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楚包,卓立等人一起到得王丞相府中后,见王丞相家中上下人众早已尽数逮去,府门前后已经有军士严密把守。
楚包对白娉婷笑道:“娉婷,你瞧着什么好玩的物事,尽管拿好了。皇上派你来,乃是酬你大功,不管拿什么,皇上都不会过问的。卓立副将军,你说本将军说的对吗?”
“自然是楚将军说的有理。”卓立副将军自然也是有眼色之人。
他很清楚朝安郡主在皇上面前的影响力,没准儿,等这朝安郡主及笄,皇上说不定会让她入宫为后呢,所以自己千万不能得罪朝安郡主,得顺,必须得顺。
闻言,白娉婷笑着点点头,心想皇上真是宠溺自己,太好了,自己有随身空间,等下喜欢什么就往随身空间里扔就是了。
白娉婷见王丞相府中到处尽是珠宝珍玩,直瞧得眼也花了,只觉每件东西都是好的,滨州锦园那些器玩陈设与之相比,那可天差地远了。初时什么东西都想拿,但瞧瞧这件很好玩,那件也挺有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是一想自己必须拿珍贵的稀少的宝贝才好,这些有点银子便能去琉璃厂买到的。
卓立副将军带的书吏开始查点物品,一件件的记在单上。当白娉婷拿起一件珠宝一看,写单的书吏便在单上将这件珠宝一笔划去,表示王丞相府中从无此物。待白娉婷摇了摇头,放下珠宝,那书吏才又添入清单之中。
楚包则站在一旁,随便白娉婷拿什么,他只是吩咐士兵们仔细查找,别又窝藏了什么旁的珍贵宝贝。
三人一路查点进去,忽有一名官员快步走了出来,向楚包和白娉婷请了个安,说道:“启禀二位将军,郡主,在王丞相的书房密室中发现了一个藏宝库,卑职不敢擅自打开,还请三位移驾查点。”
“楚将军,这边的事儿就交给卑职来负责吧。”卓立副将军察言观色道。
楚包巴不得呢,淡淡的说了声:“嗯,那这儿就交给你了,娉婷,咱们走。”
楚包忽而一喜,扭头对白娉婷说道:“居然私设藏宝库!那定是有些古怪了。”
他又问道:“皇上让交代查的和燕王余孽联系的手书查到了没有?”
那官吏道:“屋里一封书信也没有,只有几十本帐簿。卑职等正在用心搜查。”
楚包催促着白娉婷快点儿跟上,两人在那官吏的引领下走去王丞相的书房那边。
在书房的一个紫檀木长书桌上的玉狮子镇纸,仔细一转动那玉狮子镇纸,忽然吱呀一声,东墙上悬挂着一张烟雨美人撑伞图,然后那图的背后是一扇和墙壁融合的细密的小月洞门。
当楚包去把小月洞门打开后,却发现地下铺着奢侈的波斯长毛地毯,墙上不止悬挂着很多名人书画,且还挂着镶嵌着红宝石绿宝石镶嵌的两柄刀剑,一看就是好宝剑好宝刀,显然在位之时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来着。
那藏宝库是地下所挖的一个大洞。上用青砖掩盖,青砖之下是厚重的铁皮,铁皮下面还覆盖着雪豹皮,缓缓的一层层艰难的掀开,两名士兵守在洞旁,楚包蹙眉道:“都搬出来瞧瞧。”
两名士兵跳下洞去,将洞里所藏的物件递上来。两名书吏接住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一张雪豹皮上。
白娉婷心道王汀兰的父亲也不是什么高尚之人,原来还是个爱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呢。
楚包笑道:“我猜啊,王丞相最好的宝物,一定都藏在这个密室里。娉婷,你便在这里挑你喜欢的宝贝。我说的肯定对。”
白娉婷只是笑道:“不用客气啊,楚包,你自己也挑罢。”刚说完了这句话,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只见一名士兵递上一只黄金打造的大匣,匣上有反复的异国花纹雕刻,瞧着像是楼兰那边的。
“娉婷,你比我识的字多,你瞧瞧这盒子还有盒子里头装的是不是什么那王帛痕的罪证?”王帛痕是王丞相的名字。楚包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啊,这不就得问白娉婷吗?
