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和徐子晖约好了一起来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没影儿的事!”墨流苏对徐子晖那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名节考虑以及她爹的考绩着想,她真想让人废了徐子晖。
“谁和这个肥婆一道约好来的?饺子,你咋的不看好你家小姐,不是说她偶感风寒,而且你家老爷也说了务必让你家小姐休息的吗?你们怎的出来了?”徐子晖问墨流苏的贴身丫鬟饺子。
饺子素来和墨流苏亲厚,她肯定是和墨流苏同声共气的。
“我家小姐要出来,难道还要跟你报备不成?”饺子不客气的骂道。
“对啊,你算哪根葱?”墨流苏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冷笑道。
“我是不算根葱,但是我比她强多了。你别忘记我才是真正的男人!她身体可没有葱让幸福!”徐子晖那厮隐晦的说道。
白娉婷听了差点儿吐血,这有什么比头,这身上长葱也就他们男人长的出来,她一女的怎么长葱,气死她了,混蛋!
“你给我死开!”墨流苏此刻也不针对白娉婷了,倒是和徐子晖闹起来了。
徐子晖身边的狐朋狗友看白娉婷长的好看,而且他们还听徐子晖说白娉婷尚未及笄,那就是说还是处子之身,怎么想怎么垂涎!
小脸眉目如画,一双秋水剪瞳水汪汪的透着月季花一般俏生生的美,粉色的朱唇泛着浅浅的光泽,肌肤莹润光洁,一身雪白缎面绣浅黄色兰花的燕纱裙,雪白的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云纱锦绫薄雾绸,随风飞扬的裙裾上绣着朵朵银色海棠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盈一握的纤纤柳腰固定住。
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用由三支尾端带金色流苏珠串起的玳瑁扇组成,轻轻的环绕着如墨般的青丝,独独留出了两缕墨黑色的海藻丝般柔软顺滑的秀发,伴着步调频频晃动。
雪般的皓腕戴着两个翠玉手镯,抬手间玉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
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浅蓝色丝帕,足蹬一双碧色绣花鞋,似是无饰,若非细下瞧去,可见白蓝两色丝线绣了两朵出彩的冷梅花。
胡为盯着白娉婷看了很久,越看越痴迷,心道还未及笄就这般勾人心弦,倘若再大点,岂不是勾的所有男人都神魂颠倒了?
白娉婷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非常不友善,而且和徐子晖走近的那个人的眼神色眯眯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未婚夫妻的事儿请自己解决,不要牵上我!”白娉婷厌恶的瞧了瞧徐子晖和墨流苏。
“都是你引起的!不怪你,去怪谁!”墨流苏心想如果你白娉婷是个美男子,她倒贴她都是乐意的,怎么白娉婷偏偏是个女儿身呢!她在知道后气的捶胸顿足,更何况还要倒霉催的嫁给一事无成的徐子晖,以后徐子晖还不能继承徐家的产业,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人了吗?
“白神医?是吗?我看是花神医,还差不多,勾了男人不算,还勾搭我未婚妻,该死的小娼妇,都是因为你,害的我被赶出了白鹿书院,失去了徐家的继承权!”徐子晖对白娉婷恨的牙痒痒的。
“放屁!”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令人背脊一片冰凉,两人一看竟是白娉婷站在他们面前。
“墨流苏,就算我是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你,徐子晖,你被赶出白鹿书院,纯粹是你自个儿心怀不轨,和我没有关系!你们一个个的不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却冤枉别人,你们真是绝配的狗男女!”事到如今,白娉婷也不想和他们客气了,反正已经是冤家了,她不介意再添加一条的。
虽然白娉婷是在骂人,可是白娉婷目光沉稳大方,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
墨流苏和徐子晖被白娉婷这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上去撕了白娉婷的脸皮。
“我觉得娉婷骂的甚好。”叶溯站在粉色的雪樱树下,雅致似竹露清风,乌黑的亮发倾泻飞舞,如同山涧的浓墨焕彩,浅棕色的蚕丝锦衣袍透着冰丝莹莹的光泽,如羊脂玉的玉手冷然折下一枝桠的雪樱花,愤然出声。
“叶溯?”徐子晖倒是不曾想到昔日同窗会过来帮白娉婷的忙。
就连白娉婷也吃了一惊。
“叶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不是在回春堂当坐堂郎中吗?”她问道。
“有客人不方便上门,家里小厮给了银钱让我上门去诊治,我这不刚从崔员外家出来,肚子饿的慌,方才栓好马儿,远远的就瞧见一堆死苍蝇围着你找你麻烦,所以我就来瞧瞧有没有我帮的上忙的!”叶溯也没有想到这么巧遇到徐子晖和墨流苏一道欺负白娉婷。
不过瞧这架势,他觉得白娉婷不是好欺负的,据他所知,白娉婷是有武功的,应该不会受他们欺负吧。
“叶溯,我和这个贱人的事情,你最好别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徐子晖也是火了,不然不会这般愤怒的。
“美人儿,徐兄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如你跟本公子回去享福吧。”胡为的一双眼睛快粘到白娉婷身上去了。
“滚开!”白娉婷直接伸手一扬,掌风犀利,胡为被摔了个狗吃屎。
白娉婷见徐子晖和墨流苏想让家丁出手揍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她一次次的饶过,在徐子晖和墨流苏的眼中都成了软弱退让是不是?
