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他。来,干一杯!”就
在一行人离得很近,最多只有两三米远的时候,王为像是没看到他们似的,端起面前的果汁杯子,笑着对白娇娇,夏勇,赵四等人说道。除
了他们四个,还有四个培训班的学员,都是比较年轻的,这些天一直跟着王为在学习擒拿格斗技巧,算得是王二哥的死忠粉了。
卢泰反倒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吃饭。这
位『性』格沉稳,行事踏实的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以这种方式保持着和王为的距离。这种人外圆内方,看上去比较和蔼,可是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
不喜欢王为的『性』格,这真的勉强不来。当
然,卢泰也没有和谷帅混在一起,而是和几个『性』格相近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小团队,吃饭,讨论,训练什么的,都在一块。
一个七十人的培训班,出现几个小圈子,实在太正常了。
关键在于,王为这句话不是压低声音说的,虽然不是很大声,周边好几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于
晋和陪同他一起过来的几位警校领导自然也听得很清楚。这
就太不给面子了。
王为故意的。
当他确定于晋的目标就是他们这一桌之后,王为就没打算给什么面子。
并不是说王所那么牛『逼』哄哄,在谁面前都嚣张跋扈得很,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于晋。
在别人眼里,老于家有钱有势,是鼎鼎有名的大老板,在省市领导面前都有座位的,了不得的人物,万万得罪不起的。在王为看来,于晋就是个暴发户。王
二哥对谁客气也轮不到这种人。
“来,干杯!”“
不理他!”
大家纷纷举起了杯子。这
一桌八个人,就没谁是中规中矩的老实人。
事实上,一直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的人,也不可能成为精英刑警。刑
警之中,也许有卢泰那样沉稳的『性』格,有白娇娇那样惜言如金的冰山美人,却没有谁会脑子僵化。不管是卢泰还是白娇娇,都有着创造『性』的思维。他
们是喝得兴高采烈,那边已经齐刷刷地板下了脸。
尤其警校副校长,许主任这帮大人物,人家可不知道王为是冲于晋去的,还以为是表示对他们学校领导的不满。
“王为,怎么说话呢?”许
主任已经忍不住低声呵斥了。
作为学校训练中心的主任,老许对王为算是比较熟悉的了,王为担任过两年的格斗队队长兼教练,经常要和许主任打交道。平时老许觉得自己对王为还算关照的,怎么这小子是这种态度?其
实除了许主任,粟副校长老和其他几位警校的领导,都对王为比较熟悉。毕
竟王为是天南警校开办以来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擒拿格斗大赛三冠王!
而且去年刚刚毕业,大家都对他有比较深刻的印象。王
为好像这时候才刚刚发现走近的领导,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道:“许主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瞧我这眼神,怎么没看到领导过来呢?对不起对不起,刚那话真不是针对您的,也不是针对咱们学校的领导。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么说,王所是针对我来的了?”
不等许主任再说什么,于晋已经接过了话头,上下打量着王为,像是饶有兴趣的样子,脸上依旧还保持着笑容,显得十分的大度。既
然在作秀,这些基本功总是要做扎实的。
而且一开口就叫出王为的职务,足见于晋对王为比较了解。
王为哈哈一笑,转向于晋的时候,又换了一种脸『色』。在
许主任面前,王为不但是下级,是晚辈还是学生,嬉皮笑脸无所谓,放低一点姿态也无所谓,面对于晋,王所的姿态就不能低了。
这是原则。
“于总,对我挺了解的,下了一番功夫吧?”于
晋的双眼微微眯缝了一下,目光倏忽间变得锋锐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几分。“
王所,你把我儿子打得那么惨,我不该了解一下你?”此
言一出,顿时人人变『色』。旁
边几桌培训班学员还则罢了,只是惊讶,于晋身边的几位领导,却是很明显的生气。“
有这种事,太不像话了。什么时候发生的?老许,是在培训期间吗?”
