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没人,路线已经勘察过好几遍,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在。
钟离觅抓紧包袱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地面安全!提起一口气冲出去,刚刚转过墙角就看见有人歪着头看她。“宗主这是要去哪里?”
她吓得立刻顿住脚步冷汗直流,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双手合十“你就当做没看见我吧!”
“这恐怕不行。”傅砚书让开一步,身后走出两个人。
“宗主怎么又这样!不是说好了不会跑了吗!”女子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跟在其后的男子身形高大,双手背在身后“宗主还是回去吧。”然后给女子使了个眼色“清欢,替宗主拿行李。”
余清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抢过她手中的包袱背在身上,另一只手伸出去挽住她“宗主又骗人!”
两个男人走在后头,进门后还不忘把门锁好。傅砚书看着门边倒了一半的草“这狗洞要不要堵起来?”
“暂时不用。”唐鹤楼头痛的按了按眉心,反正堵了这个也会有别的。
傅砚书踢了两脚,让狗洞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下巴指着不远处的两人“她还是要跑。”
“一梦宗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她想走也正常。”说着用力的按了按傅砚书的肩膀“不能辜负师兄的期望,我们一定要恢复一梦宗的辉煌!”
纵然钟离觅这个宗主做得很不怎么样,可谁让她有三个忠心耿耿的弟子,成天看着不让她逃跑。
“反正这个一梦宗也只剩你们几个了,不然咱们好聚好散?”钟离觅可怜兮兮的和他们打着商量,可那几个人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自顾自的商量起战书。
“战书上的日子快到了,这次还是砚书吗?”余清欢紧紧的盯着两人。
唐鹤楼没说话,沉默的看着身边的人。傅砚上的名头,南霸刀应该是最近才出来的新人吧?“这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老规矩吧。”
三人一拍即合,余清欢忽然一抬手,发上银簪牢牢的钉在柱子上,簪尾的铃铛轻轻晃了晃,一寸远处钟离觅后怕得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要不要这么狠啊!”
唐鹤楼清了清嗓子“只要宗主老老实实的在宗门里待着,就不用面对这些。”
气不过的钟离觅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三人一圈转身回屋,余清欢无奈道“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宗主年纪还小,再过几年吧。”唐鹤楼道。
“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余清欢嘀咕了一句也跟着走了。
作为曾经盛极一时的武林宗门,一梦宗也是很有些地位的,以至于时不时的总有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想要来打擂台,毕竟名声这种东西没人嫌累赘。
这次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横肉不说脸上还有两道深深的刀疤。上来就是一个抱拳“南霸刀张峰!请赐教!”
唐鹤楼一如往常的坐在主位上拱了拱手,余清欢就提着剑从二楼翻了下去。“一梦宗余清欢,请赐教!”
张峰不满道“怎么让个女子出手!难不成一梦宗没人了?”
“多说无益,请出招!”
见状,张峰得意道“姑娘可不要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刀剑无眼一会儿要是伤了可别哭鼻子!”
“这是自然!”余清欢单手挽了个剑花,泰然道。
二层楼上,帘子后头钟离觅正在磕瓜子,忽然听见人问“你觉得谁会赢?”
“自然是我们赢。”干脆利落的把手里的十来颗瓜子尽数吃完,才拍着手上的灰抽空看了一眼下头“刀走浑霸,剑走轻灵。清欢本就瘦弱,用起摘星剑自然如虎添翼。反而是那什么南霸刀,嘴上说得厉害,脚都是虚软的,只要在膝弯上轻轻踢一下,立马就站不住了。”
正说着下头余清欢已经停了手“你输了!”
失了兵器的张峰紧张的看着几乎要抵在喉头的剑尖艰难的滚了滚喉咙“一梦宗果然名不虚传!”
回手入鞘,余清欢后退一步“承让!”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听见身边的人暗含笑意“昨天又没睡好?”
“是啊,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只要在一梦宗就睡不好,老是做噩梦!会不会其实我和这地方犯冲?”
傅砚书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有可能,不如先把你被子底下的南柯记扔了?”
“这就不用了吧?”钟离觅讪讪的挠了挠脖子“你这人真没有意思!”
“只要宗主别总想着离开,一梦宗自然会越来越好。”他平静道。
钟离觅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指着下头正在打扫的两人“整个一梦宗就剩下你们三个,还谈什么复兴一梦宗,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一梦宗成名数十年从未有过败绩,历代宗主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不等他说完,钟离觅立刻打断“是啊,从未有过败绩,只不过是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罢了!”说罢冷冰冰的看着他“你要是觉得一梦宗这么重要你怎么不当宗主!”
唐鹤楼咳了几声按着胸口说“宗主说笑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一梦宗永远都是宗主的。”
“你少跟我说这种话!一梦宗现在只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要什么没什么不说,你看东楼都破成什么样子了!还说什么振兴!你手里难道有银子?”钟离觅道。
余清欢担忧的看着几人,有心劝和却无从下口,只能站在一边闭口不言。
见此钟离觅更加烦闷“一梦宗的钱都在你手上,究竟还能吃几天饭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干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眼下确实有些艰难,可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憋了半天唐鹤楼只这么说了一句,反倒惹得她发笑。
“越来越好?你去年不就是这么说的吗?可现在呢?真的越来越好了吗?”她冷笑着逼近,见他神色尴尬才说“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果断一点,你难道没学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吗?”
傅砚书冷声道“宗主言重,大师兄已经在想办法了。与其说这些话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困境。”
“困境?你还知道这是困境吗?”她嘲讽道“这困境正是你们把我困在这里的境地!我都说了我不当这什么宗主,你们谁想当谁当,我不稀罕!”
“宗主,你别这么说。”余清欢小声说。“这可是一梦宗啊。”
“宗主说的不错,都是我这个做大师兄的没有尽职才会让一梦宗衰败至此,还请宗主责罚!”说着一撩下摆,竟直直的跪了下来。
钟离觅悄悄的往边上退了两步“你少来这套!每次一说这个你就下跪,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吃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