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若是愿意跟着本宫出宫去,本宫便带着你四处走走,你若是想安安稳稳留在宫中,本宫便替你寻个好去处?”
“婢子会一直跟着您的!”
明枝跪在赵淮枳面前,郑重其事地朝她磕了个头,赵淮枳因怀着身孕,不便扶着她,便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让她起来说话。
“你近日先瞒着青书,她若是知道本宫离开,肯定会想办法阻止的。”
“好。”
明枝朝赵淮枳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东黎那边,你父母可需要告知一声?”
早在明枝跟随自己来到西峻之前,赵淮枳就让人去明枝的家中,给了他们足以颐养天年的钱财,许是下辈子都花不完,所以明枝对于家中便也不用那么挂心了,不过现在是明枝要跟着赵淮枳四处游走,归期不定,目的地也没有,完全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婢子待会回去写一封信,然后送到家中吧。”
“好。”
敲门声响了起来,赵淮枳止住话头,扬声道。
“进。”
“大王送来两名信使,说是尽您差遣。”
“将人留下,明枝你和青书出去吧。”
“喏。”
青书和明枝一同往屋外走去,而那两名信使很快走进屋中来,二人朝赵淮枳作了一揖。
“敢问娘娘的信何时写好,小的们便开始准备为您送信去。”
“都写好了。”
赵淮枳将抽屉拉开,从里面取了三封信出来,其中孟景深和张兆辰的信是要一起寄到孟国的,而另一封信则是要寄到东黎去的,赵淮枳写给姜怀璧的那一封信则是被她另放了一个位置,唯恐和那三封信寄错了。
“小的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尽快将信送到!”
“有劳了。”
“您太客气了。”
那两位信使分别接过信,然后信又用他们特制的信封装了起来之后,这才向赵淮枳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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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位信使的动作极快,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信分别送给了那三个人。
惠夫人当时看见桌上突然冒出来的一封信的时候,唬得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扔了。
当她打开那封信,瞧见上面很是熟悉的字迹才,才慢慢确定了这就是赵淮枳写的。
信上刚开始又如往常一般说了些家常话,到后面却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和姜怀璧又起了争执的事情。
而这一次的争执远比以往都要严重。
她要离开了,而且亲手将自己和姜怀璧之间的关系断个一干二净。
惠夫人心下一紧,继续往后面看去,可赵淮枳也只是提了这几句,多余的话却并没有说,惠夫人匆匆忙忙地将一封信看完,心下有些疑惑,可天高水远,她就是想同赵淮枳说些什么话,也只能去写信。
所幸黎穆王这些日子沉迷于修仙问道,对于泽庆宫的管控并不严,所以惠夫人倒是很顺利地将回信寄到了赵淮枳的手上。
这些日子出入宫的道士愈发地多了起来,将宫中弄得乌烟瘴气的,惠夫人就是有心想整治宫中,可手中却是一点权利也没有,见得多了,她便默然了,只是将赵鸣榭拘在自己身边,让他少瞧见那些污秽不堪的事情。
赵鸣榭自小就是很懂事的一个孩子,如今惠夫人被困在泽庆宫,而黎穆王虽然口不能言,却依旧不肯将赵鸣榭喊过去,叫他一些政务,反倒是本末倒置,寻求天下名医,又被人忽悠着,信了道。
如今宫中到处都可以见到穿着道袍的道士,将整个宫中折腾地乌烟瘴气,让人不堪入目。
若那些道士都是些品行良善之辈,宫中如今也不会是这般样子,可惜黎穆王自从刚开始就信错了人。
惠夫人之前还有念过旧情,规劝过黎穆王几句,可黎穆王已然着了魔,当即便甩了惠夫人一个巴掌,将她莫要多管闲事,并下令将她一直禁足泽庆宫。
明眼人都将黎穆王的疯癫瞧在眼里,惠夫人平日里为人温婉和善,往日也一直恩宠不断,如今却受到如此对待,倒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不管宫中人到底是说了什么是非,惠夫人全都当做没听见。
她早就凉了心,不过是借此机会让黎穆王将她禁足泽庆宫,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才不会趁机混入她的宫中。
她心头最重要的,就只有张兆辰,赵鸣榭两个人。
若稍次重要一些,就是赵淮枳和孟景深了。
至于黎穆王,那些往日的恩宠与眷恋,早就被黎穆王亲手毁去。惠夫人如今回想起往日,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如何?”
“不出您所料,娘娘果真让婢子随行。”
明枝抿了抿嘴,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人。
就算那人如今已卸去职务,却还是在宫中颇有威信得很。
“你跟着她走,按时将她的消息汇报,东黎那边,你的家人自有人照料,你的弟弟已经从大牢里被捞了出来了。”
“多谢大人。”
明枝颇有些感激地朝那人行了一礼,那人却朝她摆了摆手,让她快点离去。
“莫要让人发现你到这里来过,往后也不要来,有什么事传达给竹芳就是。”
“喏。”
今日恰巧竹芳有事不在,明枝怕那位大人等急了,便自作主张地过来了。
在月华宫的门口,明枝碰上了正往外走的青书,步子一顿,心下突然有些心虚。
“明枝,你去哪里了?”
见明枝从外面刚回来,青书刚才在月华宫内问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正打算出宫来找找,刚走出来便瞧见明枝回来了。
“刚才打算去看看娘娘的新衣裳做好了没,走到半路却发现没有带宫牌,便想着回来取一下。”
“娘娘刚才正想让你去内服问一下,却找不到你的人,我刚才还打算要是实在找不着你,就自个儿跑一趟了。”
“我先回屋去取宫牌了,待会儿办完事了再说。”
明枝飞快地将这句话说完之后,跑进宫中的背影在青书看来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她眯了眯眼,不由得有些多心。
“大王近日的政务很忙吗?”
福寿得知青书约自己的时候,差点没高兴地就要不顾形象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