“我来瞧瞧。”白娉婷伸手接过士兵递来的那只黄金打造的大匣,她垂眸看了看大匣的花纹雕刻表面,蓦然发现了几个楼兰字体。
“楚包,这大匣怎么打不开呢?要不咱们直接把这大匣交给皇上去瞧瞧如何?”白娉婷想了想,说道。
“本来还想看那奸臣在这大匣里装了什么好东西!既如此,这事儿我听你的。我觉得你聪明伶俐,听了你不会错,我信你!”楚包笑着点点头说道。
白娉婷笑着解释道:“你瞧,这黄金打造的大匣又放在藏宝库中,可见非同寻常。到底为什么这样要紧,咱们可不明白了。我也真想打开来瞧瞧,就只怕其中记着什么重大干系的文字,我们若知晓了则多一份危险。”白娉婷可不敢和楚包说什么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虽然皇上对自己很是信任,但是还是不得不防。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我也是懂的。”楚包点点头答应了。
“楚包,你说的对。”白娉婷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
“娉婷,你可选好把哪些宝贝带走了?”楚包问道。
“还在考虑呢,楚包啊,你也挑几件一起带走吧,我刚才瞧见了,只要我瞧中的宝贝,书吏是不会记录在案的。”白娉婷小声对楚包说道。
“我不太懂啊,你帮我瞧瞧哪些是好东西,我也兜几样回去,回头好送给婉婷。”楚包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送给婉婷?
别是楚包对自己妹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可是她希望妹妹嫁给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呢,起码得是书香人家吧!就楚包?大字不识几个,一天到晚的舞枪弄棒,唯一的嗜好爱吃包子,哎呦呦,和自己理想要求里的妹婿形象实在相差甚远,哎呀,自己胡乱瞎想什么?妹妹和楚包老是掐架的,估计妹妹看不上楚包的,这种烦心事儿自己无须理会。
“好的,我帮你看看。”白娉婷笑着掩饰刚才一瞬间晦暗的脸色,变脸之快堪称绝技。
白娉婷仔细察看地洞中取出来的几大堆珠宝,问道:“楚包啊,你爱那一些?”
楚包道:“就帮我挑选最贵重的,我喜好刀剑,对这些古董宝贝什么的可不懂了,你给我挑挑。”
白娉婷笑道:“好!”伸手去拿了一只翡翠雕刻而成的大碗,再往大碗里塞一些金银珠宝,再把三箱子彩色宝石,又三箱子金砖推到了楚包面前,嫣然一笑道:“楚包,你俸禄拿的再多也买不起这些个东西,你把这些带回去。”
“娉婷,咱俩这样算不算贪污啊?”楚包被这些金光闪闪的宝贝弄的一阵心虚,哎呀,这是个实诚的孩子,以前跟着张润扬他们去别的官员家抄家,他也没敢拿那么多的。
“怕啥,皇上让你我一道来王帛痕家抄家,还不就是让你我一道发财来着?”白娉婷伸手狠狠的捶了一下楚包的肩膀,对他说道。
“娉婷,你说的对,倒是我心虚了,嘿嘿,好的,我反正听你的!你让我带哪些回去我就带哪些回去,只是外面那个卓立副将军怎么打发?”楚包说道。
“这还不简单?回头也给他带几样好东西给他就是了,咱们现在可是结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哦。”白娉婷笑的得瑟,这么多好宝贝,随便整一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个王帛痕肯定是个大大大贪官!