粟副校长板着脸,很不客气地冲许主任质问起来。
老许一脸郁闷。
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在培训期间吧,我查过的。我儿子被打,是在六月一号晚上,你们这个培训班,是六月一号报到,二号正式开班。也就是说,这位王为同志,在职警察,在报到的当天晚上,跑到五里塘夜市去喝酒,借酒发疯,无缘无故把我儿子于铁翼打一顿……大打出手,把于铁翼打成重伤,现在都还在住院……粟校长,你是知道我的,对警校的支持力度也不算小了,怎么你们警校培训班的学员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于晋一口气说道,中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显见得这番话早已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练习了无数次,滚瓜烂熟了,这时候连珠炮似的说出来,还真的很有杀伤力。老
粟脸上第一个挂不住。
于晋说得没错,这些年他确实给警校不少支持,说不遗余力地支持警校建设或许有点夸张,力度真的不算小了。这个人路子野,发财的方法多,不少单位都得过他的捐赠。当
然,警校的一些工程,也承包给他公司下边的工程队去干,这一切,都是粟副校长亲自经手的,情况相当清楚。
现在自己学校的一个培训学员,打了人家儿子,实实在在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王为同学,有这么回事吗?”
粟副校长板着脸,厉声问道,目光炯炯地盯住了王为。王
为摇摇头,说道:“粟校长,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事情,于铁翼当时就已经在五里塘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的同志也找我了解过情况了。于铁翼在市场称王称霸,动手打了好几个人……哦,粟校长你可能不知道,这位于晋于大老板的儿子,是市武术队的队员,很能打的。那晚上,我刚好去那会朋友,无巧不巧的就碰到于铁翼在那里打人,扰『乱』治安,口头制止他不听,他还攻击我,所以就制服了他。情况就是这样。”“
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有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已经算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了,他还去派出所报案,这算不算是倒打一耙?”
“算!”也
不知是哪一桌上传来这么一个声援的叫喊。
很显然,能够来参加精英培训班的刑警,都是明白人。这么一听,就已经清楚怎么回事了。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刚好撞枪口上了。
以王为那身手,不要说市武术队的队员,就算是全市散打冠军,也未必见得能在他手里占便宜。顺手教训一下那纨绔小子实在太正常了。至于教训得重一点,那也可以理解。谁
还没个脾气?
于晋不好好管教自己儿子,反倒这么大张旗鼓的公然来警校兴师问罪,立马就激起了大家的敌忾之心。
粟校长和警校其他领导和这于老板有关系,他们可不认识什么老于老李的,没必要给他什么面子。这
当儿,领导严厉的目光四下扫视,却也没办法把捣『乱』分子揪出来。
于晋脸『色』完全沉了下去,冷冷盯着王为,冷冷说道:“王警官,你身为警察,知法犯法啊。是不是以为你是警察,打了人就不需要负责?打了人就没人能收拾你?”这
就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从于铁翼那么嚣张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家教好不到哪里去。也
要这样的老子才能养出那样跋扈的儿子。说
起来,于晋比于铁翼嚣张多了,竟然直接跑到警校来,当着这么多培训班学员的面,威胁王为!
钱多烧的。绝
对是钱多烧的!
其实整个九十年代的不少暴发户,都是这种心态。觉
得自己赚了几个钱,加上领导们当时对暴发户又特别待见,往往给他们超出常规的待遇,刺激得这些原本就没多少文化,没受过什么系统教育的家伙一个个兽血沸腾,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就敢带着几个警校领导当“随行保镖”,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威胁另一个警察。
估『摸』着于晋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物伤其类,什么叫兔死狐悲。但
“当着和尚骂秃子”这句话,他肯定是听说过的。白
娇娇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抹锐气。
王为已经先开口了。看
得出来,王所很不耐烦,对着于晋摆了摆手,脸上明显『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于老板,你要觉得我知法犯法了,尽管去告我,五里塘派出所不处理,让分局处理。分局再不处理,你告到市局去,告到省厅去,告到部里,那都是你的权力,谁都不能阻止你。”“
但有一点,请你记住,以后别在我吃饭的时候来打扰我!”“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别在这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