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你如果杀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上天入地,也会杀了你……”
“踏踏踏……”
“你敢杀了我,我爹不只是杀你,会杀你全家……”
“噗……”
世界清净了,犬族修士的尸体躺在了地面上。
“嗖!”
一条人影出现在他的对面,只有一条右臂,左臂的衣袖随风飘荡着,微微皱着眉头,盯着青年:
“小五,知道自己差在哪儿吗?”
梁五摇头。
“嗨,你这悟性!”向纵横眼中现出无奈,然后又肃然道:“霸道,你要霸道。闪避什么?一刀劈过去。
逢山劈山,逢海劈海,便是老天也给他劈出一个窟窿。”
“哦!”
“哦什么哦,明白了吗?”
“不明白!”
“你这……行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那咱就继续杀,杀多了,你就明白了。”
梁五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向纵横嗤笑道:“怎么?杀怕了?就你这样还想着和你古叔叔一样?你古叔叔的双手可是沾满了妖族的鲜血。你知道吗?
你古叔叔可是被妖族下了天妖令!
就你?
我看你还是别把你古叔叔当榜样了,你不配!”
“我……”梁五的手握成了拳头,眼中的眸光变得坚定:“我行!师父,我行!”
楼城。
一个修士漫步在街道上,腰间悬着一个紫黑色的葫芦,身后背着一柄剑,那剑柄上系着一个铃铛,随着那修士行走摇摆着,但是不管如何摇摆,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哟,鬼道兄,你这是回来了?收获如何?”对面走来一个了修士。
那被称为鬼道兄的修士,道号鬼道子,是御鬼宗的一个元婴修士,看到对面的修士,脸上现出笑容:
“还行吧,没有多大收获。走,我请你喝酒。”
“还是我请吧,讲讲你这次的经历。”
“好!”
夜。
鬼道子从酒楼内出来,顺着大街走,然后拐进了一个胡同,又七拐八拐,向着自己的住处行去。
“叮铃铃……”
悬挂在他背后剑柄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鬼道子顿住了脚步,然后改变了方向,一边感知铃铛音波指引的方向,一边飞快地穿行在胡同中。
很快,他就站在了一扇门前,那铃铛的声音越发的急促起来。鬼道子目光扫过门前,大门紧闭,门前三级台阶上有着杂草从石缝中顽强地生长出来,看模样应该有数月无人践踏,也就是说,这个宅子空闲了数月。
鬼道子踏上了台阶,大门无锁,也没有符纹,看来是荒废了。
伸出手按在门上用力。
吱呀呀……
大门被推开,鬼道子走了进去,目光便落在了对面的房门上。对面的房门是关闭的。门缝中有着阴煞之气泄露出来。
踏踏踏……
鬼道子向着房门走去,走过前院大约五分之一的距离,鬼道子眉毛挑了挑,反手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这阴煞之气已经扩散到了这里,如果再有十天左右,这阴煞之气就会扩散到院子外面,影响到左邻右舍。
鬼道子踏入了阴煞之气笼罩范围,眼中现出了一丝喜色。
来到了房门前,伸手推开了房门,没有犹豫,一步踏了进去。
房间内的阴煞之气如潮涌,却对鬼道子没有丝毫伤害。目光向着四下扫去。这里布置的应该是一个婚房。
有床,有梳妆台,还有着喜字,只是有着尘埃,荒废的时间不短。
鬼道子挽动指诀,抹过双眸,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借法,阴目开!”
双眸有阴纹流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鬼魂站在了梳妆台前,一副大红喜袍。呆呆地望着梳妆镜,口中念念有词。
“小楼,为什么?小楼,为什么?”
鬼道子眉毛抖动。
真是运气,竟然遇到了一个金丹鬼魂,而且煞气浓郁。
“祭!”
他腰间的紫黑葫芦从腰间飘浮了起来,葫芦盖开启,一股吸力向着那个鬼魂吸了过去。那鬼魂转过身,神色猛然变得狰狞,凄厉地嚎叫,向着鬼道子扑了过去。
“啊……”
凄厉的嚎叫声戛然而止,那鬼魂被吸进了紫黑葫芦,葫芦盖子盖上。
*
“梁五被带走了?”沧浪城酒楼包厢内,西门破军问道。
“嗯!”古铄点头:“是一个信得过的前辈。”
“那就好!”
他们和梁五都没有见过面,也只是提了一下,很快就转变了话题,聊着聊着,话语稀少的种情花突然开口道:
“会不会有朝一日,我们反攻大荒?”
房间内就是一静,随后气氛便火热了起来。
“我感觉差不多啊!”
“现在天盟似乎和以前不同了。”云浪看了一眼古铄道:“当初北地浩劫的时候,天盟那些高层都怂得不敢去北地。而等到西部妖族大举入侵的时候,却敢全面迎敌。”
“你还不是因为拼着损耗的寿元,击杀了青苍穹,北地才击退了妖族,获得了胜利?而天盟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北方在没有天盟的帮助下,孤独作战,却赢得了胜利,这才有了信心在西部和妖族全面开战。迎了西部之后,更是有了信心开疆拓土。”
“总而言之,天盟和我们人族的信心在提升,如果我们这次在东部再取得了胜利,下一步必定会是针对南部。如果南部也取得了胜利,那就只剩大荒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天盟应该有信心反攻大荒了。”
“未必!”宁彩云道:“大荒不是天玄,天盟还是有着极深的忌惮的。”
古铄看着众人,发现众人竟然没有反驳宁彩云,反而非常沉默。便将目光望向了宁彩云:
“宁师弟,有什么理由吗?”
