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没有把事情闹大,悄悄地让人换了药,又隔三差五地把太后约去商量皇帝的生活起居应该如何安置,太后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不对劲。
就在大家以为能够安心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给太后提了醒,发现不对劲之后太后又羞又恼竟将满肚子不痛快都发泄在小皇帝身上,成天摔摔打打一点都不在意孩子哭成什么样。
虽然事关皇帝可毕竟是太后宫里的事,就算知道摄政王也不好总是插手,只好把事情又扔回神女这边。
温如意为难道“我要是上门岂不是让太后知道我一直都监视着她?”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这个太后还有没有用?”燕珣的话把她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小声说“她现在和累赘没有什么分别,别说我就是摄政王都被她烦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毕竟是皇帝名义上的嫡母,更是皇位的监督者,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天下都会猜测。
“她只是个深宫妇人,没见过世面,没吃过苦,只要让百姓们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就可以了,当人们对她足够失望,她的死活就不重要了。”燕珣说。
一个人的性命在他嘴里都没有晚饭吃什么重要,轻飘飘的说着对一个人的安排,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觉得摄政王想当皇帝吗?”
燕珣轻笑道“他想不想当我不知道,不过先帝一定想让他当。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要是能继承大统他比谁都高兴。当年和香嫔的事情别人不知道,遮阙宫中却有几笔隐晦的记载,想来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会这么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一边说一边摇头,帝王家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污糟。“太子,信王,襄王都只不过是他的磨刀石,让他们自相残杀,被天下看见他们的不堪,然后再突然出现一个什么都还过得去的太平王,天下人也不会那么反对。”
“他算计了二十几年就是为了让他和香嫔的孩子当皇帝,未免也太长情了。”温如意感叹道。
“他未必多长情,却一定是个善于算计的人。”燕珣解释道“他手里握着遮阙宫,对于没个皇子手里有些什么一清二楚,却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互生猜疑,甚至栽赃嫁祸,就是为了让太子以为信王和襄王都在算计自己。”
“他们要是没有这个心思,就算先帝想要算计也没有办法。”
燕珣不以为然道“他们的野心都是被先帝养出来的,换着法子宠幸不同的皇子,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有机会,不然他们怎么会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那摄政王找回来的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子的孩子吗?”温如意突然问。
“当然不是,太子不能人道,怎么可能有孩子。”燕珣理所当然道。“这个孩子是东宫幕僚孟庭晚的孩子。”
温如意惊讶的捂住嘴,李代桃僵!“这是欺君之罪!”
“现在这个小皇帝本身就是谎言,谁会戳穿?”燕珣落下她的手说“他是经过你认可,天命所授的皇帝,没有人会置疑他的身份。”
“你骗我。”当初是他说这个孩子时太子的孩子,自己才会当着众人的面那么说,现在他却告诉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那自己岂不是也说了谎。
他摆了摆手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想了想补充道“说不定孟庭晚自己也知道。”
“万一他说出来怎么办。”
“我去找风束之前顺手把他解决了,所有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以及所有相关的只言片语我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现在全天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和我,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温如意这才稍稍放心,可燕珣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再次把心提到胸口。“太子妃,哦,太后总是觉得只要自己生下孩子就一定能母凭子贵做名正言顺的太后,其实都只是做梦。她掉了的那个孩子也是孟庭晚的。太子虽然对孟庭晚很信任,不过还没有大方到让他的孩子当太子的地步。顶多是当个皇子养着。”
“怎么可能,太子妃不会答应的。”温如意瞪大了眼睛说,这消息可越来越离谱了。
“太子不喜欢太子妃,严重到看见她就想吐,可先帝实在催得紧,他干脆把太子妃迷晕了扔进孟庭晚屋里,那晚正好梦孟庭晚喝多了,也不太清醒,竟然还真的成了。”
不得不说这个太子还真是敢想敢干,别人八辈子都想不出来的馊主意全被他一个人想完了,最离谱的是他简直把一辈子的脑子都用在这个地方了,怎么看都不合理的事情竟然还真的让他办成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温如意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骗自己,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说书人都不敢这么编。
燕珣两手一摊说“东宫的人嘴可不言,尤其是太子死后,太子妃整天疯疯癫癫的,孟庭晚又忙得焦头烂额,没了人约束,灌两坛黄汤下去问什么都说。”
“你该不会被人给骗了吧?”温如意还是不相信,这种事情是在很难令人相信。究竟什么样的男人会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迷晕了送到下属的房里?
“太子此人因为生母早亡,又不得先帝喜爱,心里一直有点问题,自己亲生的兄弟没有一个亲近的,反而和老师的儿子交往密切。孟庭晚简直是他亲生的兄弟,别人说什么都不听,只有孟庭晚说得话才能听两句。”
这也是一桩怪事,当初先帝也曾颇有微词,后来看着孟庭晚也没带着太子做什么坏事,甚至还几次阻止了太子胡闹才没有干预。
“这么说来孟庭晚还算是个人才?”
燕珣却还是摆手,显然并不认同这句话。“孟庭晚虽然长得一副君子模样,实际就是个小人,他一路靠溜须拍马上位,好不容易巴上太子,当然百依百顺。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太子干的那些不成体统的事多半都有他在背后指点,不然太子可想不出来那么多狠招。”
温如意突然问“你是不是也这么调查过我,所以才对我的事情那么清楚。你说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可是我一点走不记得你,你其实都是从遮阙宫和素衣门的消息里知道我的吧。”
一直口若悬河的燕珣此时如同哑炮一样安静下来,过了很久才懊恼道“怪不得老人家说言多必失,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也祸从口出。”
“你没有否认。”
他往前走得每一步都对应着她的后退,耐心一点点减少,燕珣深吸一口气说“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你答应过不会骗我。”
“你别这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