不,她今个一定要找回场子。
墨流苏的老爹是墨太守,她暂时动不了她,那么徐子晖呢?她可是一定要收拾收拾他的。
“贱人,若不是你,徐家早已由我继承。”徐子晖咬牙切齿的骂道,更是催促自己带的两个家丁和两个打手上前去打白娉婷。
白娉婷本想好好解决这桩事情,只是这会子,她真是气得要死,立时大踏步上前,衣袖一抖,拂在那徐子晖手上。
徐子晖只觉手腕上*辣的一阵剧痛,不由地吓呆了,掌心上起了一个小红点。
只是毒素蔓延的极快,墨流苏见徐子晖那面颊肿得犹似猪头一般,不由地冷嘲热讽道,“你徐子晖也不过如此,连个假男人都打不过,还想来娶我,我看啊,你现如今只配和老母猪拜堂。”
徐子晖此时也顾不得和墨流苏吵嘴了,因为他伤处忽尔剧痛,忽尔奇痒,本已难以忍耐,只觉拚了一死,反而爽快,咬牙问白娉婷道:“你对我下了毒?”
“对你这种渣滓下毒,我至于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太过纵欲了,然后你自己本身体内有五年的慢性毒药,五年这么久,肯定不是我下的,你要觉得好奇,就回去问你徐家人!”白娉婷心道瞧瞧又一个宅斗之下的牺牲品。
墨流苏一听徐家的家斗这么厉害,更不想嫁过去了。
只是她现在对白娉婷恨的要死!
但是她不敢和白娉婷硬碰硬,本来一个白娉婷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叶溯,她知道今个自己带的人少,如果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是以,她决定暂时先放过白娉婷,再找别的机会下手就是了。
墨流苏气愤的带着一干奴仆走了,徐子晖疼的难受,本想问白娉婷救治,可一想自己徐家也开了医馆,怎么能去找白娉婷看,更何况自己还和白娉婷有仇恨的。
胡为见徐子晖连午饭都不吃就想离开,他忙上前劝说道,“难得遇上一位绝色佳人,不如一起用膳如何?”
“没空。”徐子晖此时身体疼的厉害,连走路都是颤巍巍的,按理他应该反击白娉婷才是,只是他晓得徐家二房那边对他诸多不满,白娉婷说的慢性毒药也是可能的。
如今徐子晖是想回去和徐家二房的人清算,是以,他此时也顾不上找白娉婷的麻烦了。
白娉婷见徐子晖的狐朋狗友全走了,就这个面向不错,只是颧骨很高的红衣男子没有离开,初始也没有在意,可这个胡为说出的话,让白娉婷恨不得踹死他。
“在下极是仰慕姑娘,在下想纳姑娘为妾。”胡为家里一个正妻,七个小妾。胡为特意撩了下自己的墨发,一脸笑容的说道,可白娉婷觉得他就是油腔滑调的主儿,真想当街踹死他。
“只是妾吗?”白娉婷眉毛一挑,问道。
“我已经有妻子了。”胡为面色一红,尴尬的解释道,毕竟看戏的人不少。
“既然有妻子了,就好生待你妻子,如何可以当街遇到女子就想纳妾?也太无耻了,给我滚!”白娉婷见他那种色胚的脸,顿时没有了好脸色。
白娉婷这话一说完,周围已经有围观的人伸出手指对着胡为指指点点的,让胡为气的要死。
“怎么还不滚?像根柱子一样站在这儿,真是影响大家的食欲,大家说是不是啊?”白娉婷对周围去吃饭的顾客说道。
“对啊,对啊,这种人就是欠抽,应该好好的揍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白神医,你受委屈了。”街上大部分人都是认识白娉婷的,刚才白娉婷抬手不让他们插手,他们自然不会去插手,现在见白娉婷把那对狗男女赶走了,还让胡为这个浪荡公子哥吃憋,顿时更兴奋了,一个个都帮着白娉婷喊着让胡为滚的话。
胡为上辈子加下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只能悻悻的夹着尾巴溜了。
白娉婷和叶溯相视一笑,说道,“我也饿了,一起去仙鹤来吃一顿吧,就算我请你吃的。”
“好啊,那我可要点的多一点。”叶溯笑着点点头说道。
“大小姐,阿若嗅到了红烧肉的香味,等下可一定要点这一道菜。”阿若微笑道。
