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眸光微动,她紧紧的盯着容珩的表情,想寻找容珩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惊艳。
嗯……可是容珩不为所动的模样,让祁易弦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容珩这沉稳内敛的人一向不喜形于色,又怎么能让祁易弦看出点什么来呢。
容珩内心忍不住有些欣喜惊讶,他抚着这腰带,微微垂眸看向那个娇俏的姑娘,“这是阿弦亲手缝制的吗?”
祁易弦凑上去拿过容珩手上的腰带,她眼眸春华乍泄,骄傲的咧嘴嘻笑道:“是啊,从选布料到缝制,就连穿针都是阿弦亲力亲为的呢。”
容珩静听着小姑娘说着,那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甚是惹人心动。
容珩望着祁易弦的目光深长,眸光微眯渐渐柔和,眼底的灼热仿佛对光的向往。
或许他一直疑惑的事情,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祁易弦说了一会儿,便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讪笑着挠挠头,轻声说道:“嗯……就是阿弦的绣工不太好,学了好些天,也只能绣成这样了。哥哥若是不喜欢,也可以放着不戴。”
容珩见她微微低头,好似误会了什么,他抿着嘴唇,不经意一笑,便说道:“阿弦绣的甚好,就算绣的不好,哥哥也会戴的。”
祁易弦眼睛一亮,眸光微微闪动,“真的吗?哥哥身份威赫,戴这样绣工一般的腰带,会不会被人笑话?”
容珩不禁被她逗笑了,他很认真的俯身平视着祁易弦说道:“阿弦是这世上对哥哥来说,像一道曙光照进哥哥昏暗的世界,唯一明媚无二的姑娘。”
“不管阿弦以后做了什么事情,哥哥永远都会站在阿弦的身后,是阿弦最强的后盾。所以阿弦不管送什么给哥哥,哥哥都很欢喜,就算做的不好,哥哥也会视之如宝。”
祁易弦明眸皓齿,见容珩眉眼的认真,她也收起了嘻笑的表情,很认真的听着他说话。
容珩抓着祁易弦拿着腰带的手,继续说道:“阿弦帮哥哥戴上好不好?”
祁易弦一时高兴,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容珩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过身子展开双臂,就背站在祁易弦的身前,他诱哄道:“阿弦帮哥哥换。”
其实亲自给哥哥换上自己送的腰带也没什么,但是似乎气氛有些奇怪。
祁易弦绕到容珩前面,微微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才伸手拉开了容珩脖颈下的披风。
哥哥这长得也太高了,高的祁易弦一时嗔怪的努嘴瞪了他一眼。
在此期间,容珩一直眉眼含笑的垂眸看着这娇憨的姑娘,他有心逗弄她,所以才故意不低头。
容珩突然觉得祁易弦现在的样子,有点像新婚的少妇在为自己的夫婿更衣。这让容珩心里暗爽。
祁易弦和容珩高大的身姿形成对比,显得她很是娇小。她较小的身子在容珩的双臂间来回穿梭。
祁易弦跑到容珩身后去拿下披风后,露出了容珩宽厚的肩背,一股披风的余温从容珩的背上散到祁易弦的脸上。
祁易弦向来畏冷,一时忍不住就将手抚在了容珩的背上,在解容珩腰带的时候,还顺道暖了个手。
偏偏祁易弦动作轻柔,容珩感觉有一双小手在自己背上游走,他勾唇邪魅一笑,倒颇为享受。
他嘴角带着一抹坏笑,就启唇说道:“阿弦要是在不快点,哥哥就要教你怎么为男子系腰带了。”
祁易弦手上生疏,焦急的抬头看了一眼容珩的背,就张嘴说道:“别呐,哥哥再等一会儿,阿弦马上就好了。”
容珩背着身子在前面偷笑不已,始终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祁易弦在为容珩系好腰带后,她立马便从容珩的臂弯钻到前面去打量容珩。
容珩一身银白蓝袍而立,与慕白色的腰带倒是极为相配。容珩面如冠玉,身如玉树,英挺高大。
此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倒像是一尘不染的如玉公子,看的祁易弦一时恍了眼睛。
容珩很享受祁易弦这种惊艳的目光。祁易弦本来还觉得自己这腰带可能与容珩不太相配的,开始现在看来,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倒是衬的她这腰带也华美起来了。
祁易弦见容珩俊美,她一时也兴致大起,拉着容珩就坐到梳妆台前,嘴里说着要亲自给容珩束发,戴上那玉冠。
容珩被她拉扯不行,也只好被迫坐在铜镜面前,看着祁易弦嫣笑着,那还未张开便已卿绝的容颜笑面如花。
容珩神色恍惚,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对这娇憨的姑娘起了心思呢?
是多年以前的一场大火,自己察觉到祁易弦的性情有了变化的时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祁易弦丧母而产生共鸣,想要亲近安慰这妹妹的时候;又或许是这姑娘风风火火不畏生死,奔赴战场时惊艳到他的时候……
要说起来,其实容珩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刚刚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的时候,他开始感到心惊。或许他早就该开窍反应过来的。
这份暗生起来的情愫,是一发不可收拾不为人道的不归路。
容珩此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会喜欢这个姑娘多久。世间这么多的女子,为何自己偏偏就喜欢上了这自己宠了多年的妹妹。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以兄妹之情相处了这么久。祁易弦会不会接受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怪物。
容珩望着镜子面前看着他小的姑娘,她笑的像这冽冬里的一抹暖阳,舒心有明朗。美好的让人遥不可及,不敢触碰。
容珩心里有些苦涩,他压抑着心中微微暴起的偏执。
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喜欢上别的女子,以后这骄阳似火的姑娘会有自己喜欢的人。
容珩不敢坚定的选择这条路,不敢贸然的就确定自己对祁易弦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守不渝,他也害怕自己一厢情愿,害怕适得其反。
容珩要为祁易弦考虑,要维持舅舅与祁易弦的这一份亲情。
容珩不能这样毁了她,让她陷入言论的中心,让两个人的关系陷入难以挽回的局面。
容珩眼中藏起了光,不动声色的扭头看向祁易弦,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阿弦。”
谢谢你,让我深陷仇恨的黑暗中拉了我一把。谢谢你,骄傲张扬的像一道曙光,不经意间温暖了我冷如冰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