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男子蹙眉看了一眼江凌月,沉声道:“正是。”
江凌月依然一脸惊恐,浑身颤抖,“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大人,我只是来水月坊玩的,我真的没有杀人!”
灰袍男子:“我亲眼所见你杀了他,还想狡辩!”
站在嬴浩江身旁的那个士兵两步走到江凌月面前,蹲下。
这么走近后,江凌月才真正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很年轻,五官挺拔,目光坚毅,表情从容冷静,想来也是军官。
此刻,他盯着江凌月,问:“你为何在此?”
“外头不知怎么的,有猛兽作乱,我逃离时落水,见獦狚往外跑,便又回来,躲在这里。”
“獦狚?”
“方才……方才他们对话时,我听到的。”
“你既说不是你杀的,统领大人又为何会遇袭?”
“是他!”江凌月坚定地指着灰袍男子,道:“方才他们两人说话,统领大人让獦狚袭击城门,他不愿意,两人起了争执,统领大人欲进入衣柜中,转身之际,他便将那刀刺向了统领大人!你相信我大人,真的是他,是我亲眼看到的大人!”
赤水营的那位军官,目光来回在江凌月和灰袍男子之间徘徊。
江凌月敢将脏水全往这灰袍男子身上泼,很大一个原因,是从他与嬴浩江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并不属于赤水营编制,他能操控獦狚,很可能是从天衡山出来的。
既然灰袍男子和赤水营不是一路人,那么为敌,也不是没有可能。
灰袍男子得了无端指控,勃然大怒,指着江凌月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就是你杀了他,你身上还沾着他的血迹!”
江凌月再次楚楚可怜地抗议,“那血迹都是我在外头逃命时沾染上的,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杀得了统领大人这样的人!”
江凌月惟妙惟肖的演绎,加上这副小姐身体,似乎让那位赤水营军官动摇了,在他犹豫之际,江凌月再次开口,“大人,此刻统领大人不能再拖下去了,需要即刻医治。”
军官再次打量起江凌月。
江凌月:“我爹是济善堂的大夫,我略通医术。让我瞧瞧统领大人吧,若是能救活他,他便能为我作证,证明我的清白!”
军官盯着江凌月研判地凝视片刻,随即让开了半步。
江凌月冲着他露出自认为最真挚感激的一笑,然后再次跑到嬴浩江身旁。
他的气管被江凌月捅了个洞,但是,只要不伤到血管,即便气管破洞,只要止血及时,并不会立刻造成死亡。
但这并不代表嬴浩江的情况乐观,他真正要命的伤,是江凌月刚刚砸他后脑勺的那一下。
根据江凌月的经验,这货很可能已经颅内出血,而这种伤,在这个时代,是无法治疗的。
江凌月认真检查了一番嬴浩江的身体,随即从炕上随手扯了床布,给嬴浩江包扎止血。
灰袍男子转头看那位赤水军官,冷声道:“你宁可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不愿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