阿若松了口气,幸好大小姐出手不算太狠,倘若出了人命,这回春堂也不知道能否开的下去。
压下心头的想法,阿若跟着大小姐,叶溯的身后一道走去了仙鹤来酒楼。
冯掌柜见白娉婷难得来一次,便说今日他给他们送一道新菜品。
白娉婷见仙鹤来的酒楼这么好,心中计划着要不要开一家酒楼?
“叶郎中,你点了这么多菜,你吃的掉吗?”阿若笑着打趣叶溯。
“不是还有你和你家大小姐吗?咱们三个人一道吃,岂会吃不掉?”叶溯哈哈笑道,显然他今天很开心能让白娉婷请他吃饭。
“说是这么说,可是也点的太多了,比如像香酥鸡和草鸡汤都是鸡,我感觉重复了啊,还有还有这西湖醋鱼和红烧塘鲤鱼都是鱼,也算重复的吧!”阿若觉得叶溯太败家,一下让自家大小姐请他吃这么多。
让你吃,吃吃吃,吃撑死你。
“阿若,你怎么老看着我?是不是看上我叶郎中了?”叶溯一点也不在意自家被阿若死死地盯着他看。
“看上你?怎么可能?就像咱们大小姐说的,你那一身竹竿的身材,真是没几两肉,怎么看都没有安全感啊。”阿若说了还不算,还特地摇头晃脑的说。
“阿若,不要说了。”白娉婷担心叶溯一生气把阿若的胳膊给折下来,所以她才要出声阻止。
“大小姐,我又没有说错。”阿若气的撅起了小嘴儿。
“好了,娉婷啊,我是不会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的。”叶溯柔声一笑。
“吃吧,这道红烧塘鲤鱼外观酱红色,质嫩,味浓,咸中带甜。吃着非常美味,娉婷,阿若,你们多吃点。”此时,叶溯俨然美食家了。
“你不用点评,奴婢跟着大小姐什么样的好菜没有吃过啊?”阿若瞪了他一眼。
“阿若,说好了,我请客吃饭的,不要再和叶郎中抬杠了,咱们早点吃好,还要回去回春堂呢,而叶郎中还要回去继续当坐堂郎中呢。”白娉婷言下之意是废话别太多,吃了赶紧回去,都一个个给我干活赚银钱去。
“娉婷,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在天平山那边弄个锦园,你说我要不要也在那边置业?”叶溯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又想弄,只要你爹娘答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吧。”白娉婷笑着说道。
“我说的是认真的。”叶溯放下筷子说道。
“你难道不想继承你叶家偌大的产业?”白娉婷才不信呢。
“也想的。”叶溯一点也不打算隐瞒。
“你在锦园那边也开医馆?”难道要和她家大小姐抢生意?阿若忍不住问道。
“谁说我一定要开医馆了?”叶溯反驳道。
“那你在天平山那边置业打算弄什么?”白娉婷也被叶溯这话吊起了好奇心。
“想和叶家分开住,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且还有水田,种种田也不错。”叶溯说道,随后熟练的夹了一只田螺,吮吸了一下吃出了田螺肉,看的阿若很是感叹。
“你怎么吃田螺这般厉害,我还要用小竹签给勾出来呢。”阿若诧异道。
“那是因为你笨啊。”叶溯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郎中,你这嘴巴太臭,和你一起吃饭,真是倒胃口。”阿若气的午饭也不想吃了。
“阿若,看在我花钱的份上,你快点儿多吃点。”白娉婷笑道。
“好的。”阿若闻言点点头。
叶溯吃了午饭也没有和白娉婷主仆俩一起走,他自个儿骑马先回去了回春堂,白娉婷则临时起意,想去看看怀孕的顾秋心。
“这是拓宽的宅子,你之前一直忙你的事儿,都没有空来,现下好好看看。”白娉婷带着阿若去风府的时候,恰好遇到风少恒从风家绸缎庄回来。
此时风少恒正在给白娉婷说家里又造了一个小巧的园子的事情。
“是专门给你家二宝住的吗?”白娉婷笑着说道。
“秋心是有这个想法,想让两个孩子住一起,也好培养兄弟间的情谊。”风少恒笑道。
“你咋晓得这第二胎也是男孩?”白娉婷问道,“可是找人看过脉象了?”
