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当然也有人支棱起耳朵来,听接下来的动静。
黎穆王很是未曾发话,任由四公主赵景荣一个人站在殿中兀自说着那些话,那些从赵景荣口中说出来的话,那些词语,无一例外都粗鄙难听,不堪入耳,着实不太像一个公主能说出来的话。
赵景荣一个人说着,说的久了也发现没人敢应和她,她抬眼先往赵淮枳那边望去,赵淮枳正被青书扶着,神色清冷,而黎穆王那里,却是用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她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儿,慌忙错开和黎穆王对视的视线,握了握拳,又打算继续说下去。
黎穆王这下却没有再忍她,反而是从床榻边起身,走到赵景荣面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前几日你出言不逊,寡人只以为你是被娇宠惯了,如今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寡人怎么会要了你这么个逆女!”
赵景荣被那一巴掌闪得差点没有站稳,她一手捂着脸,委屈得都快要哭了出来。明明那位姑姑说自己这样说,不但能重得黎穆王的欢心,还能将自己一直痛恨的赵淮枳拉下水。
赵景荣张了张嘴后,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辩解,现在这个局面,那位姑姑可根本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应对!
她的眼神躲闪,黎穆王很快就瞧出来端倪,只见黎穆王唤了鸷阙上前来,吩咐了他一句,便见鸷阙朝黎穆王行了礼后,便转身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由远及近的哀嚎声响起,赵景荣不禁缩了缩脖子,这声音,她可是着实熟悉的很。
正是敏兆。
之前大公主从东黎出嫁到孟国时身边带着的一位姑姑,当初赵玉漱从孟国回来的时候,将她也带回来了。敏兆本一直在赵玉漱身边做事,身份地位好处之类的从来都不少,但是自从姬凰去世后,赵玉漱将她放到赵景荣身边去,让她好好教导赵景荣。
当初赵玉漱是如何嘱托敏兆要如何照顾赵景荣的,敏兆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反而是整日里在赵景荣耳边说些鸡毛蒜皮小事,日积月累下来,连赵景荣对于赵玉漱这个亲姐姐的态度都冷淡了不少。
“你倒是和寡人说说,平日里,你都是如何照顾四公主的?当初大公主是如何吩咐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
鸷阙在敏兆的身后,抬腿踹了她一脚。
“说!”
敏兆抖得跟筛子似的,额上的冷汗一层层褪下来,她像是被雨水淋了一遭。
她并不敢看赵景荣,也丝毫不敢回应赵景荣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
敏兆跪在地上,磕头入捣蒜般频繁,直将额头都磕出淤青来,她的眼珠乱转,想逮着谁就掰扯到谁身上去,鸷阙见黎穆王已有不耐烦的神色,便从敏兆的发间拔下一根簪子,顺手便戳到了敏兆的背上,敏兆疼得先是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疼得昏厥过去,可鸷阙却根本不给她晕过去的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