楚包笑着又把唐三彩和玉碗古画揣入了怀里。
白娉婷则乘着楚包不注意,把一些金银珠宝偷偷的放入自己的随身空间。
刚才为了方便捡宝贝,两人已经把士兵们打发出去望风了。
白娉婷见一旁珠宝堆里的一支做工精巧的发簪,只觉极为轻巧,长度不过一尺,但是造型呢有点像女子戴的发簪,发簪上雕刻着昙花,白娉婷仔细一按,忽然那发簪一个拉伸,里头竟然掉出来一把极为细小的小匕首,也是极为细长的,和金步摇的造型差不多,那小匕首大约三寸长,套在玫瑰花纹的红色鹿皮套之中,轻轻一嗅还能闻到昙花清香。
“娉婷,这是血昙发簪,又名美人刃,约三寸见长,轻轻一嗅有昙花清香,乃见血封喉的利刃,当初春秋末期,西施不是被越王献给了吴王夫差吗?西施一刻未感忘记自己是越国的奸细,所以她一直找机会想用血昙发簪行刺吴王夫差,那吴王夫差虽然喜爱她,但是对她很是戒备,多方监视后,发现她的秘密,悄悄地派人偷走了她藏匿好的血昙发簪……”楚包把血昙发簪的来历娓娓道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白娉婷有点儿不太相信呢。
“我是听师傅他老人家说的,你知道的,我喜好兵器,对于兵器的来历,甚为熟悉,所以我才把这事儿记在心上的。”
白娉婷左手握住血昙发簪,捏在掌心,只觉一股昙花清香扑面而至,仔细赏玩,发现上面写着春秋那时候的字体,隐约像施夷光什么的写着,不小心发簪的尾部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出了一点血珠子,啊的一声,震惊道,果然是绝世好发簪,见血封喉,得之我幸!
“娉婷,小心,你怎么真的要试试见血封喉的威力呢?你要试试看也得找只猫或者狗吧!”回头让张润扬晓得白娉婷因为他楚包提了什么见血封喉的话语,自己还不得被张润扬骂死?
“我……我只是好奇吗!没事的,我自己懂医术,还随身带着金疮药呢。”白娉婷笑着安慰楚包道。
白娉婷轻轻一扬手,令楚包惊奇的是白娉婷的掌心完好如初,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
“娉婷,你是会变戏法吗?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你那掌心的伤痕,竟然不见了?”楚包狐疑道。
“不是说了吗,我用了金疮药啊!”白娉婷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用了空间灵泉才那么快愈合伤口的。
“哦。”楚包神经大条,也就不再追问了。
白娉婷想起楚包那么喜欢兵器,于是瞧见了珍宝堆里的一把青铜匕首,只是上面还贴着桃符。
“楚包,你去拿那一把青铜匕首过来。”白娉婷自己不去拿,使唤楚包去拿。
楚包胆子大,就过去了,谁知那一把青铜匕首竟然把楚包给弹了出来。
白娉婷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空间里的灵泉,也许可以以柔克刚。
“楚包,你退的远一点,我过去瞧瞧。”白娉婷做下准备后,对楚包说道。
楚包只得点头答应了。
当楚包退后七步后,白娉婷走去青铜匕首那边,顺着手指流出一股泛着乳白色雾气的清澈灵泉,清澈灵泉一滴不剩的湿润着桃符,很快桃符自己掉落。
“楚包,你看!我拿到青铜匕首了,但是我拔不开,你来拔出!”白娉婷扬手把手里捏着的青铜匕首递给了楚包。
楚包很喜欢这一把青铜匕首。这不,他心痒痒的接了过来,嘿哈一声用蛮力拔出了那把青铜匕首。
但见匕首表面漆黑如墨,寒光冷削,杀气腾腾,怪不得用桃符封着。
“楚包,这是一把龙腾宝剑,咱们比一比!”白娉婷扬手从珍宝堆里取出一把龙腾宝剑,与楚包比划道。
“娉婷,不用比划了,这把战国时期的青铜匕首乃赵国徐夫人所铸,燕太子丹百金购得,乃荆轲刺秦王的宝贝!我居然有幸见到了。”楚包看了又看,傻呵呵的笑道。
“楚包,那你拿着青铜匕首吧,我反正有了这么多宝贝了!”白娉婷指着地上三箱金银珠宝,三箱彩色金刚石,笑道。
“那我不客气了!”楚包把这把徐夫人匕首放入了自己的靴筒里,嘿嘿笑道。