“看过了的,三个郎中都和我保证秋心肚子里的这第二胎一定是男孩。”风少恒想起这事儿就开心,因为风家家大业大,自然希望多生男孩好打理家业。
“天气这么热,去那边纳凉倒是不错的选择,我瞧着你们弄了一片香樟树林是不是纳凉用的?”白娉婷笑着指着那边的小院说道。
“是的,秋心正在那边纳凉,我带你们过去。”风少恒笑着颔首道。
“好像还有女孩子的声音,我咋听着那么耳熟。”白娉婷好奇的问道。
“是秋心的妹子,顾七娘也在。”风少恒对白娉婷说道。
“哦,听说顾七娘及笄了一直未曾婚配呢,难道她是来?”白娉婷猜测顾七娘是为了有一门好亲事才求到顾秋心这个风家大少奶奶这边来的。
“嗯。”风少恒也没有否认。
一片香樟树林后是一条约有三尺左右宽的铺了鹅卵石的小道,小道旁边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可以看见水底的彩色鹅卵石和郁郁葱葱的水草,偶尔还有一两条小鱼游过。
河的另一边,种着一排柳树,落下的黄色叶子蜷曲向上,落到水里犹如一叶一叶的扁舟。
白娉婷侧目瞅了一眼风少恒,心道自己第一次见到风少恒的时候,他还留着大胡子呢,此刻下巴处早已没有了大胡子,想必是秋心不让他留胡须吧,不过,还是不留胡须的风少恒帅气好看些。
但见他今天穿了件青灰色的圆领窄袖袍,腰间一条琉璃白玉腰带,系上一块双月对玉玉佩,乌黑发亮的头发用一根玉质上乘的发簪固定起来,脚上也没穿惯常的靴子,而是穿着双家常的青布鞋。
他站在树荫下,斑驳的阳光犹如碎金,随着微风拂动不断在他的头上,脸上,肩膀上来回移动晃动,有时候晃到他的眼睛上,他就会微微眯了眼,但他一直在望着远处和顾七娘聊天笑眯眯的顾秋心,他的目光也不曾移开过。白娉婷觉得,这样的他看上去非常亲切,很顺眼!主要是他对顾秋心好,即使顾秋心怀孕期,他也没有去外头找女人,或者弄个通房什么的女子去气秋心,反正这个男人是不错的,她也希望自己的好朋友顾秋心能幸福。
下了狭窄的鹅卵石小道后,白娉婷扶着阿若的手,一道和风少恒中间隔着两尺远的距离,一前一后地沿着清澈的小河往前行,绕过一座高达一丈有余的灰色太湖石假山后,一个碧波荡漾的池子带着一股清凉之气迎面而来,池子周围遍植垂柳花木,一条弯弯曲曲的竹子搭建的桥从他们的脚下开始,穿过水池,一直延伸到一个高台之下,化作台阶。
高台周围有溪流,溪水叮叮咚咚地从台上奔流而下,流入池中。
沿着溪流往上一直到高台顶上,种满了斑竹和紫竹,竹林环抱中,是一个石柱木栏围起来的宽大的亭子,石柱没有精雕细刻,木栏也是本色,古色古香之中显见幽雅。
“六姐夫,娉婷,这里——”顾七娘已经瞧见了风少恒和白娉婷她们。
白娉婷笑着走了过去。
澜哥儿被顾七娘抱在怀里,此时澜哥儿瞧见他爹风少恒,伸出双手要抱抱。
“澜哥儿,不要娉婷姨姨抱了吗?”白娉婷故作很伤心的样子。
风澜睁着一双酷似顾秋心的杏仁眼好奇地看着白娉婷,突然把一只又胖又白的小手塞进嘴里去含着,望着白娉婷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来。
“澜哥儿,娘和你说多少回了,不好含手的。”顾秋心蹲下来,将他的手从他嘴里拔出来,用帕子给他擦拭上面的口水,温柔地道:“澜哥儿叫娉婷姨姨。”
“娘子,你身子重,我来抱澜哥儿。”本来风少恒就要去抱风澜的,但是被白娉婷逗了下澜哥儿,他倒是迟疑了一下,所以他此刻才说。
“好的。”顾秋心笑着点点头。
顾七娘看着自己六姐顾秋心和风少恒的感情这么好,心中忍不住期待自己也能得一良人。
“叫她娉婷姨姨!”风少恒正在教澜哥儿喊白娉婷。
阿若瞧见澜哥儿很是喜欢,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澜哥儿瞧。
