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善意许诺
流裳又道：“所以，王爷自小到大从来不过生辰，也不会在这一日吃长寿面，渐渐的，他便连面也很少吃了。”
难怪她刚才见到他时，看到他眼中有淡淡的哀伤，想来定是想他的母妃了。
苏千月暗暗的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孤儿，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只是她很幸运的将之前的所有事都忘了，只有在每次没有吃的，或是没有地方睡觉，或是被人欺负时，会含泪问苍天：“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家？”以外，其他时侯她觉得自己还是挺缺心眼的。至少，她很少会去想家到底是什么感觉？当然，也实在是她没有精力去睡，因为她每天都需要到处找吃的，找地方睡觉，尽量避开那些比她大的大孩子，或者想尽办法躲避那些试图伤害她的心怀不轨的成年男人或是女人，如此一来，她还真没有时间去感伤。
大概是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而如今看到司马玄也是如此，心里便不自觉得有些隐隐作疼，尤其是他还背负着“克死母妃”的名声，只怕他表面上不在意，其实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的。
和流裳一边闲聊着一边做饭，时间过的倒也快，小半个时辰后，苏千月揭开锅，顿时被一阵浓郁的香味冲了一脸，整个厨房飘着一阵菜香。
“哇，好香啊。”流裳自灶台后走出来，“想不到王妃的厨艺这么好。”
“是吧。”苏千月看向她笑了笑，毫不客气接下她的夸赞，“我做的多，一会你也吃点。”
流裳赶紧摆手：“奴婢怎么敢……”
苏千月笑笑，“没事，见者有份。”说着话的工夫，她已以装好了两碗面条，她一碗，司马玄一碗，不止是面，另外她还炒了两个小菜，一边装一边问流裳，“现在什么时辰了？”
流裳道：“刚入子时。”
“那还好，赶得上。”
将所有东西都准备齐了，苏千月便和流裳端着托盘往前面的屋子走去。司马玄早已沐浴更衣，此刻正坐在临窗下的锦榻上在看公文，一身月白色寝衣，身上披着同色绣浅金色花纹的披风，如墨的长发披散肩头，只在头顶随意的束了一束，烛光下长长的眼睫覆下，将他的容色添上了几分静谥的柔美。
苏千月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画面，每一次都让她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什么样都美。
司马玄听到声音抬起头，已经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抬头迎上苏千月含笑的脸庞，便也立即扬起浅浅笑意。
“饿了吧。”苏千月看向他笑笑，将面条放在桌子上，流裳也将手里的菜放下，将东西放好便退了下去。
司马玄已经坐在桌子旁了，看了眼面前的面条和两个小菜，抬头去看苏千月：“都是你做的？”
苏千月将筷子递给他，“是，以我的口味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一定合。”司马玄还没吃便已经肯定道：“只要是你做的，不管是什么，都合我的口味。”
尽管知道他这夸赞很没有原则，但苏千月还是欣然接受，没办法，只要是夸赞她都接受。
“这是什么？”司马玄看着一旁碟子里放下两个煎过的鸡蛋问。
“荷包蛋。”苏千月笑着说道，她煎荷包蛋的技术一向不太好，而且几乎是中了某种魔咒一般，第一个必定失败，所以她将第一个留给流裳了，后面两个煎的不错，她便拿过来了。见司马玄正用筷子夹着端详，苏千月道：“在我们那里，过生辰是一定要吃鸡蛋面的。”
司马玄抬起目光看了看她，并不对她知道今日是他生辰而感到奇怪，想来方才她将他支开后定然问过流裳了，他更好奇的是：“你们那里？”
“是啊。”苏千月笑笑却并不多说，催道：“快尝尝。”
司马玄果然轻轻的咬了一口，苏千月一脸期盼的看着他，虽然她自认厨艺不错，但是司马玄这人还真说不准，只怕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又如何会在意这样一个荷包蛋。
“嗯。”司马玄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比府中厨子做的都好吃。”
苏千月笑笑，这夸赞当真好没含金量，一个荷包蛋而已能有多好吃，她也不过是为了应景罢了。然而人家王爷就乐意夸，几乎每尝一个菜都要夸上一夸，苏千月一边高兴的听着，一边真怕他会说以后就让她到他府中来为他做饭。
幸好，王爷知道她的志不在厨房，倒也没有提出这种明知没有可能的要求，不过道：“真希望以后每年的今天，都能吃到你亲手为我做的面。”
一个简单的心愿。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然而……
苏千月的心忍不住纠结了起来，多么简单的一个心愿，拒绝吧，今日可是人家生辰，又是他二十年来过的第一个生辰，连她自己都想骂自己残忍。何况人家在生辰这一日，又是陪她去九城衙门作威作福，又是陪她去乱葬岗瞒天过海。可若是答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明年的今天会在哪里？
“好。”最终，她选择善意的……许诺。
先答应了，至少让他今天高兴了。
果然，在听到她那一个“好”字后，司马玄的心情更好了，面条吃的更多了，几乎将苏千月做的所有菜都吃完了。
吃了面后，两人又坐了一会，苏千月觉得她真的不走不行了，再不走后面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她还没打算将自己当作生辰礼物送人。难得司马玄没有留她，倒让苏千月有些不习惯。其实，司马玄不是不想留，只是，今日是他母妃的忌日，他并不想在今日做一些有违礼数之事。
一回到柳府，苏千月发现卫临正在等她，苏千月也正好有事要问他，之前在乱葬岗，有上官宇在，她有些事不太好问。
此刻一见到卫临，苏千月便问道：“霍将军呢，怎么样？”
卫临道：“少主已经连夜将他带回千柳山庄了。”
苏千月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千柳山庄自然是最好的藏身之处，虽然苏千月有些事情想问他，但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侯。想起她听到上官宇临行前吩咐属下去难民营查探之事，苏千月又问道：“对了，上官宇此人奸猾，我听到他让人去难民营查探那两个难民之事了，那两个人确实是难民营的人吗？”
卫临摇了摇头，“不是。”
“那真正的人呢？”
卫临似犹豫了一下，方道：“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