两人再仔细挑了一些宝贝,才唤人去叫卓立副将军过来,然后楚包也让他自己挑了一些宝贝。
楚包清理了王帛痕的宝藏,命手下人进来,看了王帛痕家财的初步清单,根据手下人给自己的禀报数目,楚包闻言不由得咋舌,说道:“王帛痕这厮倒真会搜刮,他家财真够多的,这种大贪官活着就一老鼠屎啊。”
然后楚包让卓立副将军看了一下数目对不对,卓立副将军家里是书香门第,他自己是个文武全才,所以也懂识字看账本的。
白娉婷站在一边,乘着他们不注意,又捞了一些古玩珍奇往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扔,而她的发髻上已经戴上了那支血昙发簪。
卓立副将军挥手让那些士兵们出去,对楚包和白娉婷道:“楚将军,郡主,有句话说的好,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次皇恩浩荡,皇上派了咱们三人管抄家这个差使——”他是个聪明人,他说到这儿欲言又止,让楚包听的一头雾水,但是白娉婷却听懂了。
“卓立副将军,我是女流之辈,只是来顺便捡宝贝的,那我只挑个一两件就走,我去外面等着,其他的事宜,你还是和楚将军商量如何处置。”白娉婷想着自己是郡主,不得干政,回头若是让御史台知晓,少不得要参自己一本,算了,反正自己啊顺手牵羊捞的也差不多了,现在嘛自己该撤退了,反正楚包和卓立会处理善后的。
“也好,那娉婷你先出去吧!”楚包冲着白娉婷点点头,于是他让白娉婷出去了。
“嗯。”白娉婷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
卓立副将军一看朝安郡主识趣的出去了,心道怪不得皇上疼宠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仔细再查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白娉婷临出去时,和他们说道。
楚包,卓立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了,两人方才关上门商议。
“卓立,你有话就直说吧。”楚包也不笨呢,晓得卓立副将军是想和自己说抄家里头的学问。
卓立副将军也不是头一回被皇上派出去抄家了,所以他老道熟练的和楚包小声的说了一遍,楚包觉得可行。
原来啊总共在王丞相家抄家抄到了三百七十五万四千二百十一两银子,零头抹去,去掉一百五十万两,这去掉的一百五十万两分成三分,于是他,楚包,郡主,每人可分五十万两。
楚包没道理不答应啊,刚才白娉婷说的对,他的俸禄也不算少,但是比起这些来,还是太少了,沧海一粟而已,为了以后有个老婆本,自己可得可着劲儿攒下银子讨媳妇儿。
弄个八万两出来,给这里一道办事的底下人分分,这是卓立和楚包一道商议的结果。
白娉婷等他们妥善处理好出来,她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娉婷,借一步说话。”楚包叫白娉婷从马车上下来。
白娉婷点点头,然后轻盈的跳下了马车。
当楚包小声说完后,白娉婷震惊的眼神盯着他瞧。
“真的?我也有那么多?”白娉婷没有想到还能捞银子。
“是的,除了咱们刚才瞧见的宝藏,居然还有克扣的贡品宝物呢,这下王家肯定要灭族了,哦,对了,刚才啊卓立说,过几日他让金铺去打银票出来,做成一百两一张那种,咱们用起来方便,我此时才知晓他是抄家专业户。”楚包低声道。
“好的,我明白了,武安侯府那边,我就不去了,你和卓立去抄武安侯府吧。”白娉婷想着快到晌午了,自己用了午膳还要去给那哑巴老婆子看哑疾呢。
“好的,反正有好处,估计卓立那小子不敢忘了你的。”楚包笑道。
“嗯,那你和卓立去忙吧,我现在要去天香楼用午膳了。”白娉婷对楚包说道。
白娉婷也朝着远处站着的卓立副将军挥了挥手,意思是要走了。
那个卓立副将军立即走过来,和白娉婷说了一声郡主慢走,你那一份,我和楚将军不会忘记的。
白娉婷闻言额头滴汗,暗道,卓立副将军,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白啊!