澜哥儿害羞地看了白娉婷一眼,回头紧紧抱着风少恒的脖子,把额头贴在风少恒的下颌上来回摩擦。
风少恒把他抱起来笑着说道:“这孩子其实已经会喊人,会说些简单的话了,只是平时见生人的机会不多,有点害羞。”
白娉婷绕到风澜的前方,变戏法似地三两下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浅蓝色丝帕折叠成一只老鼠的模样,学着老鼠吱吱吱的叫唤着给风澜瞧。
风澜吃惊地睁大眼睛盯着布老鼠瞧,眼巴巴地看着白娉婷,小脸上充满了渴望。风少恒和顾秋心对视一笑,然后风少恒笑道:“想要就要喊娉婷姨姨。”
风澜难为情了片刻,低低的喊了一声,“娉婷姨姨。”
白娉婷把耳朵侧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夸张地笑道:“什么?我听不见啦,澜哥儿,拜托你大声点啦。”
风澜嘻嘻笑起来,交握着两只小胖手大声地喊了一声:“娉婷姨姨。”
白娉婷觉得很好玩,于是微笑了,她还将手里的丝帕叠的老鼠递到他手里,摸了摸他粉嫩的脸颊:“澜哥儿真乖,娉婷姨姨还给你带了好吃的羊乳,等下让阿若喂你。”
风澜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娉婷,你怎么能让丝帕变成老鼠的?”顾秋心好奇的问道。
“除了能叠老鼠,还能用丝帕叠成小兔子,小狗,小鱼呢,真的很多种的,这样吧,我来教你几种,七娘,你要不要也一起学一学?”白娉婷见顾七娘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后,于是笑道。
“好的,你也顺带教我一下吧。”顾七娘的眉眼弯弯的答应了。
白娉婷很认真的把顾家姐妹给教会了老鼠和其他小动物的叠法。
“就一条丝帕也能变成玩具,娉婷,你真聪明。”风少恒笑着赞她聪明。
“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白娉婷捂嘴笑道。
白娉婷陪着澜哥儿玩了一会儿,然后澜哥儿玩的累了睡着了,才让新来的奶娘给带下去。
“娉婷,你刚好来了,给我娘子诊脉,瞧瞧胎儿在肚子里怎么样了?”虽然风府有专门的郎中来请脉,但是风少恒更愿意相信白娉婷的医术。
白娉婷笑着点点头。
在帮顾秋心诊脉之后,她说母子平安,无需太过紧张,该吃什么就吃。
“真是男孩吗?那几个郎中会不会是在糊弄我们?”顾秋心担心道。
“那就等生下来再说吧,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如果是我,我宁愿先生个女儿。”白娉婷若有所思的笑道。
“为什么要先生女儿?”一般不都是希望自己生儿子吗?顾秋心疑惑的眼神看向白娉婷。
“你没有听说过女儿最是贴心吗?”白娉婷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明白了。”顾秋心点点头,被白娉婷这么一说,她也释怀了,反正已经有一个男孩了,再生个女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公公婆婆也没有说一定要相公纳妾,反正她能生,往后再生就是了。
“娉婷,白记面馆的生意不错吧?”顾秋心笑着问道。
“是挺好的,刚才我还带来了羊乳呢,是今天早上挤的,里面放了桂花花蜜的,也许澜哥儿喜欢,我本来想叫阿若喂他的,没料想澜哥儿居然睡着了,那他睡着了,你们等他醒了再给他喝点羊乳吧,这东西很滋补的,你们大人也可以吃的,想要的话去我们白记面馆拿,我给你们八折。”白娉婷接过阿若手里的羊乳瓶和风少恒比划着说道。
