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枳蹙了下眉,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一旦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姜怀璧就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变得极其冷漠又敷衍。
“不能说吗?”
姜怀璧有些烦躁地抬手蹭了一下鼻尖,“可以,寡人下午让岑给你送过来。”
“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您将藏宝图的事情告诉我,还有覃陆已经将装着藏宝图的那个盒子打开了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好。”
“既然你没事,寡人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姜怀璧朝赵淮枳点了下头,下一秒就很快撒开了牵着赵淮枳的手,转身就走。
赵淮枳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同他说一句话,她实在不知道姜怀璧为什么每次都在她有心想和他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突然将她拒之心房门外,两人温存的时候,她总觉得她很了解姜怀璧,可下一秒,姜怀璧的某些举动,总能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所有幻想打破。
好像一切的美好,都只是一场梦一样。
赵淮枳目送姜怀璧离去,差点没绷住面上的神情,她闭了闭眼,努力调整好状态,往青书的屋子里走去。
青书刚才已经醒过来,又喝了药,此时正靠在床头做些针线活,见赵淮枳突然走了进来,她将手中的东西要藏起来,却差点被绣花针扎到。
“你这是绣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赵淮枳笑着走了进来,却丝毫没有窥探的意思。
“好不容易歇一歇,怎么又做这既费眼又费心思的活儿,躺下再歇一歇吧,嗯?”
“婢子觉得已经睡够了,虽然身上还有些绵软无力,但是做些小绣活,还是可以的,婢子着实闲不下来。”
“行行行,那你要是累了,就好好歇歇,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青书将荷包往旁边一旁,微微向前俯身,拽住了赵淮枳的胳膊,她面色还没有恢复到红润的地步,唇色有些发白。
“您要是有什么话想要倾诉给婢子的,婢子愿意洗耳恭听,当一个很好的听众。”
赵淮枳愣了愣,她刚才已经极力收敛着自己负面的情绪,却没想到还是被青书轻易就察觉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重新坐回到了床边。
“我同大王,又闹矛盾了,而且每次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气,他生气,我也生气,最后总是不欢而散。”
“那您最近一次和大王闹不愉快,是在什么时候?”
赵淮枳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好意思,她伸手挠了下脑袋。
“就是刚才,我刚才问起他藏宝图的事情,然后他突然就变了态度,可是之前他将藏宝图的事情对我说的时候,明明神情态度都跟往常一样,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触了他的逆鳞。”
赵淮枳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我知道问题肯定都是出在我身上,但是就是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生气,要是因为我多嘴问了他藏宝图的事情,因为这个生气倒也是个理由,可是他又说下午让岑将藏宝图带过来。”
赵淮枳冥思苦想的模样落入青书眼中,俨然是一位为情所困的样子,她握住赵淮枳的手,对她笑了笑。
“您别着急,婢子愚见,觉得有什么矛盾话,两个人交心最重要,什么样的办法都不如您亲自去找大王,然后诉诸情意,将您为何对藏宝图这般在意的态度的缘由,告诉他。有什么心结还是趁早解开为好,若是拖到了日后,恐怕到时候又有许多事情蜂拥而至,两人的感情最是不经耽搁的。”
赵淮枳眸子亮了下,她突然抬头望向青书,有些惊奇地看着她。
“青书,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赵淮枳刚开始还以为青书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有那样老道的经验之谈。
“婢子刚被送进宫的时候,是和一群老宫女一起做事的,她们懂得东西都比婢子懂得多,而且经历过许多让婢子惊奇的事情,听了那么多,也见过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才有了婢子如今的一点陋见。”
赵淮枳朝青书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她从床榻上起身,微微向前倾了身子,伸手搂住青书的脖子。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要不然许多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青书也回抱住赵淮枳,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
“您只有在这些感情的事情上迷茫过,其他大事您都很有主见和决断,并不需要婢子的指点。”
“哪啊,我觉得有你在做什么事情都心安。”
“好了好了,婢子答应过您的,会一直在的。现在,您就回去好好想想,要如何同大王说那件事情。您慢慢说,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不该隐瞒的就不要隐瞒,能不说的就尽量不说。”
“好,我知道了。”
赵淮枳笑着朝青书点了下头,站在床边,“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赵淮枳来时的心情有多沉重,现在回去时的心情就能比刚才轻松不少。
“明枝,你待会快到用午膳的时候,去一趟宣室,然后找......”
赵淮枳唤明枝过来,将她的吩咐告诉了明枝,明枝将赵淮枳的话牢记于心,然后朝她郑重点了点头。
“您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瞧见明枝明媚的笑脸,赵淮枳也不禁被她的开朗和热情感染,咧嘴笑了笑。
“娘娘,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不要总是皱着眉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好好好,知道知道。”
赵淮枳故意做出一个假笑的表情,却将明枝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赵淮枳觉得这是她来西峻后,最忐忑的一次,也是她第一次等一个人来用膳,还怕那人不一定会来。
“娘娘,大王来了!”
在姜怀璧距离来到月华宫还有一段脚程的时候,明枝已经大声嚷嚷着跑进月华宫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淮枳。
赵淮枳里面便觉得自己仿佛揣了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她屈指蹭了下鼻尖,又清了清嗓子,在明枝的提醒下,快步走到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