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虫群领袖离开后,“獠牙”在“无音”的治愈下,很快便苏醒了,兵蚁之首遵守承诺,收回了反噬他的能量,真是令人唏嘘啊,能够轻而易举毁灭一座城市的红日级命运者,落到黑渊级手中居然只能沦为鱼肉。这是“獠牙”第一次面对黑渊级的命运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如同天堑的差距,即便苏醒后,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无音”的表情也如释重负,别看他和兵蚁之首谈判时很轻松,实际上心里一直悬着一块石头,准黑渊级的能量还是和黑渊级有很大的差距,虽说勉强能够和黑渊级过上两招,但如果兵蚁之首全力战斗,“无音”也毫无办法。要不是不是因为阿姆安特压根没有在意,任凭“无音”将其关进了“空白区间”,谈判肯定不会如此顺利。
其实这是一招险棋,“空白区间”确实很强大,连黑渊级的虫群领袖都能困住,但代价就是自己也被一起困住,其实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想出这个技能的弱点,兵蚁之首想到了第一层,也就是这个领域是由“无音”创造的,只要“无音”死了,这个区域就会瓦解。
但它发现自己的攻击无法伤害“无音”后就没有细想了,其实死亡对于人类来说远没有那么难,被困住的“无音”是无法进食的,一个人类不吃不喝最多能够存活三天,这一点对于命运者来说几乎没有变化,即便是世界上最强的命运者,不吃不喝,撑死活十天,十天之后,缺少物质能量的补给,体内的器官无法正常运行,就会导致人类器官衰竭而亡。
这就是人类之于虫群最大的区别,人类无法通过命运能量来补充身体所需的物质,但虫群却可以直接从虫群能量中获取活着的能源,这也证明了它们为什么没有血液和器官,有的只是一副骨架。
而“无音”就是在赌,他在赌兵蚁之首不会思考这么多,毕竟它们不是人类,对人类的身体并不了解。很幸运,他赌成功了,兵蚁之首确实没有思考到这一点,谁能想到如此强大的命运者居然会被饿死。
从它的视角来看,它理所当然地认为,人类也可以通过吸收命运能量一直活着,这可是作为高级生物最基本能力。哪怕是现在直接告诉它,命运者不吃饭就会被饿死,它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獠牙”支撑着身体,想要站立,但努力了几次后,发现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根本无法起来。
“别着急,适应一会就好了,你先这样躺一会吧。”
听到首领这样说,“獠牙”便停止了挣扎,随后问道:“我还活着?”
“当然,不然你为什么还能见到我?难不成我也跟你一起死了?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的实力不如它,所以你很好奇我和它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子,我又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对吧?”
“獠牙”没有说话,默认了“无音”的猜测。
“你的感觉很对,我确实实力不如它,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一定会输,你不也一样吗?难不成你以为你的实力比影蚁之首高啊,要不是它释放了巨量的虫群能力,你不会是它的对手。”
“獠牙”并没有意外,因为在战斗过程中他就发现,影蚁之首的能量太弱了,如果不是因为它能够使用将能量叠加的攻击,“獠牙”会获胜得更快。
“所以你用影蚁之首,换回了我的安全。”
“无音”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这片山脉,似乎是在注视着某种东西。
“对不起,是我拖后腿了。”“獠牙”十分自责,如果能活捉一位虫群领袖,对消灭整个虫群的帮助肯定十分巨大,但这样一来,之前的努力似乎又白费了。
“和你没关系,人生不就是这样,有失有得嘛,我们虽然失去了一只俘虏,但我却完成了一次十分划算的交易,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对策了。”
“什么交易?”
“暂时不能告诉你。”
“好吧。”“獠牙”也没有追问,毕竟首领决定的事情肯定没错,但还是难掩脸上的失望。
见到“獠牙”如此,“无音”想了想,说道:“虽然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件事,你应该感兴趣,你知道为什么影蚁之首会变得如此孱弱吗?”
“哦,这件事我还想问它的,但它好像不打算说,所以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弱吗?”“獠牙”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立刻表现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无音”眼神微微低垂,注视着这片大地,然后十分神秘地说道:“那就和这里埋葬的生物有关了。”
“獠牙”朝着地面望去,十分不解:“生物?地底之下有生物?”
“或者称为遗骸更加准确,在这片山脉之下埋葬一副远古遗骸,影蚁之首想要同化它,但其似乎有着十分强悍的能量,总之影蚁之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给这个生物重塑了一颗‘心脏’。”
“所以这个生物会被同化吗?”
“会,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即便是远古生物,也一样会被虫群同化。”
“那很难对付吗?”
“不能用难对付来形容,你想像一下,影蚁之首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但总归是一个虫群领袖,仅仅是给这个生物塑造一颗‘心脏’都消耗了它几乎全部能量,如果这个生物被彻底同化,你能想象出来它所蕴涵的虫群能量吗?”“无音”一改温柔的语气,冷冷地说道,“恐怕届时它会超越现在的影蚁之首,甚至有可能比那些黑渊级的虫群还强。”
“啊!”“獠牙”瞪大了双眼,“无音”的语气并不不严肃,他原本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从最后的言语中,这好像是一件十分严峻的事,稍微处理不慎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个东西不需要我们出手,后天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啊?谁啊?监管局的成员会来这种地方吗?这种事情真的能够交给他们吗?”