“好的,朋友一场,你们白记的生意,我合该多照顾一些的。那就有多少都给我送来府上吧。”风少恒心想既然大人也能喝,而且是滋补的,那他买回来了,也好做做人情送送人。
“谢谢风大少帮忙。”白娉婷开心道。
“其实你这瓶子装在竹筒里不太好,有没有想过开个瓷器厂,自己烧制出瓷器,比如你们回春堂的药瓶,白记面馆的碗盘?”风少恒看着一瓶羊乳也能寻思出一个商机来。
白娉婷不得不佩服他独到的商业见解以及对商机的敏锐捕捉。
“风大少,我刚开了个牙科诊所,且马上要打算开美容养身会馆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弄,而且还要培养人才,时间上来不及的,要不以你和秋心的名头开一家,回头我和你们那瓷器厂合作,那些药瓶什么的卖我便宜些。”白娉婷笑着说道。
“那还不如直接用秋心的名头开一家瓷器厂,所赚的银钱全归秋心的小金库吧。”风少恒宠溺的眼神看向顾秋心,让顾秋心心中升腾起一抹感动,她心中晓得,风少恒这是给她生活的保障。
“行啊,就这么办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乐意帮助的。”白娉婷笑着说道。
“六姐夫,我能不能进去瓷器厂——”顾七娘艳羡的问道。
“瓷器厂可都是男人干的活计,你一个女孩子去瓷器厂做工干什么?”风少恒闻言直接白了顾七娘一眼。
顾七娘闻言咬着下唇差点儿要哭出来了。
“相公,七娘也是想帮我的忙,你别吵她了。”顾秋心心想顾七娘是自己的妹妹,总不能让她哭着从风府走出去吧,那样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外头没准儿会说她当了风家大少奶奶发达了就忘记拉拔姐妹了,什么忘本的话……
风少恒知道顾秋心在担心什么,他想了想说道,“娉婷,你那回春堂是不是缺人啊,要不,就让七娘去帮你吧。”
“好的。”白娉婷心想风大少两口子可不怎么来麻烦自己的,这次自己就当为顾秋心解决一个麻烦吧。
“只是我那回春堂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也不晓得七娘能否适应?”白娉婷迂回的问道。
顾七娘早就听说过回春堂那边怎么怎么的好了,于是她笑着答应了。“不碍的,我一定把事儿做好。”
白娉婷点点头,然后让顾七娘明个一早去回春堂报到。
“那我住哪儿?”貌似回春堂离顾家有点远啊。
“可以住锦园,当然你也可以回家住,不过,你已经及笄了。你爹娘会不会不让你住外头?”白娉婷心想这儿可不是现代。
“六姐,我倒是忘记了这事,这可怎么办?爹娘肯定不乐意的。”顾七娘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了说亲的事儿才来风家的。
“这样吧,锦园那边是娉婷姐妹俩的房子,我得空去和岳父岳母说一遍就是了,还是让七娘去锻炼一下吧,老拘在宅子里也不是事儿。”风少恒对于妻妹不太喜欢,觉得她们都是有求于自己。
顾七娘马上点点头答应了。
“瓷器厂的事儿你们好好琢磨下,比如取什么厂名,比如要招多少工匠,你们俩瞧着办,我呢手头还有事儿,先回去了,七娘,你明个早上记得来哈。”白娉婷笑着说完,就要带着阿若告辞了。
“娉婷,你的丝帕不要了吗?”顾秋心扬了扬手里的浅蓝色丝帕。
“好的,你不提醒,我倒是忘记了,对了,秋心,你现在怀孕了,手最好不要往上伸,这是孕期禁忌,你给我记牢了。”白娉婷关切的嘱咐道。
“明白了,多谢你平日里让阿若拿来的水果和保胎药材。”顾秋心笑看着白娉婷,满脸的满意,她心想,等娉婷及笄了,她可一定要让风少恒给娉婷挑户好人家,绝对不能让对方欺负了娉婷。
顾七娘是羡慕自家六姐和白娉婷之间的感情的,这两人好的比她们这些亲姐妹的关系还要亲,怎能不让人羡慕?