宁彩云轻叹了一声:“理由有很多。首先第一点,说出来很不好听。我们人族就是从大荒逃出来了,对大荒有着深深的畏惧。其次,现在有很多修士,这些修士包括很多大佬,他们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未必肯反攻大荒搏生死。还有……算了,不说了。反正想要反攻大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古铄也默然,有些话宁彩云没有说,但是古铄能够猜测到,必定是一些利益方面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宁彩云说的前两点。
这两点应该是真的,毕竟宁彩云来自四大超级宗门之一的太玄宗,他刚才也看了一眼玉清宗的种情花和少阳宗的司乘,两个人脸色不好看,却没有反驳,说明这三个大宗门的弟子应该了解一些真正的真相。
对大荒的畏惧一定是真实的,对现在的生活环境很享受也一定的真实的。
一旦反攻大荒,将会死很多修士,甚至那些渡劫大佬也不能幸免。而且像这种大战,也许把某个超级大宗门给打没落了,甚至给打灭宗了,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从当初北地浩劫的事情,就能够看出来那些大佬对大荒的畏惧,对破坏他们如今享受的生活的畏惧。即便是现在连续取得了胜利,但是让他们这些老朽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的,高高在上,享受着无尽权利和资源的人去搏命,恐怕真的很难。
那么,青年一代呢?
也许青年是时候还有热血,但是等他们成长起来,年龄变老,每日接受着老辈人物的言传身教,那个时候的他们还会热血吗?
他们还有有着反攻大荒的绝然吗?
未必会!
因为现在那些老朽的大佬,年轻的时候也是热血的。
但是现在呢?
对大荒的畏惧寒了他们的胆,对现在的享受腐蚀了他们的心。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
种情花,玉清宗。
司乘,少阳宗。
宁彩云,太玄宗。
如果简山虹还活着就好了,便集齐了四大宗门修士……
不!
还有简莹莹。
简莹莹和简山虹都是太清宗的弟子,好好培养简莹莹,让她的修为提升上来。然后让自己影响到这四个人。
他的目光扫过简莹莹,种情花,司乘和宁彩云。然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其他人。
西门破军,西部剑宗。
花解语,南部上清宗。
无妄,南部无念寺。
元音音,中部天音宗。
云浪,东部沧浪宗。
莫燃灯,南部南昆宗。
彭熠辉和彭熠耀代表家族势力。
北雪灵和云思霞……他们就算了,北地有我。
如果我们这批人成长起来,而且成为各个所在宗门具有决定性影响力的人,不是没有可能决定未来人族的走向。
古铄亢奋了起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能够影响到这些人,而且浅层次的影响还没有用,必须是深层次的影响,让他们和自己成为志同道合的战友。
“啪!”
西门破军一拍桌子,神情豪迈道:“老辈人物怂了,那我们来。等我们成长起来,夺了老辈的权,当上我们各自宗门的宗主,我们联合起来,就能够决定人族未来的走向。”
毫无疑问,西门破军这番话是十分激励人热血的,房间内都有着微微的骚动。但就在这亢奋之中,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
“你想多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汇聚过去,汇聚到懒散地瘫在椅子上的彭熠辉的脸上,彭熠辉无视众人的目光,懒散道:
“人族的未来走向,终究是天盟说了算。天盟的决定权终究在四大超级宗门的手中。所以,就算你当上西部剑宗的宗主,我告诉你,没用。
那得种情花当上玉清宗的宗主,宁彩云当上太玄宗的宗主,司乘当上少阳宗的宗主,哦……对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简莹莹的身上:“还有简莹莹得当上太清宗的宗主。然后他们这四个人还需要在那个时候保持初心,联合起来,才能够推动整个人族未来的走向。
破军,你觉得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西门破军瞪着眼睛,一脸的自信,然后将目光依次扫过种情花,司乘,宁彩云和简莹莹。
四个人的眼中露出了自信。方要开口,却听到彭熠辉懒散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光自己有自信,先想想天晓凤初啼,倾颜云愁白。”
包厢内就是一静。种情花,司乘,宁彩云和简莹莹那自信的目光不由一黯。
那四个人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不仅仅是给他们,而是给整个天玄大陆一代人的压力,他们就是站在天玄大陆上他们这一代的高峰,俯视着这一代所有人,威压着这一代所有人。
想要超越他们四个……
不!
想要追赶他们四个,都令人绝望。
差距太大了!
那四个人现在已经是出窍圆满,而他们呢?
不过是元婴中期,差了一个整大境界还多。
这怎么追?
这怎么超越?
难道你进步,那四个人坐着等你不成?
“啪啪!”
古铄拍了拍巴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停留了半息的时间,最后才缓慢而有力地说道:
“没有熠辉说得那么邪乎,也没有那么心中想的那么邪乎。那四个人很强,虽然我没有见过,甚至昨天才第一次听到。但是能够从你们口中说出来,我就承认他们很强。
但是那又如何?
难道这就注定我们无法追赶,无法超越?”
古铄的声音猛然提高:“我的资质大家都知道,如果我当时和你们这般想,就不会有今天的我。而且我还要比那四个人年龄小,但是我的修为境界和他们也相差不了多少。甚至我不认为我的真正战斗力逊于他们。
我能够做到,你们做不到?”
“种情花!”
种情花猛然坐直了身子。
古铄又依次点名:“司乘,宁彩云,简莹莹!”
三个人也都不由坐直了身子。心中一个念头在浮现,一旦浮现了,便再也无法安耐。
是啊!
古铄那个渣渣资质,都能够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
那是我们还不够拼,那是我们自信还不够足!
“西门破军!”
西门破军猛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望向了古铄。
“花解语,元音音……”
古铄一个个点名,一个个被点名的人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望向了古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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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