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时候谢凯跑了过来。谢凯应该是个比较注重形象的男人,短短十分钟,又换回了干净的白衬衣和合身的黑西裤。望着他远远地跑过来,就好象一只骄傲的鸵鸟——腿是真的很长呢。
看见我等的人是谢凯,向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哼,管他的脸色干什么,又不是我的男人。
“走吧,我们去吃饭!”谢凯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朝着向云和小刘挥手。
“等一下,你们去哪里?一起去吧!”向云搞什么把戏!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他还要在我面前秀是吧?
我也明显看出了小刘的尴尬,看来,至少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臆测。
面店很小,但是很干净,装修很有风格。我和谢凯并排坐着,向云坐在我对面,小刘坐在谢凯的对面。我叫了一份“番茄鸡蛋面”,然后就低头玩手机,时而低声和谢凯聊天,用的都是近乎耳语的声音。
谢凯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知道了。远远望着和坐在身边是两回事,离得这么近,我甚至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好看的耳廓。他转头望着我说话时,会露出那两颗小小的虎牙,声音里有温润的气息。
当然,我并不理会向云,虽然这样很明显是感觉在闹情绪,但我就是不想因为假装做个有涵养的女人而放弃自己的立场,我不管别人看着怎么别扭。这样说来,我似乎不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的确不是,自己的修养距离那样的标准还有十万八千里!
面是什么味道我完全忘记了,但是我忘不了小刘看向云的眼神,虽然我只是用余光扫过,但那已经令我非常难忘了。小刘充满怜爱和仰慕地看着向云……
恋爱中的女人,那眼神错不了。向云见我不搭理他,也没有纠缠,大家只好各自玩手机。
那时也想,我看谢凯的眼神不也一样的花痴吗?为什么我对向云那么苛刻,对自己却这么宽松呢?或许,我知道自己对谢凯的感情,至少那时候来讲,是没有一丁点爱情的成分。
原本谢凯是想带我散散心,可现在呢?二人“约会”变成了四人行,堵心!堵心!堵心!
下午照例加班,我不明白,刑警队的这些人是怎么撑住的?整天加班,很多时候,还要承担着来自案件的巨大压力。比如今天的这个案子,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否为他杀。
向云和猴子在查看大厦拷回来的录像,我要去法医部找赵丹莹。一是要拿回我的“小销”——我给自己的木刀取的新名字。二是要再看看现场拿回来的证据。
在法医部,我问赵丹莹,能否排除他杀?赵丹莹摇摇头,不能肯定,他们还要进一步做坠落实验。
“虽然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但这个女孩的死亡现场非常可疑,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坠楼的地方会没有脑浆?”赵丹莹坐在她那堆仪器前,大惑不解地说。
“我在楼顶的时候,发现一个情况,这个建筑物的形状很不规则,她坠落的下方有许多凸起的尖角。有没有可能脑浆已经在其它楼层溅了出来?”
“是有这样的可能,但这个脑袋里面太干净了,完全没有脑浆。如果是溅落在其他地方,总不至于这么干净啊,你看看这里,就好象被清洗过一样。”赵丹莹站起来,走到尸体前面,指给我看。
果然,没有脑浆。但事实上,我只看见几片破碎的头骨,说这是脑袋有点勉强。那头骨的里里外外都很干净,完全看不出是刚刚死去的人的头骨。
“可惜,48楼太高了,尸体被摔的不成样子,恐怕连头骨都拼不全了。这样,也很难发现坠楼过程中是否碰到建筑物中间的凸起?”
“那后来找到她的手机了吗?她身上有其它有价值的线索吗?”我问道。
“没有。我听大厦的保安和游队讲,他们听到响声就赶过来了。当时地上就一具尸体,没有手机。你和队长去楼顶之后,你们队的人在周围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手机。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发现。”
赵丹莹不再说话,我也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周末在单位的办公楼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她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好多东西等待调查呢。
突然,我想起另一件事情。
“我的木刀呢?”我把手伸向赵丹莹。
“给,不过你一会要在门口登记一下。”赵丹莹从箱子里拿出我的刀来。
“你这把刀很奇怪你知道吗?上边的图形是古埃及文字。”赵丹莹眼睛直直的盯住我。貌似在说:有什么秘密,快点讲出来吧。
“你这么有学问?古埃及文字都知道!这把刀是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其实是一把高仿的工艺品。我也没有想到它竟然还能杀人,能自卫。看来我以后要好好对待它才行。”
我一把拿过自己的“小销”,然后就想插在靴子里。切,我手都放下去了,才发现今天穿的不是靴子!
赵丹莹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我原本只是觉得你的刀子奇怪,晚上和我老公视频的时候就拿给他看了一下,他一眼就认出上面是古埃及文字。”
“啧啧,有个人类学博士的老公就是厉害啊,随时一晒就是晚上视频。不像我,晚上只有呕血的命,”我半真半假的说道。今天的情绪我能和谁说呢。
“你别不知足了,你男朋友不就是那个向云吗?地球人都知道啊。你们不仅仅是大学恋人,现在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赵丹莹白了我一眼。
这就是我为什么憋屈了。如果他真的是我男朋友,我当然可以名正言顺的生气。但,他不是!他不是也就算了,大家又全部都以为他是。当初调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不早点解决,搞得现在一团糟。多少有点活该!
看我不说话,赵丹莹意识到可能有些问题。但大家又没有熟悉到可以聊感情的份上,她也不好说什么。
有同事带着一对中年夫妇来到法医室,看样子,他们可能是李菲儿的亲属。我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场景,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