“你不也让阿若把你怀孕之前绣的鞋子啊衣服啊的拿来送我吗,咱俩关系好,这些都不算啥,行了,你好好养胎吧,你们呢也不要亲自送我出府了,就让那个兰菊丫头送我一程吧。”白娉婷发间垂下的金流苏在日光下流转生辉,耳垂上指尖大小红得滴血般的宝石坠子折射出璀璨光芒,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
顾七娘忍不住羡慕白娉婷的好运气,不仅仅医术好,而且还很会开铺子赚银钱。
就是她六姐顾秋心,虽然是个农家女,可不也嫁了个好姐夫吗?不仅仅吃喝不愁,还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什么时候也能过这种好日子?
但是一想起大宅门里才龌蹉,她还是有点怕怕的,心道自己还是找一个老实妥帖的对自己好的男人过一辈子吧,六姐的福气可是天下少有的。
如此一想,顾七娘看向白娉婷对自己笑,她忙起身对白娉婷感激道,“我晓得了,明个一早准会去的,去了还请娉婷你多多照拂。”
“七娘!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肯定会照拂你的,你可是秋心的妹子啊。”白娉婷闻言笑道。
从风家出来,白娉婷和阿若坐上了回去回春堂的马车。
“大小姐,你打算安排大少奶奶的妻妹做什么?”阿若好奇道。
“总有合适的吧。”白娉婷朝着阿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阿若,你觉得姚郎中为人如何?”白娉婷问阿若。
“姚郎中人是长的平凡了一些,但是对病患和下人都很和蔼,而且听说家里人口简单,他的父母已经在一年前过世,家里还有一个妹妹。”阿若不明白白娉婷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既然她问了,那阿若就全说了。
“你觉得顾七娘和姚郎中在一起会如何?”白娉婷是考虑到姚郎中的医术好,为人诚恳,从不撒谎,本来她想从锦园的丫鬟说一个给姚郎中,但是姚郎中不想娶丫鬟,那她也没当回事,今天一瞧见顾七娘,白娉婷就觉得自己打瞌睡的捡到了个枕头。
“大小姐,你这想法好啊,姚郎中长相不差,只是家里条件差点,治不过顾七娘真要和姚郎中在一起,大少奶奶肯定会添妆的时候多添点的。”阿若笑着猜测道。
“我这也是想想,成不成的看他们俩自个儿的造化。”白娉婷还不清楚顾七娘的想法,万一人家想嫁高富帅呢?所以白娉婷也只是在阿若面前提一下而已。
次日一早,顾七娘是被风府的马车送来回春堂医馆的。
顾七娘来的早,回春馆里也没有几个人,姚郎中还以为顾七娘是来瞧病的。
但是姚郎中生性木讷,不太会讲话,见顾七娘一进回春堂,顾七娘则理了理紫色罗纱做就的百褶裙,将手里花开富贵的象牙柄纨扇轻轻摇了摇,笑吟吟地道。
“娉婷可在?”
“你不是来瞧病的?”姚郎中皱了皱眉,问道。
“谁和你说我是来瞧病的?”顾七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径自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大堂里等白娉婷来。
不过已经有眼色的小厮跑去锦园那边去禀报给白娉婷知晓了。
“既然是来找白神医的,那你先坐着,小红,给这位姑娘倒杯茶。”姚郎中说完就过去给其他的病患瞧病了。
顾七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此时瞧见姚郎中正在认真给一个相貌奇丑,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把脉,但是她并没有从姚郎中的脸上看出不耐烦的神色。
反而是那个相貌奇丑,衣衫褴褛的男子还在啰嗦的说姚郎中不会瞧病,他是真的腹痛,还头晕,上回来回春堂开了药的,但是回去吃了之后还是头晕,你们回春堂怎么给病人开药的?你这个庸医,会不会诊治啊?你是不是欺负我穷,欺负我长的丑?
姚郎中自始至终都微笑着,随便那人怎么说怎么骂,反而是顾七娘瞧不过眼了,她倏然起身,收起象牙柄的纨扇,一个箭步跨到那个骂人的穷丑男面前,愤怒的骂道,“你要不想在回春堂瞧病,你就滚嘛,做什么来这儿骂人,你这人太无耻了,这个郎中态度这么好,你还骂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嘴儿吞了吗!”
姚郎中听到顾七娘这么骂病患,顿时恼了,说道:“这位姑娘,人家是来瞧病的,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先闪开。”
“大小姐,我瞧着你那个想法是要落空了。”阿若恰好陪着白娉婷一起来回春堂这边,于是主仆俩好死不死的听到了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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