“郡主,咱们这是要去天香楼用膳吗?”凝香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后,问道,这个马车里是有加热的小炉子和茶水准备的。
“是啊,如何咱们突然回郡主府去吃的话,我怕去哑巴老婆婆那边来不及的,还不如此时去呢。”白娉婷接过茶水后,轻轻地抿了一口,笑道。
“嗯,只是不知道此时去还有没有雅间?”沉香笑着说道。
“如果没有雅间,那就在大厅里吃吧。”白娉婷不在意的笑道。
“郡主倒是能随遇而安。”凝香赞叹道。
“郡主,咱们以后不用担心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暗害郡主你了。”沉香想起抄家的事儿,若有所思道。
“怎么个说法?”白娉婷优雅的执着白玉茶杯,莞尔一笑问道。
“听说抄家的话,全家人男的收监,也可能去宁古塔做苦力,而女的则充为官妓,奴才发卖……”沉香缓缓解释道。
白娉婷沉默了,心道这当官若是顺风顺水也就罢了,若是倒霉起来,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或许自己被王纪两位千金劫持谋害还真是给皇上处理奸臣们打开了一个大的突破口呢。
思忖之间,马车已经飞快的行驶到了天香楼门口。
白娉婷在两个婢女凝香沉香的搀扶下一起跳下了马车。
此时天空飘起细如柳絮,筛盐的小雪,不一会儿,凝香从马车上拿了一把油纸伞,轻轻一打开,给白娉婷遮挡住了风雪。
白娉婷说让车夫王麻子去那边空旷的地儿等着,若是饿了,马车上有她准备的茶酥饼子,等下她们在天香楼用好了午膳,会打包给他吃的。说让他过半个时辰来天香楼接她们。
车夫王麻子点点头,转身驾的一声把马车行驶去了附近的空旷地儿。
白娉婷带着凝香沉香走去了天香楼。
此时天香楼二楼的雅间。
林若水,陈卿宵,张擎扬正在一起喝酒吃狗肉呢,原来天气一冷,天香楼开出了新菜品狗肉大餐。
张擎扬此时站直了身子,自然有瞧见白娉婷进来了天香楼。
于是张擎扬清咳了两声对林若水说道,“若水,朝安郡主刚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进来天香楼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刚才还萎靡不振的林若水一听白娉婷来了,顿时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张擎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若水,你已经被皇上指婚了。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陈卿宵觉得作为好友,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林若水,不要去妄想朝安郡主。
但是林若水忍耐不住啊,他心中最喜欢的一直都是白娉婷,如果他不是被指婚将来要取清露县主,他真是想等白娉婷及笄了,到时候叫媒婆去提亲的啊。
听了陈卿宵的话,林若水不紧不慢的放下酒杯,敛下眉眼,嫣红的唇角依然向上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陈张二人都八卦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却不料他却给了一个让他们为之泄气的答案。
“你说呢?”仅仅是三个字,让人有抓狂的冲动。
“那你不会是现在就下去吧?”陈卿宵闻言唇角抽了抽。
“嗯!”林若水点点头,倏然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月白锦衣,脸上也恢复了一贯从容的笑容。
“真的让他去?”陈卿宵问张擎扬,说道。
“不让他去?行吗?你瞧他如今已经入了情障!”张擎扬皱了皱眉头说道。
林若水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人此时已经飞奔着下楼了。却和正楼来去雅间用膳的白娉婷撞了个头。
“谁啊,不要脸的狗东西!居然赚我们家郡主。”凝香一见对方毛毛糙糙的,忍不住尖声斥道。
“娉婷……”林若水却伸手一把抓住了白娉婷的小手,谁料白娉婷白了他一眼,立即伸回了小手,然后转身对两个婢女说道。
“凝香,沉香,咱们换个地儿用膳吧。”
“娉婷……为什么要躲我!”林若水见白娉婷不待见自己,立即质问道。
“你已经被指婚,如果你不希望有不利于东昌侯府的流言蜚语传出,你尽管跟来吧!”白娉婷心想林若水怎么还不对她死心呢,清露县主若是知道林若水这么纠缠她,她到时候岂不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抢别人的未婚夫?
