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恭仁阴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江凌月，眼下狠狠一跳，紧接着，老人再次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藏珍阁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已经噤若寒蝉，所有人的视线都围拢在江凌月和沈恭仁身上，一直到沈恭仁离开众人视线，气氛才又稍作缓和。
一旁的杜君卓第一次碰到江凌月这个路数的，不由有些心有余悸，讪讪一笑，尬聊道：“慕容姑娘可真有本事，三言两语便把沈老先生给打发走了。”
江凌月眼中的咄咄逼人，倏地消失殆尽，转而道：“钱难赚/屎/难吃，虽然咱们有钱，但也不能乱花，是吧？”
杜君卓：“姑娘方才和沈老先生那么说，可是手头有沈家的把柄？”
江凌月冲杜君卓呲牙一笑，“没有，我唬他的。”
杜君卓：“……”
江凌月：“户部尚书，朝廷的大掌柜啊，不捞点油水那才不正常。慕容家在汴京城都能只手遮天了，有点小道消息再正常不过，我只要端出气势来，他肯定不敢跟我硬抗。这不，夹着尾巴就跑了。”
杜君卓顿时语塞。
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尬聊都不行的那种。
江凌月说到这，突然转身，冲着一屋子的人喊，“诸位，这千年灵芝沈老先生不要了，还有人要吗？”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方才那场嘴仗，连户部尚书的亲爹都被打趴下了，谁还敢来触这个霉头啊！
所有人都噤声不语，连之前出过价想买的，都抓耳挠腮假装没这回事了。
江凌月见状，“无奈”的耸肩，对杜君卓道：“杜老板，没人买啊！沈老先生既然已经走了，那他出的三百两也已经不作数了吧？既然如此，那只能从头开始拍了？”
江凌月说到这，毫不做停顿，转头对一旁桌案后负责登记的小厮接着道：“这位小哥，这雪灵芝最初的起拍价是多少来着？”
小厮只是个打酱油的，显然已经被方才那场嘴仗震慑住了，听闻江凌月问，老老实实道：“八——八十两！”
杜君卓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二百五员工，如果目光能杀死人，那位倒霉小厮恐怕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江凌月：“行，杜老板，我今日出门急，没带那么多银票，回头我让宝丰隆那边存八十两到你的户头，这样也不必劳烦杜老板再跑一趟了，是吧？”
江凌月一个人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杜老板本以为自己逮到个人傻钱多的胖头鱼，不料反过来被狠狠坑了一把，顿时欲哭无泪，只能尴尬赔笑。
这时候，子期也从聚宝楼楼上下来了。
后者无声地冲着江凌月摇摇头。
人没找到，东西也买了，再留下去也无意，和杜君卓道别后，江凌月和子期两人，肩并肩朝聚宝楼外走。
江凌月低声道：“没人吗？难道是已经跑了？我看着杜老板那副样子，应该不像是装的，他应该没有刻意藏人。或者，还是楼上有什么暗室，他确定我们找不到人？”
子期：“无论元妃娘娘来藏珍阁做什么，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来买东西的。”
江凌月赞同地点点头，还要说什么，突然，杜君卓跑了出来，“姑娘，慕容姑娘，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