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眨眼一脸新奇的向外看着,容珩还抓着她的两只小手微微一紧,祁易弦下意识的就将脑袋乖巧的缩回了披风中。
傲娇的容大公子怎么会将自己宝贝妹妹的容颜提前给别人窥见呢。
容珩在宫殿前停下了马,守在北黎郡的士兵,一见是容珩的坐骑赤枢,即使容珩带着披风,夜色又深。士兵们也知道是容珩亲自来了。
容珩停马后不曾发出一语,只见他们立着手中的长枪,单膝跪地俯首向容珩见礼:“末将见过将军。”
在军中是骠骑大将军将军,军外便是当朝祈王。
容珩没有应声,只翻手便又拿出一块令牌,为首的将领见了大惊失色,惶恐又低头道:“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不知殿下亲自前来,还望赎罪。”
容珩感觉到了怀中姑娘又想探头,他当即松开了握着祁易弦的手,覆手就按在了祁易弦不安分的娇俏脑袋上。
祁易弦一顿无语,容珩将她藏的严实,她只好闷闷道:“无妨。”
容珩瞥了他们一眼,又严声道:“退下。”
士兵急忙打开了宫门,立马又退了下去。
容珩披风下的脸看不清容色,弄的守宫门的将领直冒冷汗,心中不由得便敬畏起容珩来。
容珩并不管别人的想法,他直接打马长驱直入,进入宫殿后,身后的宫门又重新关了起来。
驻守宫殿的将领擦了擦额间冒出的汗,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不禁疑惑着,北黎郡可是长公主的封地,他守这里几个月了,也没见长公主亲自来过,怎么今夜就突然来了。
其实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疑惑着,就连祁易弦也挺不解的。
祁易弦满头的问号,刚刚大哥哥在士兵们面前拿出了什么东西,她明明没有露面,也没有说话,士兵们应该也没有见过她,怎么知道她是长公主的?
祁易弦化身为好奇宝宝,她忍不住问道:“大哥哥,你刚刚给他们看了什么东西啊?”
容珩淡定的驾着马,淡淡的回答道:“长公主令。”
这下祁易弦更加好奇了,她出声问道:“哥哥怎么会有我的公主令?”
容珩眉头不经意的轻微一挑,难得不正经道:“哥哥法力无边,变的。”
祁易弦听了以后,被容珩突然的不正经逗笑了,她怎么不知道她这哥哥骨子里也可以这么幽默。
祁易弦笑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了。
容珩素来通天达地,想弄一个令牌,问她要她也会给,只不过容珩不想麻烦,就直接自己去摹临了一个。
仔细看,容珩手中的令牌虽然是个高仿,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除了让祁易弦本人自己看。
容珩匀速骑马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一座宫殿前。
这座宫殿的造设像极了以前祁易弦与华晔居住过的芷华宫,只是后来芷华宫被烧毁,祁修芾修复重建芷华宫的时候,祁易弦已经离京去了镇国寺。
容珩掀了帽子先行翻身下马,经过这么长时间,祁易弦好不容易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一抬头睁眼心头一滞便呆愣在了马上,没有了动作。
祁易弦看着眼前特意刷成红色的宫门,仿佛回京了一般,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小时母后温婉陪她一起成长的模样。
祁易弦视线模糊起来,眸中渐渐泪光闪闪。
容珩站在平地上,平视到祁易弦这般失神的模样,不禁心中有些心疼起来。
容珩沉默不语的伸出精壮的手臂,就将祁易弦怀中的箱子先拿了下来,又伸手柔了柔祁易弦被箱子压了许久已经麻了的双腿。这才将手伸到了祁易弦的腋下,将她抱了下来。
祁易弦望着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忍不住心中的酸涩思念,不等容珩放她下来。祁易弦修长温软的手臂便敏捷的勾上了容珩的脖颈,一双腿灵活的绕上了容珩的腰身,头埋进容珩的颈间,小声的抽泣起来。
容珩身体一僵,心中一惊,连忙托住祁易弦的大腿将她往上托了托,容珩稳稳的抱住了祁易弦,在殿外月凉清风下就轻哄了起来。
容珩从来没哄过人,他手足无措的只觉得挂在自己身上的姑娘意外的轻。
容珩见祁易弦突然难过起来,他没办法只好一手托住祁易弦的背。一手将祁易弦的宝贝箱子小心的放在赤枢背上,又抬脚轻轻踢开了宫门,拖家带口的走了进去。
关上宫门后,容珩将赤枢随意的丢在了院子里,一手拿着箱子,一手抱着祁易弦,两手不误的走进了宫殿。
推开殿门,殿中有些寒意。
绕过寝宫中的摆设,容珩抱着祁易弦在榻边坐下,祁易弦还红着眼睛,但已停止了抽泣,此时正软软的伏在容珩的肩头,噘着嘴沉浸在难过之中。
容珩心中愧意连绵,当时时间不多,他找来黎京中的工匠,特意为祁易弦修整了这一座高仿的芷华宫,整个宫殿只有这里是黎京芷华宫的模样。
容珩只是希望以后祁易弦在北黎郡也能感觉在家里一般,却不曾想勾起了祁易弦的伤心事。
容珩轻哄了一会祁易弦,见祁易弦还是恹恹的,他实在没办法了,就柔声说道:“阿弦若是还这般难过,哥哥就指不定会做些什么事,来哄哄阿弦了。”
容珩贴着祁易弦的耳朵说话,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磁性与嘶哑。听的祁易弦一激灵,立马反应过来翻身从容珩身上下来。
容珩坐在榻边,眉眼含笑的望着祁易弦。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寝宫的一角,祁易弦总觉得大哥哥的话好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她来不及深思这个问题,容珩便说道:“差一点点就过了时间了。”
祁易弦这才瞬间渡过了容珩的那句话,恍若一梦的想起想起自己一直疑惑的是什么了,今夜她是和哥哥来守岁的。
祁易弦出声问道:“哥哥为何今夜带我来这?”
容珩面无表情,但眼底尽是温柔,他启唇缓缓说道:“就是想带你来。”
修整了这么久的宫殿,不带你来带谁来,傻姑娘。
容珩暗叹了一句,便又说道:“哥哥去掌灯,生些碳火,就不冷了。”
“这榻上都是哥哥前两日亲自给你铺的,寝宫中也都是哥哥一手操办的,全是干净的。你以后住着便是,可以不用换的。”
“若是……若是不喜这摆设,哥哥过两日给你换,也没关系。”
容珩在黑夜中摸索着,身子走来走去,在祁易弦这里,他心思总是小心翼翼,异常缜密心细。
祁易弦听到容珩说话,她连忙摇头摆手道:“哥哥一手操办的宫殿自然是好,不用换了,阿弦很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