒周公子,陆某为八皇子而来。听闻八皇子不在家,想知他去了何处。”
“你……”周既白不知该如何说,“我昨日当同你说过,我不信你,殿下也不信你。”
实在是陆涯的意图难以揣度。
这样陡然冒出来的人,谁敢信?
陆涯仿佛没听出周既白的拒绝之意:“若不方便告知就算了。殿下昨日送了我一整套描金黄花梨木,我是来表示感谢的。”
她知道她不被信任,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哪怕再来几件蛐蛐盒子的荒唐事也无所谓,待殷瑾宜信任她,才是她谋事的开始。
周既白有点意外,他了解殷瑾宜,不会无缘无故送人礼,必是有缘由。
但他没问,他更愿意问殷瑾宜。
“陆公子,不是你说了几句事实而非的话,我们就会相信你。”周既白冷言,“殿下的去处无可奉告,请。”
陆涯叹气,固执道:“信不信的,给个机会。我自认功夫还不错,若殿下需要,尚能保护一二。周公子,我以为你多少能明白我的。”
但凡她对殷瑾宜有一丁点恶意,就不会带着证据找上殷瑾宜,定下这样的计划了。
周既白一脸严肃:“事关并非我一人的生死,我不得不谨慎。你若真有意,不妨说说看你的真实意图。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派人去蜀地查你的身份了。”
陆涯笑了起来,这是周既白的试探。
“我无父无母,被师父收养,学了点功夫,看了点书,略有些识人的小技巧,便出来闯一闯,我看八殿下很是仁义,又有些担忧他的处境。关于这一点,无须我多说,你比我更清楚。还有,我谁的人都不是,你可以慢慢的查。”
她“陆涯”这个身份是经的起查的。
周既白沉默良久,好半天才问:“那三万两粮食到底作何用?”
他不信真的与殷瑾宜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涯道:“北地大旱,又开始闹蝗灾,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我打算以八皇子的名义捐出粮食。”
这对殷瑾宜的名声有好处。
“你有考虑过殿下的意愿吗?”
“这是下下策。我得找到殿下,让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顺便告诉你,三万两是和证据一起被我发现的。”
所以让殷炎急眼的还有这三万两,哪怕身为皇子,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周既白这次真的惊了:“你真是胆大包天!”
陆涯微微一笑。
她还有更胆大的。
周既白再次无话可说。
他从未小看过陆涯的野心,正是清楚知道这点,才很不放心他。
如今他有点被说服了。
陆涯想试,那便试。
一味忍让,绝非生存之道。
“殿下在南郊马场,我派人带你去。”
今日他有事,不然此刻他也在马场。
陆涯:“多谢。”
周既白摇头。
但愿他没做错。
南郊马场的主人是一位闲散郡王宸郡王,前去马场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皇商周家算是有些地位,自是可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