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淮枳还未曾查明赵玉漱的死因后,她便先被告知,婚期已经提上了日程。作为一个公主,嫁衣什么的自己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但是因着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赵淮枳还是绣了几方帕子,一对荷包,还有红色盖头。
赵淮枳在红盖头上绣得是一对鸳鸯,又有并蒂莲与荷叶在侧,实则为一幅鸳鸯戏水图。
“二公主的绣工,真是愈发精湛了。”
东黎这几日又开始下起连绵的雨来,赵淮枳挑了个晴天去了泽庆宫,还没和惠夫人说上几句话,那雨又噼里啪啦下了起来,雨势又急又大,幸好赵淮枳来的时候带了自己前些日子绣的那些东西,拿过来却不是和惠夫人夸耀自己绣的多么多么好之类的。
在惠夫人入宫后,赵淮枳曾瞧见过她的绣活,着实是好得很。黎穆王都让她为他自己做了两三身寝衣,并几双靴子。
赵淮枳虚心求教,惠夫人闲来无事也乐得指导她,一来二去,赵淮枳如今的绣工,可是大有长进。
虽然比不上惠夫人那般精湛,却也能得人一句“好”。
“难为您想出来夸我。”
赵淮枳笑着同惠夫人打趣,“既是夫人如此说,那便是没有什么大的纰漏,怀枳便能放心些了。”
“二公主聪颖过人,怎么会眼巴巴地光等着妾身这一句夸赞,可不像平时的您啊。”
惠夫人意有所指,指的是赵淮枳对于嫁去西峻成婚这件事,有些太过上心了。
“妾身可是明明白白记着,二公主之前在妾身这里,面色冷淡地说了一句随便挑一个嫁好了,如今这……”
瞧见赵淮枳已羞得满面潮红,惠夫人只当她是害羞了。
却是她早就窘迫地说不出话来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来驳回去,然后便憋得满面潮红了。
惠夫人眉开眼笑,浑身上下都是温温柔柔的气息,倒教赵淮枳心底一暖。
“此去西峻,往后和您,就再难相见了。”
赵淮枳没有说出口的是,不仅难以相见,以后再见面时,双方的立场可能都有所不同。
罢了,那些事还远得很,她想那些做什么?
惠夫人朝赵淮枳摆了摆手,像是要将什么东西赶走一般。
“说得正正经经的好笑事,公主怎么又伤春悲秋来了。不管日后见不见得到,如今你和妾身同在泽庆,笑口常开,这般好的事情,以后的事,都以后安排。”
“好。”
赵淮枳弯眸朝惠夫人笑了笑,将方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离愁别绪压了下去,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惠夫人说得没错,要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走得稳,莫贪图来日如何,将今日的路途走尽。
人只有一颗心,要装些欢乐,装些开心,装些自由自在。
如此,便已经满满当当的,可你若是再将那些苦闷与悲哀再塞到那些缝隙中去,只怕你要不堪重负,难以承受了。
“这些日子您便常来妾身这里,虽然妾身在宫中待的时间没您久,但是有些管理后宫事情的东西,还是要同您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