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少有诗兴的秦渊看着日渐西陲的夕阳,走在颠簸的戈壁滩上,也忍不住诗兴大发,吟唱了两句诗后,便指挥着身后的军队,停在了距离碎叶城两公里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要停在这里,理由自然是俄制火箭弹的射程最远就是两公里了!
押着倒霉的契科夫将军来到碎叶城,秦渊看着高耸的城墙和周围一览无余的地势,不禁好奇道: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座这么雄伟的城池呢?连雪山水流都没有,这里是怎么补充水源的?”
“这就是碎叶城的得名由来了!”
跟着秦渊走过来的苏尔玛利亚望着碎叶城上那个倩丽的身影,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些许不忍:
“碎叶城中碎叶泉,碎叶泉是天罡水,无头无源自喷涌,葱岭以西第一城!”
“哦!明白了,有泉水!”
秦渊点头答应,带着苏尔玛利亚押着契科夫将军来到城下不足百米处,看着头顶上一个个荷枪实弹的雇佣军,大声对着上面的人喊道:
“这位就是你们的契科夫将军,我带来了,按照协定,把这些士兵的家人放出来!”
“你想得美!”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秦渊好奇的望过去,只看到一个身披黑纱的女子,对着空中一挥手,身旁的雇佣军忽然拿起手中的枪械,对着秦渊就是一阵倾泻子弹!
“看到你的命也不值钱啊!”
秦渊拉着苏尔玛利亚,用契科夫将军肥大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迎接着缥缈的子弹,向后退却,城墙上的枪声响过一阵之后,便停歇了下来,令人惊讶的是,契科夫将军的身上竟然没有中任何一枪,地上的弹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准的绕过契科夫将军的身体。
“你们疯了不成!我是契科夫将军啊!你们的领袖,你们怎么可以对我开枪呢?我老婆张芸去哪里了?”
契科夫将军看着满是弹头的地面,忽然像一只发狂的狮子,对着空中大吼道:
“快把这些人的家属给我带出来,让我回到碎叶城!快点!”
“碎叶城已经不是你的了!无能的契科夫!”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城墙上发出,秦渊凝眉细看,却看到了一张满是幽怨的脸庞,虽然长得极为标志,但是脸上的轮廓却因为怒意升腾而显得格外狰狞:
“现在的碎叶城已经是我和我哥哥的地盘了!你,契科夫,快去死吧!”
说着,那女人竟然从旁边的雇佣兵手中枪下一把狙击枪,对着契科夫将军的脑袋就是一枪!
“别!”
秦渊一愣,正要将契科夫将军拉到一边,却看到旁边的苏尔玛利亚猛然间抓住契科夫将军的身体,让他的身躯直挺挺的接收这颗来自自己妻子的子弹!
“嘭!”
巨大的狙击枪子弹一下子从契科夫的头顶穿过,在他的脑后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洞后,钻入地面,秦渊望着身旁的苏尔玛利亚,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冲着身后的冯国强大吼道:
“快!快点把坦克开起来往后走!”
“来不及了!”
一个沉重的男声从秦渊的身后传来,秦渊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淡定的从碎叶城紧闭大门中走出,将苏尔玛利亚一把揽入怀中,轻声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一路都很淡定的苏尔玛利亚的脸猛然间潮红了起来,秦渊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一幕,从第三抓起一把碎石,猛然间对着城墙上的狙击手甩了过去,顿时,一阵惨叫声响起,刚打算对着秦渊打黑枪的雇佣兵们纷纷捂着自己的胸口,拉着自己的同伴躲在了城墙后面。
碎叶城下,亲热玩的男子轻轻的解开自己身上的长袍,脖子上一个奇怪的纹身露了出来。
“日月星?难道阁下是义潮公的后裔?”
秦渊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标志,不觉有些惊讶,虽然后世各种谣传汉人的军旗是日月星,但是实际上第一个开始使用日月星旗帜的人,正是中唐西北独狼归义军张义潮,不过他会使用这一标志,也是为了控制西北复杂的民情,在那个吐蕃崛起大唐衰落回鹘大劫的时代,象征着大唐的日,吐蕃的星,回鹘的月综合在一起,方才形成了归义军日月旗,只是后来西北糜烂,张义潮的后人多以此标志为荣,传到现在,不觉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团体,盘踞在茫茫大漠戈壁中,秦渊也是风闻一二,并没有见过真正的义潮门人。
“不错!我就是归义军后人,听说阁下已经是渡劫成功了,不如加入我们义潮门这一古武世家,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男子对着秦渊微微一笑,伸手指着旁边的苏尔玛利亚道:
“刚才苏尔玛利亚也给我说了,阁下能够一眼就看住苏尔玛利亚粟特人的身份,想来也是见识非凡,参加我们归义军义潮门也是绰绰有余,如今正是斜阳日落之时,待到天星灿烂之际,你我认清宗主臣民之别,从此脱离这纷扰世家,安居大漠之中,如何啊?”
“你在做白日梦吗?”