自然林若水肯定也会被人诟病,如果林若水够聪明,就该终止于这次纠缠。
白娉婷心想倘若自己得知林若水会在这里,她今个晌午绝对不会来这里用午膳的。
白娉婷本就是绝色美女,今个早上为了进宫,这不,身穿华贵的大红缂丝白狐袄,光可鉴人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镶走盘珠嵌红宝石的金钗,那颗红宝石是最美的鸽血红,瑰丽美艳,光华夺目,更衬的她肌肤如雪,气势夺人。
林若水见她光华夺目,令人不敢逼视。
他刚才听她说什么会有不利于东昌侯府的流言蜚语,这么说娉婷是在关心自己了?
于是林若水这个陷入情障里的傻子,此时又是甜蜜又是迷惘,觉得漂亮的白娉婷像小仙子似的,秀美无双,清雅绝俗,不染半点尘埃。他心道,我想看娉婷,我喜欢娉婷,最好抱得美人归啊!
白娉婷本就风娇水媚,被他的眼神盯的久了,心中愠怒,气得脸上羞红,于是一张小脸更是美玉生晕,明艳绝伦,林若水看在眼里,更是怦然心动。
“娉婷,我……我不会放弃的。”林若水看着天香楼熟人很多,也知道人言可畏,虽然心中很是想跟着去,但是终究抑制了自己的念想,只轻轻地对白娉婷说道。
“很抱歉,林公子,我听不懂你的话。凝香,沉香,我们走。”白娉婷闻言皱了皱眉,便当听不懂那样拒绝了林若水,然后催促着凝香沉香跟上。
林若水等白娉婷带着凝香沉香二婢离开的背影,他的俊脸骤然阴云密布,藏在广袖下的手握拳,握的嘎吱嘎吱作响。
林若水以前不知道失落两个字怎么写,今个他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直到看不见白娉婷的身影,他才转身回去了二楼的雅间。
“若水?怎的回来的这么快?”张擎扬以为林若水要去好久呢。
“是啊,若水,莫不是郡主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黑?”愤怒!是的,陈卿宵瞧着林若水此时的脸色愤怒的可怕。
“没有碰到她,许是擎扬你看错了!”林若水不承认自己刚才有见过白娉婷,他马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起酒杯,倒满了一杯陈年女儿红,说道,“什么也不要问了,咱们今个不醉不归。”或许喝醉了,才能在梦里见到她吧。
陈卿宵和张擎扬看的面面相觑,他们瞧着林若水这样喝下去可不是事儿,如今一下喝了九杯女儿红了,他们作为林若水的好友,自然要柔声劝说他少喝点,因为林若水已经喝醉了。
“娉婷……娉婷……娉婷……你不要走……娉婷……娉婷……”林若水的嘴巴里一直在喊娉婷娉婷。
这厮一喝醉还把劝他别喝了的好友陈卿宵当成了白娉婷,仔细握牢了他的手,一边喊娉婷不要走,一边疯疯癫癫的样子,陈卿宵和张擎扬面面相觑,然后陈卿宵说道:“若水刚才肯定见过朝安郡主了,不然他本来冷静的态度不会变成这种酒鬼的风格的。”
“现在若水这样子,咱们还是先把他送回东昌侯府吧,否则让人听到他喝醉了喊朝安郡主的闺名,让皇上和神武侯知道了也不好。”张擎扬当机立断说道。
“嗯,那咱们先把若水一道送回东昌侯府吧!”陈卿宵点点头说道。
两人结账后,一起把喝的醉醺醺的林若水送回了东昌侯府。
东昌侯府的世子爷林进和他的妻子边氏瞧见自家儿子林若水醉醺醺被张擎扬和陈卿宵送回了府,想问陈张二人为何林若水喝的如此醉醺醺,陈张二人又想帮林若水遮掩,自然不会说真话,只说林若水可能是被指婚太高兴了吧,这不喝高了,就醉醺醺的了。
林进是何其聪明的人,在陈张二人离开东昌侯府后,立即觉察陈张二人肯定在他面前撒谎。