“无音”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獠牙”的饿问题,而是问道:“假设在一个电车轨道上被绑了5个人,而它的备用轨道上只绑了1个人,有一辆失控的电车飞速驶来,而你身边正好有一个摇杆,你可以推动摇杆来让电车驶入备用轨道,杀死那1个人,救下5个人。你也可以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那5个人死亡。我想问,你会如何选择?”
“獠牙”此刻恢复了些许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原本想着亲自去看看那个地面的情况,没曾想,听到了首领提出了一个经典问题,他思考了一会,回复道:“如果是以前,我想,我大概什么都不会做,毕竟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死一个、死五个都与我无关。”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的话我不知道,或许什么都不做,或许会去推动摇杆。”“獠牙”笑了笑,明白“无音”想要表达什么,“首领,其实我们会怎么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会怎么想,至少对于我来说,您的命令大于一切,我会拼尽所有去完全您下达的命令,在我心里,您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也对,问你也是白问,反正只要是我决定的事,你就没有质疑过。但你不觉得你有点太崇拜我了吗?你有没有哪一刻产生过我也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这种想法?”“无音”盯着“獠牙”,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得知他真实的想法。
“獠牙”叹了一口气:“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啊,要不说您才配当我的首领呢。”
“无音”微微一笑:“少油嘴滑舌。”
“实话实说,当然有过,但是自从‘心灵’告诉了我,您正在做的事情之后,我就无法停止对你的崇拜,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坚定的人。你问我电车难题,其实根本不是想要听到我的回答,而是在扪心自问吧。这一辈子您应该经历了无数的电车难题,就像之前你让我去猎杀命运者一样,我想你应该已经承受了很多内心的煎熬,包括了我的那一份,所以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需要问,我必须完美地执行您下达的任务,才能实现您所期待的将来。”
听完“獠牙”的一番话语,“无音“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又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眼下的事情只有他能够做到,他也必须做到,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下定的决心,名流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所有的布局,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拉开帷幕。
“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基本上恢复了。”“獠牙”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十分良好。
“那这些虫子就交给你了,消灭之后老地方找我,我有新的任务给你。”话音刚落,“无音”就消失了,留下“獠牙”一人。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首领丢下了,早就习惯了,随后他看着周围不知何时出现的虫群,皱了皱眉头,二话没说,飞速将其全部消灭。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獠牙”的实力明显进步了,很显然“无音”将这些杂鱼交给“獠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其熟悉一下自身的能力,首领要操心的事情果然很多,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
“这里变成‘灰烬之地了’?肯定和该死的影蚁之首脱不了干系。”“獠牙”没有着急离开,四处搜寻了一会,感受到了地底传来的能量,信息便在脑中自动开始了整合推理,“没有‘门’的‘灰烬之地’,所以应该和首领说的什么远古生物有关,得消灭那颗所谓的‘心脏‘才能摧毁这里的’灰烬之地‘,但首领说不要我们出手,有人会来解决这件事。”
“獠牙”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从之前的谈话当中,这件事明显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稍有不慎,后果肯定很严重,但“獠牙”耸了耸肩,内心想到:“算了,不管了,首领都那样说了,我还担心什么,还是去领取我的新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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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国边界。
“好了,再往前差不多就有人类的踪迹了,我还有自己的任务,就不送你了。”阿姆安特双手插兜,优雅直接写在了脸上。
一路上没有说话的赛都安特终于忍不住了,提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两个人解决掉。”
“这不关我的事,摧毁炎国是你的任务,炎国人自然该留给你解决,我要是替你解决了,岂不是抢了你的风头。”
赛都安特一脸黑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一定有别的原因。”
阿姆安特笑了笑:“行,看你都这么惨了,我就不取笑你了,不过这还是虫群第一被俘虏,你也算得上虫群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阿姆!”赛都安特十分羞耻,真想直接钻入地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阿姆安特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我不出手自然有我的原因,刚刚说的也不完全是开玩笑,一直以来你在樱之府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刚来炎国就被算计了呢,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沃克安特一直在暗中帮你啊。”
赛都安特惭愧地低下了头,此刻它就像是离开了家庭的孩子,第一次反思起了自己,在家中时嫌弃父母的唠叨,出门在外才意识到父母的好处。
“那个……你知道炎国的情报吗?能不能给我一份。”赛都安特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沃克安特没有给你吗?它将虎洲的资料给我了啊,不应该会忘记给你吧。”
“我没要。”
“噗~”阿姆安特绷不住了,直接笑喷,“你真行啊,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狂,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我该怎么说你呢,总之这件事我不会帮你,你自己去找他要,你又不是没有联系方式,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说完它便挥了挥手,消失不见,留下赛都安特一虫,良久之后,它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拨通了沃克安特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