秦渊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傲然道:
“且不说本人现在还有要务在身,单说你们义潮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凭什么要认你当宗主?可笑!”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男子倒也不生气,微微颔首道:
“其实我们义潮门名义上身居大漠,与世无争,但是实际上这中亚戈壁乃是天下汇景之处,四方龙腾之地,更是西方人眼中的亚洲十字路口,如此重要之地,自然要我华夏苗裔,义潮门人来此守候了,况且我义潮门在此经营千载,内亚古武世家之首正是我义潮门,如此丰厚之处,对于阁下这种误打误撞间竟然突破劫数的天才,正是安居之所啊!”
“假大空!”
秦渊看着男子自信的样子,没来由的有些想吐,除了历史上就和张义潮亲密合作的粟特人这个老梗之外,秦渊并没有从此人的口中听到任何有意义的话,反而是自吹自擂的能力,令人刮目相看。
“我就说了,此人只能够打服,根本不能够和谈的,奉节哥哥,揍他!”
苏尔玛利亚忽然叫嚷起来,秦渊默然的看着她,满脸不屑;
“原来你们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能够让我加入你们义潮门不成?”
“当然不是!”
见张奉节默然不语,苏尔玛利亚倒是来劲儿了,大声叫嚷道:
“我们只是为了寻找我们义潮门的古龙杯,却没想到竟然被神偷苏克那个混蛋给掉包了,等到我们追过去的时候,神偷苏克竟然被你们的边防军给扣押了!之后我们就夺回来古龙杯,当然了,你们的边防军被人杀害了,结果大名鼎鼎的秦英雄你就来了,我和奉节哥哥才觉得应该让你这个武师级别的人物加入进来!”
“也就是说,我们的边防军是被你们义潮门虐杀的?”
秦渊的脸色霎时间冰冷起来,看着苏尔玛利亚的眼神中不但有不屑,更多了一丝恨意!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只杀了人,残害尸体的事情可是神偷苏克干的,我们才不会那么无耻呢!”
苏尔玛利亚大喊冤枉,旁边的张奉节还来不及阻挡,就看到秦渊已经怒气冲冲的冲过来,双拳击出,对着苏尔玛利亚的心口就是一拳上去!
“嘭!”
就在秦渊将要击中苏尔玛利亚的瞬间,旁边的张奉节动了,动的很快,几乎和秦渊的动作一样快,在秦渊的拳头距离苏尔玛利亚一寸的的地方,握住了秦渊的胳膊:
“秦渊,你想清楚了,是那几个原本就随时被人击毙的边防军战士重要,还是和我们义潮门的关系重要,惹恼了我们义潮门,华夏的西北就会永无宁日了!”
“惹恼了我们华夏军队,你们义潮门就会从历史上消失!”
秦渊冷冷的看着张奉节,伸手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拳,后者一愣,转身将苏尔玛利亚推到一边,挥拳挡住秦渊的一击,沉声道:
“现在就要和我们决裂了,是吗?”
“交出杀害边防军的凶手,我放你们一马!”
秦渊默默的看着张奉节,身后的冯国强已经抢了一辆坦克在沙漠中飞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这件事情就会上报上去 ,自己只要在这里和对方纠缠一个小时,帕米尔的总统就会派出军队处理这里的状况,到时候,义潮门就一定会退却!
“那人就是我杀的,看来我们两个是没得谈了!”
张奉节的脸色顿时冰冷下来,秦渊闻言一愣,顿时怒火冲天的对着张奉节连出三拳,每一拳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却被张奉节稳稳的挡住,没有一丝难以应付的样子!
“和高手过招才能够不断成长,你和这些废物一样的普通人在一起厮混,自然不可能高多少,你是武师级别的,我也是武师级别的,但是我平时就和武师战斗,而你还在训练什么猎鹰小队,简直可笑!”
张奉节冷笑连连,秦渊的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不断的攻击试探着张奉节的底细,两个人在原地疯狂的变换着位置,不断的战斗着,仿佛已经和周围的世界脱节了一般。
站在城墙上往下看去,身披黑纱下令开枪的女子已经不知所踪,亲自给自己的丈夫送上死亡子弹的张芸脸色肃然,看着下面的张奉节和秦渊的战斗,不是咬着银牙,似乎很是担心。
匆匆上了城墙,苏尔玛利亚望了一眼在旁边包扎伤势的雇佣兵们,走到张芸的身边,紧张兮兮的说道:
“这个秦渊根本不可能为我们所用,为什么奉节哥哥非要招降他呢?现在还让他知道了古龙杯的事情!”
“刚才古龙杯的事情是你说出来的吧!”
张芸不无责备的看了一眼苏尔玛利亚,低声凝眉道:
“不管怎样,奉节已经和这个秦渊打起来了,要是输了的话,碎叶城可就不保了!”
“不是还有宗主大人的嘛,怕什么,帕米尔的总统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随便找个人宣布一下独立,然后继续控制这里不就好了,碎叶城是我爷爷亲手缔造的地方,绝对不能让别人染指!”
“你还在做着复国粟特的美梦吗?”
刚才披着黑纱下令开枪的女子忽然出现在苏尔玛利亚的身后,脸上灌满了冷笑,苏尔玛利亚住阿奴孤身来,看了一眼那女人,将脸别过去,愤恨道:
“我说姐姐,你是不是又去找父亲他老人家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