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城的夜晚要比寻常地方来的更早一点,毕竟靠近北方的地方,一旦过了秋分日,每天晚上的夜晚都来的更加早一点,不过固原城的夜晚只限于城市四周尚未拆迁地河套老城区,在新城紫荆街上,哪怕是到了深夜时分,也是一排灯红酒绿,璀璨星光的夜晚。
苏克打着哈欠,从回民的羊肉摊上站起身来,随手打发了账单,便向着前面的万福楼大酒店走去,要说苏克为什么要在距离万福楼这么近的地方吃饭,除了肚子确实饿了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万福楼里面还有一个难缠的女人在等着苏克。
“都是自己作的啊,老子要是不告诉这李二娘秦渊在那里住着,我这不就没事了吗?”
惺惺地拍拍自己的脑门,苏克含着酒气,走进了万福楼的大厅,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五星级酒店那就是不一样,哪怕是到了夜半时分,苏克看到的每一个服务人员的脸上,都洋溢着职业性的微笑,虽然知道这微笑要多假有多假,但是苏克看了还是心头一热,挥挥手招来侍从问道:
“秦将军房间门口的那个女人走了吗?”
“没有,她说秦将军告诉她让她在哪里等着,我们也不敢动她!”
侍从的回答让苏克的心头一阵恼火,不过想想李二娘家的可怜事,这一股恼怒又很快烟消云散,苏克想了想,还是对着侍从说道:
“等我上去帮秦将军解决了那个女人,你们就往我……秦将军的房间里面送来两个女孩,千万不要声张,懂吗?我可是给秦将军打前站的!”
“那是那是,我们这里,您放心!”
那侍从恭恭敬敬的说着,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苏克也不是第一次要妹子陪睡了,很明白自己的消费,不,是秦将军的消费一定会给这位侍从抽成的。
打发了喜笑颜开的侍从,苏克径直上了楼,来到了李二娘的面前,此时的李二娘已经在秦渊房门口等了快五个小时,饿得不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又担心秦渊随时回来,自己不在,连厕所都没去过,那份毅力也是让酒店的服务人员一阵唏嘘。
“苏大人?你怎么来了?”
抬头看着走到面前的苏克,李二娘激动的眼神不免有些失落,下午苏克来到酒店的时候,就对自己说了,他不可能帮自己的忙的,这才让自己来找到秦渊说情!
“哦,我是被秦将军拜托来处理你的事情的,你肯定饿坏了吧,走吧,我请你吃点饭!”
苏克看着李二娘一脸虚弱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伸手把李二娘从地上来起来,刚带下楼去,李二娘就在附近的一家小吃摊子上要了一碗面条吃了起来,吃着最便宜的面条,苏克也懒得拦她,就在一边看着,不过等到李二娘当着苏克的面吃到第三碗面的时候,饶是见多识广,苏克也忍不住开口道:
“李二娘啊,你先少吃点,撑到了就不好了,我们先回酒店说说你的事情吧,我也好困啊!”
“额,你看俺这个出息,见到饭就忘了事了,走走走,苏大人,真是耽搁您时间了啊!”
“不耽误,不耽误,反正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苏克讪讪的笑笑,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沓钱,正打算给李二娘打发饭钱,却看到李二娘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满脸嬉笑的将口袋中不多的钱财拿出来,一张张的数了数,然后递给了面摊的老板!
“走吧!”
苏克从李二娘口中得知那是秦渊给的钱,不禁莞尔一笑,暗道秦渊根本不像是什么秦皇门的大哥,倒像是行侠仗义的侠客一般行事。
带这李二娘回到了万福楼里面,苏克懒洋洋的坐在大厅当中,大致重新了解了一下李二娘的事情,打了个哈欠道:
“这样吧,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明天去刺史府帮你问问,你可不能到了那里再胡天喊地了,懂不?”
“那……那就太谢谢您了啊,恩人!”
李二娘呆滞的眼睛中猛然间渗出泪水,看着面前一脸轻松的苏克,顿时跪倒在了地上,这些天的委屈和苦涩再也抑制不住,趴在地上小声的抽泣起来,任凭苏克怎么搀扶也扶不起来,只能任由她在地上痛哭流涕,对着远处观望的随从招招手,让人给她准备一间房间,自己便准备上了楼去。
“不用!”
总算是没有哭晕过去,李二娘站起身来,擦了把眼泪说道:
“恩人啊,我在门口窝一晚上就行了,俺不能给您添麻烦!”
“固原城今晚会很乱的,你不想被波及就不要出来,听我的安排就好!”
苏克撇撇嘴,淡定的回应一声,李二娘愣在原地,最后还是没有坚持,跟着走过来的随从走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暂时安顿了下来,苏克也打着哈欠上了楼,还没到楼道口,就看到两个黑衣壮汉已经等在了楼梯上。
“怎么?等着急了?”
苏克看着等在楼梯口的两名壮汉,倒也不急不缓,手里拿着秦渊的房门钥匙,淡定的说道:
“我可是来个秦上将帮忙的人,至于你们之间的鸟事,我是懒得搭理的!”