于是他把林若水的贴身暗卫吉鱼传来一问,竟然是林若水今个晌午在天香楼见到了朝安郡主,怪不得林若水要喝醉呢。
整个东昌侯府谁不知晓自家大公子非常喜欢朝安郡主?但是皇上的指婚,要让自家大公子娶那清露县主为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身为勋贵之家出身的公子小姐,婚姻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还真没几个。
“世子爷,你别生气,若哥儿也是第一次这么难过,本来属意朝安郡主,如今变成要娶那清露县主,心中落差太大,伤心是难免的,偶尔喝醉而已,你等他酒醒了可不能骂他。”边氏想起世子爷的严格,马上柔声劝说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你去听听若哥儿喝醉了也就算了,居然不要脸的在喊人家朝安郡主的闺名,真是不要命了。回头若是让皇上得知,还以为咱们东昌侯府的人不屑与神武侯结为儿女亲家呢!”世子爷林进气得吹胡子瞪眼,训斥着边氏。
“那你现在拿着竹杖做什么?”边氏一看世子爷那阵仗,莫非是要去打若哥儿,急忙阻止他。
“我还能拿着竹杖干什么?自然是要好好的去教训这个不孝子啊!你给我滚开!都是因为你,太护着他!”林进此时火冒三丈的说道。
边氏拦他不住,忙使了丫鬟去给老太太报信。
但是世子爷林进虎目一瞪,就是不许丫鬟去报信,边氏只能抹泪看着林若水被打。
且说白娉婷带着凝香沉香从天香楼除了后,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全福居用午膳。
午膳之后,白娉婷她们乘着马车去了郊外看那哑巴老婆婆,给她吃了灵气紫瓜变成的药丸,在观察了她半个时辰,发现她没有什么不妥后,再嘱咐了张润扬昨日留下的两个护卫,好好的照顾着哑巴老婆婆,白娉婷方才带着凝香沉香离开郊外这座破院子。
回程的路上遇到了皇上派出的工部的官员,问了一下才晓得是去给那破院子修葺一新的,白娉婷心想八成是皇上觉得自己的建议好,所以才想要派人去修那座破院子吧。
第二天一早,白娉婷进宫去跟皇上说一些福利院补充的建议的,谁料皇上竟然要她陪着他一起用午膳。
高公公呢在她等皇上的时候,高公公就送来了昨日抄家的消息,说是在王丞相府和武安侯府分别搜出了价值连城的无数珍奇宝贝,大大超越了这两人为官这些年的俸禄总和,这些东西里竟然还包括有好多件本来进贡给皇帝的贡品,竟然也让他们贪为己有。
不仅如此,在两人的书房中还搜出了大量两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的证据,皇上气得连夜亲自审问,两人已经熬不住重刑就给全部招认了,皇上一怒之下,将王纪两人撤职收监,全家人哦男的收监,女的充为官妓,奴才发卖,一时间因为这两家京城曾经的权贵之家的突然变故,京城里风起云涌,百姓们争相传说,众说纷纭。
高公公最后又悄悄对白娉婷说道,昨夜在王纪两府的书房还找到了一些他们和楼兰人之间来往的书信,信中还提及了这两人一起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很多事,还有一些两人和燕王余孽联络什么的话语,甚至于还有几封信里提及了要找术士去民间传言今上短命的言语,皇上看后自然龙颜大怒,朱笔一挥,砍头的砍头,抄家灭族什么的一个不落下。
