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凰双手撑在地上,着实无力的很。
“我答应你。”
她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自称,什么尊卑礼仪,眉眼间的疲态落入黎公眼中,竟让他揪心了一下。
“这几日你便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吧。”
黎公也未曾再瞧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姬凰,反而快步离去。
待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姬凰突然瘫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涣散。
直到苟季走进来瞧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忙跪在姬凰对面,颇为担忧的唤了姬凰了好几声,姬凰却没有一丝反应,苟季只得伸手轻轻摇了摇姬凰的肩膀。
“怎么了?”
姬凰的目光终于聚到一起,整个人开始回过神来。
“娘娘,地上凉,您先起来。”
苟季伸出手,姬凰扶着她的手,从地上起身,一时竟有些摇摇欲坠,仿佛一秒便会栽倒在地上。
“可要婢子去请个医官过来替您瞧上一瞧?”
“不用了,黎公过几日便会让我回合昭探病,这次你便好好留在东黎。”
“主儿......”
“照顾好大公主四公主,还有那个孩子。”
苟季搀扶着姬凰,只觉得她轻得很,仿佛一阵大风便能轻易将她刮走一般。
“喏。”
姬凰正等着她的回复,苟季实在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出来,只得低着头应了声。
她总觉得姬凰这次的话里,莫名含了些诀别的意思,还有其他很是怪异的地方,可她说都说不上来。
“去吧,你去收拾东西,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喏。”
苟季将姬凰扶到椅子上,让她坐下休息,她这才转身去了内室,先开始收拾起姬凰的衣物来。
“称王之事,老臣已经别无二话,可是黎穆王的四个女儿,您必须娶其一。”
姜怀璧有些不耐烦听这几日陈恕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事情,手中拿着的书突然摔在桌上,岑抬眼望了姜怀璧一眼,随后又装作透明人一般站在他的身侧,不言不语。
陈恕坐在椅子上,瞧见姜怀璧弄出来的动作,却连眼睛眨都未曾眨一下。
姜怀璧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刚才瞧见书上沾了许多尘土,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先有了动作,便将那本书顺势扔在了桌上,他低估了那本书的重量,万般没想到竟会弄出来那般大的动静,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岑,去给老师换杯新茶来。”
“喏。”
岑应声下去了,他晓得姜怀璧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太史令陈恕说,便顺带着遣走了殿门口随侍的宫人们,而自个儿则是遣了方顺去茶房端两盏新茶,他便站在殿门口,双手插在袖口,神在在地目视前方。
“往日诸侯要将女儿嫁与孤的时候,老师都是极力阻拦。这次黎穆王不过是露出了一点点要将女儿嫁给孤的意思,老师便如此着急。若不是孤清楚老师为人和忠心,怕就要以为老师是那黎穆王安插在西峻许多年的探子了。”
陈恕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姜怀璧的想象力这么丰富。