“对不起,我们请的就是您,神偷苏克!苏大人!”
为首的壮汉对着苏克微微拱手,伸手从旁边的同伴手中拿出一张请帖一样的东西递到苏克面前:
“这是我们薛茗薛长老给您请帖,听说您可是我们薛长老夫人的堂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
“对不起,我们苏家的女人太多,我也记不清楚了,你们薛长老的夫人叫什么名字啊?”
苏克闻言伸手将壮汉递到眼前的请柬拿起来看,刚打开请柬,就猛然间向后一退,斜着脑袋堪堪躲过男子射出来子弹,然后一把将手中的请柬扔在敌人,怒骂一声:
“贺兰会,老子和你们没完!”
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两柄长刀,架在身前,冲着那壮汉瞬间砍出,一刀下去,那壮汉拿枪的手顿时被劈了下来,鲜血如注,身后的同伴也一拥而上,被苏克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地,样子甚是狼狈:
“我苏克不是好仇记恨的人,不管你们今晚是谁派来的,总之,老子和你们贺兰会的事情无关,不杀人,是我的准则,但是我有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苏克放了句狠话,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将手腕上的鲜血擦干净,收回别在腰间的长刀,苏克刚刚走到秦渊房门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停下身,苏克回头一看,只看到早先进门时候叫住的侍从一脸猥琐的探出头来,对着苏克挤眉弄眼道:
“苏大人,这两个女孩是刚来的,您还要吗?”
“要!怎么不要,大爷我正不高兴呢,让她们过来好好伺候老子,钱不是问题,懂吗?”
“额,那行!”
踩着地上的鲜血,想想刚才那个壮汉杀猪般地狰狞面容,侍从愣了一下,还是将两个怯生生的女孩推了出来,那两个女孩身材还行,见到一脸淡定的苏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跟着苏克进到了房间,看到苏克洒在地上的现金,顿时喜笑颜开,一开始的紧张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于财富的疯狂渴望!
“也是可怜的女孩啊,来,让我好好的疼你们!”
苏克看着两个女人激动的样子,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伸手从房间当中拿出一根香烟,苏克满意的躺在床上,等待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这边的苏克躺在床上等待着享受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运动,那边的秦渊也已经陷入到了沉沉的睡眠当中,整个固原城好似沉睡了一般,安静的令人恐怖,因为平日里,贺兰会的人早就应该上街享受丰富的夜生活,同时拉动一下固原城难以发展的城市经济,可是这一晚,贺兰会的人除了外围的小帮会之外,几乎全部都进入了缄默的状态,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你他娘还有脸带着你这个脑残的手下来见我?”
原本就一肚子火气的贺兰荣岳看到薛茗长老的时候,脾气更加的暴躁,如果不是看着一大堆帮众还站在自己的面前,估计早就动手教训这个不省心的家伙了!
“我也没想到那个神偷苏克不但偷盗的水平很高超,这动手的力度也拿捏的正好,我只是他听说金豹子被堵在荆子轩的时候,那家伙也在场,想着他和那个叫秦渊的混蛋肯定是一伙的,这才出此下策,想要替我们贺兰会找回场子不是?”
薛茗长老趴在地上,一口一个为贺兰会好,不但没有让主持帮务的贺兰荣岳高兴一点,反而更加不爽的骂道:
“少在这里给我装大尾巴狼,这场子就是从你开始丢了的,你本以为大火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没事的话就老老实实,会长大人已经打算和秦皇门好好和谈了,找的还是南边宝凤城的节度使做的中人,你们这一个个的,现在在这里,这叫添乱,好不好?”
拍着桌子骂着娘,贺兰荣岳越发觉得自己这个贺兰总会务党的辛苦了,本来无风无雨又一年的日子,怎么就到了自己手里成了这幅模样,没来由的出现一个气势正盛的门派进驻,还被新任固原刺使陈枫铸依为左膀右臂,这怎么看,贺兰会的地位在固原城都会被大大削减了!
“那现在就看着那帮混蛋在东城耀武扬威不成?”
一个小字辈的青皮越众而出,对着贺兰荣岳拱拱手道:
“总会务,这口气我们兄弟们可咽不下去啊!”
“咽不下去也得给我咽下去,开玩笑!明天大会长就要出关了,后天就要去和秦渊在金牛川会面了,怎么?你还打算打上门去丢人现眼不成?别看我们贺兰会大,但是这塞上江南哪个门派不想染指?这会儿和秦皇门死磕,不但会误了大会长的大计,对我们贺兰会也没有好处,大会长已经托人说了,这事情三天之内 他就能够解决,但是谁要想学金豹子,薛长老这样继续蛮干,我这个总会务可就不客气了!”
“这,这也太窝囊了吧!”
那小字辈的青皮不爽的嘀咕着,贺兰荣岳倒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发布贺兰会圈禁令,等待着贺兰荣乐的出关,不过对于这个有冲劲的小字辈,贺兰荣岳倒是很欣赏,默默的将他的名字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