白娉婷听完高公公的话,猜测那些证据八成是那只黄金大匣里的,这个时候吧,她心里觉的非常不是滋味,生在帝王家,外人看起来好像风光无限,富贵荣华鼎盛,但是却暗藏着这么多的心机和算计,想起那么多现代宫斗计,白娉婷不得不为皇上担心,终究他是待她极好的。
“娉婷,今个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食物给朕啊?”楚秀弦笑着问道。
“带了,是孜然烤翅。”白娉婷笑着让凝香提了食盒过来,打开后说道。“你吃的时候最好再烤一下。”
“你做的食物总是那么好吃,等下陪朕用了午膳后,你去关雎宫一趟给陈贵妃把脉,她啊惦记你呢。经常在朕面前提起你呢。”楚秀弦笑道。
“嗯,好的,不过,我要先去一趟慈宁宫才行,毕竟来了,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不太好吧!”白娉婷笑着答应了。
白娉婷知晓陈贵妃的意思,怕是她信不过太医,反倒信任她的医术,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自己如果不答应就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娉婷,你可知道,昨个楚包,卓立从他们两家总共抄出了多少银子?”楚秀弦忽而阴沉着脸色问道。
白娉婷一想坏了,莫不是皇上晓得自己拿了很多宝贝?
“皇上,娉婷只是去了一会儿,具体的还是他们二人清点的,娉婷还是懂得的甚为郡主乃女流之辈,不好干政的。”白娉婷言下之意是说,反正和我无关。
然而楚秀弦闻言哼了一声,道:“这两老混蛋!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总计四百多万两呢,真是杀头也不能解了朕心头之恨,还有那么多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可那两混账东西……”
白娉婷第一次听到楚秀弦这么骂人,微微一怔。然后安抚着说了一些逗趣的话,才使得楚秀弦的心情好了许多,楚秀弦也会和她开玩笑,问及笄了之后要不要他给赐婚?白娉婷则害羞着红着脸但笑不语,楚秀弦也不为难她,一顿午膳后,就让大宫女玉璇送她先去了慈宁宫请安。
慈宁宫那边出来,白娉婷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陈贵妃的关雎宫,她给她把脉了,说胎儿很好,只是别滋补的太过了,陈贵妃都一一记下了,还赏赐了白娉婷一支水头极好的翡翠金步摇呢。
一晃到了年二十九,早上,白娉婷便命奴婢给张润扬、楚包,狄青那三家送去过节需要用的对联福字、红烛、茶果点心、糖果,干货、鞭炮等等食品玩意儿。
虽然天上下着细雨天气湿冷,但东跨院和西跨院的对联和福字贴好,自然都是沈平郎写的。
大厅的糖果花生等吃食摆放好,以及长条案上摆放了两盆苍翠欲滴的松树,松树上结着火红的绢布灯笼,就有了过年的喜庆和氛围。沈平郎,白娉婷姐妹俩以及郡主府的仆人们的脸上也是挂着笑容。
年三十早上雨停了,天空阴沉无风,到了中午竟然飘起细若筛盐的雪花。
门口有人来报说:“启禀郡主,宫中来了人,说是来赏赐郡主的。”
“赏赐?还不快快随本郡主去门口迎接。”白娉婷闻言唇角抽了抽,大年三十啊,可是皇上又赏赐什么好东西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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